女大夫瑟缩的哆嗦了下身子,避开夏至直逼过来的视线,老老实实回道:“应该会留下浅浅的痕迹,不过,不用担心,镇子里的百草堂有去痕的药,针对浅痕最是有效,若是有钱可以购得一副,抹上月余印记保准全无,具是针对男性而特别研制,伴有淡淡香气,没半点刺鼻药味,而且还有润肤的功效,使皮肤光嫩润泽富有弹性,平时也可当护肤品来用,绝对是男子人手一份的必备良品啊。”提到药,女大夫越说越起劲,恨不能此刻身上就有那么一副,当场推销给夏至。
大姐,您老是搞传销,卖假药来的吧?不去推销太屈才了。
夏至暗犯白眼,不予接茬,只要有得治就好,赶紧付了药钱,将人赶走,她可没心情和女大夫东拉西扯,夏家的事今天一定要有个说法,毕竟家丑不可外扬,这点道理她还懂。
被女大夫横插了一杠子,把夏家凝滞的气氛缓和了不少,众人的脸色已恢复如常,夏老婆子和老头子,各怀心事,具是有些凝重,深知这事还没结束。
果然,夏家大门一关,夏至旧事重提,夏春朋脸色难看,想阻止夏至,却被夏关氏死死的拦着动弹不得,急的脑门上沁出密密麻麻的汗气。
“我欠你们的我自己还,不用他人来替我擦屁股,给个痛快话,到底怎么样才可以放过我娘和石榴。”那一巴掌打在她身,痛在她娘的心上,那么明显那么露骨,她怎么会看不出来呢?
“你竟还执意……”夏老婆子的气话还没说完,老头子一把捞住她的胳膊,附在她的耳边嘀嘀咕咕的咬了几句耳朵。
从夏老婆子犹疑不定的眼神中,夏至觉得这事有门了,不动声色的耐心等着,握了握掌中的小手,传递着源源不断安抚,给石榴无形中增加了许多期待。
除了夏春朋,在场的人差不多都伸长了耳朵,恨不能趴在旁边听听俩老人都嘀咕了什么,说不定是决定老三一家去留的决议呢。
没多会,俩老人似是商量妥当,夏老婆子顶着一脸的不情不愿,权衡利弊之后又不得不有所妥协样子,倔强的抿着嘴巴一句话都不说,可能觉得之前把话说的太死,再开口怕面上下不来台。
于是出场的只能是老头子,他抚了抚半白的鬓角,在万众期待中终于开了口。
“老三这些年为了替你还债,弥补对家里造成的损失,委实受了不少苦,遭了不少委屈,当爹的看在眼里,也是疼在心里,毕竟是从我身上掉的一块肉啊,可每次那些个要债的闯进家里,又缠又闹,把家里搅合的不得安生,怨气无数,要不是家里祖祖辈辈生活在这里,我们早就一走了之,离开这里。也罢,既然你想分家,那就分吧,省得全家将对你的怨气继续转移到你娘的身上,你看不过眼,我也于心不忍。总之,还是老话,你把家里为你败的银钱填补回来,你娘他们可以离开夏家,但是身为子女孝敬父母礼不可废,日后你们每月需交来赡养我们二老的养老钱就可以了。”
老头子的话音刚落,两个姨夫都是一喜一忧,神情变换,喜的是以后终于可以好好过日子,不用再担心哪天又闯来什么陌生人,张口闭口要债,忧的是只允许分老三一家,其他两家仍要生活在一块,存个私房钱继续要偷偷摸摸的,哎!
说来说去,钱能解决的事,还能算个什么呢?得,她不破点财是不行了。
“当然,不过这次,你可不能再胡乱说个数把我吓走了。”
老头子镇定的面不改色,倚老卖老的斥她:“混账东西,我不随意报个数出来,怎么测出你的诚心来,怎能看出你是否想真心改过。”
切,要不是我自小教育好,看我不跟你辩?夏至暗自腹诽完,打铁趁热道:“那到底是多少?”
这些年的这笔账像个钉子户,住在老头子的心上,怎么都撬不走,于是根本不用细算,张口就来,“十两。”当然他还是小聪明的加了点水分,凑了个整数,8两变1o两而已。
夏至暗骂了句老混蛋,上回真是狮子大开口,也亏他仗着老脸什么都敢喊,竟翻了数十倍,她强忍下心中的不快,面色不愉的质问,“这回您真算准了?别是又诓我。”同时她心中也有计较,夏家三个劳动力,再加上老一辈积攒下来的,1o两银子省吃俭用,估摸着应该也差不多能攒的出来,为了谨慎起见,她不得不表示怀疑的诈一诈老头子罢了。
老头子一眼瞪过来,“不信拉倒。”
这老家伙脾气真臭,难怪能和夏老婆子凑成一对,再看长相还有点夫妻相呢。
“好好好,那我们签字画押坐实,不得反悔。”
分家的事就这么定了,也终于定了,分家最后决议是老三家净身出户,银钱可以分次还清,待还清之时便是夏至娘离开之日,相当于用人抵押了,为了让夏至尝点甜头,石榴可以先跟着她离开,其实不过是想省自己家的粮食罢了。
但是夏关氏不应了,凭什么净身出户,这些年他在夏家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屋子不给分,地总要平分,才不会被旁人戳脊梁骨,说夏家二老偏心偏到北边去了。
事已至此,夏春朋无话好说,闷着头,倔强的拉扯着又想闹事的夏关氏进了屋,没再出来,光听见屋里传来叫骂哭闹以及摔打东西的声音,连夏至领着石榴出了夏家都没有出来见一面,不知是气她还是气自己。
石榴没有什么衣物可收拾,屋里空荡荡的,什么也没有。至于已经穿在夏喜庆身上的衣服,就当接济要饭的了,她才不让石榴穿别人穿过的衣服。可石榴却是不郁,那可是姐姐送给他的第一件新衣服,但一想到以后可以和姐姐一起生活,那点不郁似乎又渺小的不算什么了。
至于以后要跟着老娘的夏关氏,且看他的表现好了,若能安分守己,待石榴和老娘和善亲厚,便容他继续陪着老娘,供他吃穿不愁,反之,总要想个法子将他驱走,免得祸害了一锅粥,还有那个夏喜庆,看样子平时被宠惯了,看不出小孩子该有的乖巧,想想就麻烦,当务之急是赚钱要紧啊。
和夏家约好每还一次钱就写一张欠条和收条,再仔细将夏中秀动笔写的细节过了一遍脑后,才牵着开心不已的石榴出了夏家,怀里的钱怎么带着来的,又怎么给揣了回去,想是用钱之际,还不便马上还钱。
生活有了目标,夏至觉得浑身都充满了干劲,不急着回家,经过可以买到鸡蛋的邻居时,买了一小篮子鸡蛋,和石榴怜着里正家的方向走。
夏至的目的很明确,到了里正家直接了当的说明了来意,意思说,她想长期住在那个猎户的屋子,都需要什么章程,以及是否可以扩建和买地等问题。
里正瞄了眼鸡蛋,心道她还挺上道,回起话来不说有多热情,却也是说的详细明白,没表现出不耐烦的模样。
夏至一一将问明的事情记在心里,客客气气和里正嘘寒了几句,说以后可能还有劳烦里正的时候,希望多关照等云云。
里正面上虚应,实际并不应承,一切全看到时夏至是否识趣了。
谢宝玉那点小心思,夏至哪能瞧不分明,不然她也不会提东西上门了,要把事办的顺利又圆满了,少不了要破点财,她一个过来人,自然明白其中的利害关系,也是成长的那些年被灌输出来的意识。唯石榴满脸的心疼和不情愿,从里正家出来,就不停的抱怨嘟囔,说问个事,为什么还要送东西,里正就是为村里人办事的,白白浪费那一篮子鸡蛋。
夏至笑他是个小守财奴,经过此一事,他似乎已经完全对她消除了芥蒂,主动将心理的话不经意的吐露了出来,让夏至欣慰不已,无比感慨着,总算付出收回点回报了。
☆、18满脑袋赚钱符号
夏家分家的消息不胫而走,飞快的传遍了整个村子,家家户户对夏家的这种做法震惊之余也表示理解,这下夏老三分出去单过,老夏家以后就能有好日子过了,当下媒公纷纷把主意打到了老夏家头上。
毕竟老夏家不论怎么穷都坚持供三个孙女求学,将来哪个说不定就是个当官的,很多不愿意一辈子种地的庄户人家都愿意把儿子嫁给这样的人家,以前是因为夏至,有这个心思也担心有夏至这个屎壳郎搅一锅粥,如今没了她,那些想嫁入夏家的人家心思又活泛起来。一时间,夏来金和夏来银两个单身女子就成了全村的香馍馍,媒公上门不断,予以求亲,倒也成了夏家最大的一件喜事,夏老婆子天天眉开眼笑,笑纹添了不少。
夏家如何都跟夏至没半文钱关系,她现在是连睡觉做梦都想着怎么赚钱,对村里的热门话题没半点兴趣。
自从那天和石榴两人回到住处,夏至就没再出去过,忙着弄院子,翻地种菜,围了一圈歪歪扭扭的栅栏,尽管不像个样子,起码整体看起来像个农家小院,带出点家的味道。
石榴却满意的不得了,每天从早笑到晚,再代入梦里,半夜还能听见他咯的笑声,有时睡魔怔了,突然听见还能给吓得清醒了。
自己能做的活基本完成,她就瞅着、望着屋子后头的山心痒难耐的很,想趁着有些动物还没冬眠的时候,上山往深处走一遭,可她只身进山,心里头又没底,怕迷路,而且她手头上也没有打猎的工具、防身的武器。她又想过找苏小多帮忙,每次不经意碰见他的时候,他总是忙,不是在田间里忙的轮轴转,就是砍柴跳水洗衣服,就没见他停下歇口气的时候,搞的她连打扰他都不好意思了,更别提找他帮忙。
屋子要赶紧扩建,更要抓紧加床,她不忍心让石榴睡地上,只好天天自己熬,对于睡惯板床的人来说,真心吃不消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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