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纵使是这样,清熙脸上却还是仍旧带出了冷笑来。不过是五板子而已,要不了她的命,能看着那高高在上的夫人被自己气成那个样子,再受五板子又能怎么样?嘿,杨氏,你也有今天!
很快,熙姨娘受罚的事情就传遍了靳府。到了晚上,靳济则自然也得了消息,虽然男主外女主内,可这熙姨娘是他刚得来的可人儿,怎么也要问上一问。
一听靳济则问话,趴在床上养伤的清熙立刻摇头道:“都是清熙的错,是清熙说话说得不对。今天奴婢去给夫人请安,看夫人脸色不好,奴婢心里有些担心,想劝夫人叫大夫来,可能是奴婢说得不太妥当,惹得夫人不悦了……”
“你说夫人脸色不好?”靳济则皱了皱眉,杨氏似乎向来不怎么生病的,可他再怎么想,却也没想起杨氏近来脸色如何。
夫妻之间,竟至于此,何也?
清熙点点头,小声道:“奴婢是夫人的丫鬟,虽然不在她身边了,可心里还是念着她的,看她那么苍白的脸色,奴婢心疼啊……”
“好了,我知道了,大凡病人总是爱逞强的,你也不要太往心里去,好好养伤,我去看看你们夫人。”靳济则心里有了计较,安慰清熙几句后就起身去了锦华院。
身后,清熙轻轻一笑。
靳府这几天可真是热闹的很啊,新鲜事一桩接一桩,让向来喜欢凑在一起议论主子的下人们竟然有种不知从何说起的感觉。不论是大姑娘再闹洗衣房,还是夫人身边的清熙爬上了老爷的床,还是二姑娘突然跟表少爷打的火热,还是夫人罚了新姨娘,还是老爷为了新姨娘和夫人拌嘴……哪一件摊开来都是有趣的事情啊。
“他们靳府还真是热闹,跟说书似的。”齐云跟在袁玓身边,硬是赖着听完了小桦的转述,忍不住用胳膊肘碰了碰袁玓,“你不是要退亲么,有没有想好怎么退亲?”
“退亲么。”袁玓轻轻皱了下眉,脑海里忽然浮现出靳宜安那张看似柔弱妩媚,却有着勃勃生气的俏脸来。
生气的,平淡的,浅笑的,嘲讽的……虽然只见过三面,严格意义上来说,只是两面而已,可她却有那么多有趣的表情,生动的让人无法忽视。
“袁二哥?袁二哥?”见袁玓不回答自己,齐云不得不伸出手在他面前摇了摇,“想什么呢?”
袁玓摇了摇头,推开齐云的手,淡淡的说道:“没什么,先说正事。”靳大姑娘自打回了靳府,似乎和他知道的那个靳大姑娘有很多不同,这门亲事,或许还要再看看。
可齐云怎么肯罢休,抱着手臂笑嘻嘻的说道:“我说袁二哥啊,你若是想退亲可就快些动作,我看我大哥似乎对靳大姑娘很有几分心思的模样。”
“齐大哥?”袁玓挑了挑眉,有些意外的问了一句,“他又怎么了?”
齐云却不肯回答了:“你不是说要先说正事么,咱们先说正事。”
至于两人究竟是先说正事,还是先说齐河的事情,那就不得而知了。只是一直守在门口等自己主子的小桦发现,齐小公子出来时,脸上似乎有一块奇怪的乌青,而他的主子却板着脸径直往门口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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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章有点短,实在是……很抱歉,流风实在是太困了,那医生说:“这药吃了会有点犯困,不过没什么影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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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74湖边
短短不到十天的时间,杨氏已经瘦了一圈,旁的事情还好说,可唯有两件事是她如何也放不下的。一则就是靳济则竟会受清熙那个小贱人挑拨,对她横加指责,二来就是靳宜宝了,这些天来,靳宜宝和柳齐闵越走越近,整个府里传得沸沸扬扬,直到她狠狠罚了几个背后议论的下人,传言的势头才有所减弱,可无论她如何训斥靳宜宝,靳宜宝却依然固我。
“母亲,您何必如此动怒,依宜淑看,二姐姐对表哥并无心思。”靳宜淑一边轻轻为杨氏揉捏着肩膀,一边缓声说道,“不过是表哥一厢情愿罢了。母亲,还是身子要紧,您可是我们的主心骨啊。”
“还算你这丫头有良心。”杨氏看了靳宜淑一眼,宜宝看不上柳齐闵,她还能不知道?越是这样,她就越是怀疑靳宜宝另有目的,可靳宜宝却守口如瓶,她不能不担心啊。
靳宜淑笑笑,她这几天深居简出,连柳齐闵那里都极少去,终于让她想到了一个办法。四顾环视,房里如今少了清熙,只有清云和清秀两人,靳宜淑心里闪过一丝冷笑。或许,看到杨氏被自己养的狗儿反咬一口,不少人心里都很痛快呢。
又过了半晌,靳宜淑才迟疑着说道:“母亲,宜淑倒是有个想法,只是不知道能不能行得通。”
杨氏闻言挑了挑眉,过了片刻才看了清云清秀一眼,让她们两个走出门去。
房中很快就只剩下了靳宜淑和杨氏两人,杨氏拉过靳宜淑的手笑道:“好了,你也站了半天了,快坐下来歇歇。”
靳宜淑也不推辞。顺着杨氏坐了下来,脸上浮出两抹红晕来,咬咬唇,她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如果宜淑哪儿说的不对,母亲可千万不要生宜淑的气。”
“你说,母亲不生气就是。”杨氏点点头。她倒要看看这个丫头能说出什么来。
“其实姑太太的心思。就连我们这些做小辈的都看出来了,母亲英明,定是更加心知肚明,可女儿要说句不合规矩的话了。姑太太那样的人家,可配不上二姐姐呢。”靳宜淑小心的觑着杨氏,见她没有打断自己的意思。心里便放松了些许,继续说下去,“可是。总不能为此伤了亲戚间的情分,好歹不看着姑太太的面子,也要看着老爷和老祖宗的面子呢。所以呢,女儿就想了,姑太太想为表哥寻一门合适的亲事,若是能给表哥定一门亲,表哥自然就不能再去纠缠二姐姐了。”说完。她低下头去,脸也涨得通红。虽然如今女子大不同前朝,婚配之事也可分说一二,可这么直白的挂在嘴上,却终归会不好意思。
听了靳宜淑的话,杨氏眉头皱了起来,淡淡的瞥了她一眼:“这是你想的?”
“宜淑脑子笨,只觉得若是表哥和别人订了亲,就不能再纠缠二姐姐了,况且姑太太也会拘着表哥的。”靳宜淑轻声道,“如此一来,也能遏制住府里的传言了,总不能让人继续胡说下去,坏了二姐姐的前程……”
最后一句话,让杨氏眼中猛的闪过一道寒光,静了有半盏茶的功夫,她才沉声道:“我有些乏了,你先回去吧。”
就在靳宜淑缓步离开锦华院的时候,靳宜宝正和靳宜安走在湖边的小路上。
已近傍晚,西斜的日头红彤彤的映在湖面上,染得湖水尽赤,波光粼粼分外灿烂。不得不说,靳府的园子修建的真是不错,每至傍晚,湖边的半风亭和假山斜映入湖中的倒影,正好与夕阳相映成趣。
“大姐姐,你说我将园子描画下来,画成花样子绣出来如何?”靳宜宝挽着靳宜安的手臂,笑嘻嘻的说道,“虽说是难了些,可我近来也觉得自己的针线功夫有长进呢。”
“绣这园子?这湖影夕照倒是极好的景呢,二妹妹的心思倒是灵巧,只是别把亭子绣成佛塔,太阳绣成月亮就好。”靳宜安笑着打趣了靳宜宝一句。
靳宜宝红了红脸,不依的反驳道:“大姐姐你少看不起我,我现在已经进步很多了。”
“是啊是啊,二姑娘现在已经不绣大白鹅,改绣水鸭子了呢。”草儿飞快的接了一句,“绣得活灵活现,比以前进步多了。”
“我,我那时是喜欢白鹅!”
“二妹妹确定不是因为绣白鹅所需的配色比较单一,绣起来比较容易?”靳宜安故作惊讶的说道,“这么说来,我可是误会你了,我一直以为你是因为白鹅绣起来简单才一直绣白鹅的呢。”
姐妹两个相互打趣,笑声传出很远很远。
这也是靳府里近来流传比较广泛的新鲜事之一,那就是二姑娘忽然和大姑娘亲密起来,比以前还亲密,现在二姑娘每天除了和表少爷走得近以外,就数和大姑娘走的近了。先前二姑娘虽也经常找大姑娘,可还不至于像现在这样,不过,因为有先前的事情做铺垫,这件新鲜事差点就没能入选靳府最值得议论的新鲜事里。
走过一座小小的拱桥,就到了湖中的小岛上。岛是当初挖湖的时候堆出来的,一边探入水中,一边半风亭对面的湖岸相连。
微风一起,夹着丝丝清香扑面而来。
靳宜宝脸上闪过一丝惊喜:“这么浓郁的茉莉香气,难道已经开花了么?”说着,她灵活的绕过挡路的树丛,跑到了湖边。不一会儿,就听她喊道:“大姐姐,去年种的茉莉开花了呢!”随后还有她身边新来的大丫鬟瑞儿的小声劝阻。
“知道了,你小心些,别离水太近了。”靳宜安口中说着,却并没走过去。虽然她看似和靳宜宝亲密无间,可又怎么可能真的把靳宜宝当做姐妹,那可是要了她性命的人啊,只不过是想看看靳宜宝究竟想玩什么把戏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