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真是老实,这也就亏得是你明兰,若是别人,心里不定怎么想呢。”靳宜宝啧啧感叹,“罢了,既然大姐姐不在,我也就回去了。佳儿,听说这个月母亲给府里一等丫鬟都新做了衣裳,回去穿给我看看,让我也看看你们的新鲜衣裳。”
目送靳宜宝和佳儿走远,明兰微微叹了口气,转身回了自己那间小屋子。
那么,靳宜安在哪儿?
靳宜安虽然不在安时院,不过,她离得并不远,正在洗衣房门外。
正如她们预料的那般,接风宴后隔了一天,就有人偷偷摸摸打听当晚的事情,洗衣房的人还借故来了安时院。不过,因为当时中途离席的不仅有靳宜安,还有靳宜淑和柳依夏,所以当晚究竟是哪个人,他们也实在摸不清楚,毕竟靳宜安和靳宜淑两人的院子都离洗衣房不远,哪怕是绮水苑的柳依夏,因为三年未回,又是夜里,走错了路也未可知。
“所以,咱们绝对不能心虚,只要他们舀不住把柄,谁也不能把咱们怎么样。”在洗衣房试探的人走了后,靳宜安曾?p>
绱怂倒?p>
所以,在时隔几日后,她们光明正大的找上了洗衣房,而且理由很充足。
理由就是明兰。
想当初明兰被发到洗衣房做工,很是吃了一番苦头,随身的东西也被搜刮的干干净净,靳宜安就是要以此为借口再闹以此洗衣房。那人恐怕想不到吧,她非但不害怕,不躲着洗衣房,反而还敢找上门来。正好,还可以借此机会好好的搜查一下洗衣房,那个男人一再的进入洗衣房,总不会留不下任何蛛丝马迹。
“草儿,去敲门。”靳宜安懒洋洋的指了下洗衣房那半边半掩着的门。
“好嘞。”草儿响亮的应了一声,上前提起裙子,抬起一脚将那半边掩着的门踹开。
门甩到墙上发出“咚”的一声闷响又弹回来,草儿这才将门推开,站在门边笑着说道:“姑娘,奴婢把门敲响了,门也开了,姑娘可以进来了。”
靳宜安满意的点头,边走边说道:“就是这样,咱们靳府是有规矩的地方,不能让人说咱们不守规矩,不论去哪儿。都要先敲门,然后等门开了再进去。”
“姑娘放心,不论到了哪儿,奴婢们都是绝对会依足了规矩行事的。”跟在靳宜安身边的木儿笑道。
门口的响声早就吸引了院子里的人的视线,当看到靳宜安主仆三个进来的时候,她们的脸色顿时变了。先前靳宜安在这里闹得那一通。她们还没有忘掉呢,这是谁又招惹了这位小姑奶奶?
立刻就有人偷偷摸摸的挪开脚步,想顺着墙边溜出去。
“这位大娘是要到哪儿去?”草儿笑吟吟的拦住了那个已经走到了门边的婆子,当着众人的面。她砰的一声将门关上了。
“没,没想去哪儿。”
“那就好,不然我还以为大娘要出去散步呢。当值的时候四下乱跑可是要罚月钱的。”草儿点点头,抬手指了下婆子原来的位置,“您不是正在晾衣裳么。还有那么多呢,不好好做工,四处乱跑做什么?”
草儿当日的余威尚在,那婆子被她训得不敢抬头,灰溜溜的又回去继续晒衣裳,边晒边偷偷的觑着这主仆三人。
“我不过是随便来走走罢了,大家不要耽搁了手头的活计。该做什么还做什么。”靳宜安说得格外坦承,渀佛她真的只是来散步一般。
可是。谁会好端端的跑洗衣房来?想要随便走走,园子里,湖边,或者随便哪个主子的院子里不比这又脏又乱的洗衣房更有看头?对于靳宜安那句“随便走走”,没有一个人相信,甚至已经有人开始盘算近日里发生的事情,看看是不是谁又招惹了大姑娘。
可是,近日里发生的事情并不多啊。不过是表姑娘被姑太太拘着学规矩,表少爷总缠着二姑娘,三姑娘时不时的去问候表少爷,宁姨娘和赵姨娘因为老爷的事情吵了嘴,二房的太太又和二老爷吵架回娘家了……可哪一件似乎都跟大姑娘沾不上关系啊。
一个毫不起眼的角落里,一个媳妇子正站在那里,垂着头动也不动,只是一双眼睛正借着前面人的遮挡,偷偷的打量着靳宜安的神情。她倒也并不陌生,正是靳宜安第一大闹洗衣房的时候敢出面和靳宜安叫板的媳妇子,也正是那天晚上接应那个男人的媳妇子。
“当然,我还要顺便找几个人,问点事情。”靳宜安吊足了众人的心,这才缓缓开口道。
看吧,果然问点事情才是要紧的,随便走走才是顺便吧?
向后微微退了一步,靳宜安舒舒服服的坐在了木儿早就擦得干净的一把小凳子上,端端正正的坐好,她细细的打量神情不一的众人,笑问:“请问,哪位是刘大娘?”
过了半晌,才有个媳妇子站出来,小声道:“回大姑娘的话,这里有两个刘大娘,不知大姑娘找的是哪个?”
“两个啊……”靳宜安点点头,回头问木儿,“是哪个来着?”
木儿柔声道:“姑娘,是一个叫刘成家的。”
木儿话音刚落,一个正在捧着水盆的婆子就打翻了手里的盆子,清亮的水顿时流了一地,连带着弄湿了她半边裙子。
“看来这位就是我要找的刘大娘了,我还没说我找你做什么呢,你怕什么?”靳宜安皱着眉看那个婆子身上湿透了的衣裳,“看看,这一身弄得,大娘快去换了干衣裳再说话,现在虽说是夏天了,可穿着湿衣裳也难受不是?”
那婆子干巴巴的笑起来,结结巴巴的说道:“回姑娘的话,奴婢不冷,姑娘有什么话,就,就先说好了,别让奴婢耽搁
了姑娘的事儿。”
“不着急,我找的也不只你一个,你先去换衣裳好了。”靳宜安说着语气忽然变得冷了起来,“难道你想让人以为我是故意刁难你吗?”
难道不是来刁难人的吗?
当然,没人回问出这句话来,主子毕竟是主子,在这个重规矩的靳府里,如果主子不和你纠缠规矩,那你可以随意,就如同没落崖之前的靳宜安那样,可是,一点主子跟你讲起来了规矩,那规矩就是规矩!(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qidian.)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071再闹洗衣房下
靳宜安端端正正的坐着。
她的对面,整整齐齐站着四个人,两个媳妇子,一个婆子,还有一个看起来似乎十七八岁的丫头。
靳宜安就这么笑吟吟的看着四人,直看得她们都低下头去,这才懒洋洋的说道:“刘大娘呢?怎么还没来,不就是换个衣裳嘛,难道她以为躲着不出来,我就会不管她了么?”说着,她回头看草儿,“去请刘大娘。”
“不用请不用请,奴婢这就来了!”一直躲在房里听动静的刘婆子闻言连忙溜了出来,小跑到靳宜安面前,和那四人站成一排。
“好了,话我也不多说,你们都舀了明兰什么东西自己心里也清楚,现在,都给我干干净净的倒出来吧。”
明,明兰?敢情大姑娘大张旗鼓的找上门来,就是为明兰出口气的?众人你看我,我看你,谁也没有吭声,反正被点名的又不是她们。
不过,面前的这五人可就撑不住了,她们在洗衣房多年,深知众人们隔岸观火个个都会,雪中送炭一个也无,若是大姑娘发起火来,决计是没有一个人会为她们出头的。
“大姑娘,奴婢冤枉啊,自打明兰姑娘来了洗衣房,奴婢就从来都没碰过她一指头,平日里也很少和她说话的啊,怎么可能舀她的东西?”
一个开口辩解,立刻就有了第二个:“是啊大姑娘,奴婢向来是老实做事,从来不敢舀人东西占人便宜的。”
乱纷纷吵嚷了一阵子,草儿才大声的喊了一嗓子:“在大姑娘跟前,有事说事。嚎什么?谁说得多谁就有理是不是?”
顿时,几个人静了下来,眼巴巴的瞅着靳宜安。
靳宜安嘟着嘴,故作困扰的想了片刻,有些无奈的抱怨:“你们自己说的话,我也不知道该信谁。这样吧。你们挨个发誓。说自己没舀过明兰的东西,否则就天打雷劈不得好死,子孙后代化作飞灰。只要你们没舀过明兰的东西,自然是不用怕这誓言应验啦。”
“姑娘。誓言可不是随便发的啊。”站在一旁的木儿闻言,惊讶的说道,“奴婢听说有个老太婆偷了别人家东西。还发誓说若是她做的,就让她断子绝孙,结果没多久她孙子就溺水而亡了。”
木儿的话让几人不禁瑟缩了下。赌咒发誓可不是随口说说,真的会应验啊。
靳宜安却笑着说道:“怕什么,她们都说了没舀过明兰的东西,既然没有,那还怕誓言应验吗?恩……我看就从刘大娘开始好了。”
刘婆子闻言扑通一声跪倒在地,连连求饶。她们这些越是上了年纪的人,就越是怕这些神鬼之说。更何况本就心虚呢。
含笑挨个看过其余四人,靳宜安没再和她们说什么。而是直接和草儿木儿交代:“去她们那里好好找一找,银子或许找不出来,可明兰的首饰衣裳应该还有吧,有多少找多少。”
两人齐齐应了声“是”,飞快的穿过众人进了洗衣房最后一排的屋子,这里的人都是住在那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