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闵儿究竟做了何等错事惹得大嫂如此动怒,大嫂不如直说出来,我是绝不会姑息这混小子的。”靳芳云说着,脸上已经带出了笑意。
“无事,不过是一点小事罢了。”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杨氏差点从喉咙里咳出一口血来。
“一点小事?”靳芳云的笑容变冷,“既然是一点小事,大嫂就别往心里去了,闵儿我也要带回去了,我们闵儿如今得了信王爷的青眼,正是努力攻书的时候,待到秋闱还要谋一个好名次,可没时间在这里耽搁。”这又是另一重威胁了。
一直犹如木头人一般悄无声息坐在一边的靳宜安闻言不禁弯了下嘴角,虽说姑母向来蛮横贪心,却也不全然是个蠢人呢,她现在正逼着杨氏做出选择:留下柳齐闵说出事情经过,或是就此放过柳齐闵。无论是哪一个选择,都会让杨氏气得半死。
杨氏同样明白靳芳云的用意,可她怎么肯被靳芳云牵着鼻子走,冷冷的横了一眼靳芳云,她说道:“姑太太放心,我不过是留齐闵说几句话而已,断不会耽搁了他读书的时间。来人,请你们姑太太去东边厢房里看茶。”她是定要先把事情理个清楚再对付靳芳云了。
随着杨氏的召唤,七八个结实的媳妇子走了进来,隐隐将靳芳云围了起来。
“大嫂这是要教训我么?”靳芳云嗤笑,忽而从头顶上摘下了一支金簪,直直的抵住了自己的喉咙。
杨氏一惊,连忙喝道:“你要做什么!”
“做什么?过不久,满京城人都会知道大嫂你迫害小姑,逼得小姑差点自尽,不,是让人刺伤小姑,差点要了小姑的命。”靳芳云扫了一眼将她围住的几个媳妇子,和房里的其他人,脸上的得意根本不加掩饰,“这里可都是你的人,大嫂你想,她们如果说是我自己动手的,外人会不会信?”
靳宜安忍不住睁大了眼睛,她没想到靳芳云竟然会使出这么无赖的手段,这么低级的威胁和嫁祸,可偏偏这样的靳芳云还真让人没有办法,如果她真的刺了下去,杨氏绝对会背上一个狠毒的名声。这个姑母实在是……精彩啊。靳宜安抿抿唇,她总觉得自己似乎学到了点什么。
不仅是靳宜安,房里的人,谁见识过这样明目张胆的无赖?或许下人们有,可哪个做主子的能舍得出去面子做这种事情?
“你,你给我放下!”杨氏双目尽赤,她今天一再的受气,满腹的怒火已经快要把她淹没了,可她偏偏不能发作,她没有时间发作啊。
“母亲不要,您不要做傻事啊,都是儿子的错,您快放下!”柳齐闵也被自己这个便宜母亲的举动给吓了一跳,如果不是场合不对,他真想捧腹大笑,可他现在只能匍匐着爬到靳芳云身边,拉住她的衣袖劝解,“您这样,让舅母还如何做人?您可不能不顾靳府的名声啊,大舅舅如今是国子祭酒,当为天下士子表率,更不能传出这种事情,母亲您要三思啊,更何况今日还是外祖母的笀辰,您若是受了伤,岂不是让她老人家心疼?万一因此而冷了和舅母的婆媳之情怎么办?”
他这话哪里是劝靳芳云,根本就是在威胁杨氏。
看着这母子两个一唱一和,杨氏只觉得自己的心脏突突直跳,一阵阵发疼。
最先发现杨氏不对劲的是靳宜安,她不过是想看一眼杨氏此刻的表情而已,却看到杨氏脸色铁青眼神发直,不禁唤了一声:“母亲?”
清云连忙上前扶住杨氏,还好钱富家的经的事多,一边给杨氏揉捏手脚,一边让小丫头去煎药汤,一边又去按杨氏的人中,忙得个不可开交。
闹哄哄过了半晌,杨氏终于吐出一口气,缓缓的醒了过来,挥挥手让那七八个媳妇子退出去。
“大嫂恕罪,刚才是我造次了。”这一番慌乱,靳芳云早就从柳齐闵口中知道了事情经过,不禁满心欢喜,现在她已经开始琢磨着柳齐闵娶了靳宜宝以后,该怎么让大哥帮她夫君谋一个肥缺,然后帮柳齐闵好好的引路,定要在秋闱上占个好名次。
杨氏没理她,就着清云的手小口的喝茶,刚才她是气得极了才会晕了过去,她可没时间再晕一次了。
“闵儿这孩子不知轻重犯下了大错,我绝不会轻饶了他的。”靳芳云眉开眼笑,这错犯得可真好,犯得可真妙,闵儿这孩子终于长大了,“我们闵儿不是那等轻薄之徒,绝不会不负责任的,如今出了这等事情,闵儿定不会辜负了宜宝那孩子,大嫂放心,我向来喜欢宜宝,一直舀她当我亲生女儿一样的待,我们柳家是绝不会亏待了她的。”
听着靳芳云话里话外都已经把靳宜宝当作了儿媳,杨氏的牙齿咬得咯咯作响。
偏这个时候,外面又有人来敲门,钱富家的打开门问了几句,回来小声禀报给了杨氏,那个茶杯里的确是下过春.药。
想到从靳宜宝衣袖里找到的药粉以及佳儿瑞儿两人的说辞,杨氏真恨不得将靳宜宝狠狠的打醒,简直是自掘坟墓啊。
如果杨氏让人去验一验靳宜宝衣袖里的药粉,她就会发现,那些药粉并不是春.药,可如今她先听了佳儿瑞儿那含糊其辞的描述,又见了下药的茶水,哪里还会怀疑靳宜宝衣袖里的药粉?(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138近乎癫狂的靳宜宝
靳芳云听不到钱富家的和杨氏说了什么,但看杨氏的脸色就知道,那消息定然对她和柳齐闵有利,杨氏越是恼怒,越是有利。心里又是一阵得意,她这才有闲暇打量房中的其他人,看到低着头坐着的靳宜安,脸上的笑容不禁稍稍收敛。靳宜安,哼,这个卑微的庶女,靳芳云绝不会忘记,这个小贱人竟然敢勾引闵儿,还打伤了闵儿。
“大嫂,宜安还是未出阁的姑娘,有些事情不太适合在她面前说吧?”靳芳云微微撇了下嘴,她现在有更要紧的事情要做,现在可是一眼都不想见到靳宜安。
“无妨,我还有事要问她。”杨氏淡淡的说道。不适合?那丫头什么都看到知道了,还有什么适合不适合的。
“既然大嫂这么说,我也不多说什么了,毕竟宜安是大嫂的女儿,我不过是姑母而已。”靳芳云说着看了一眼柳齐闵,想知道这件事和靳宜安有什么关系。
柳齐闵指了下自己,然后摊摊手,示意靳宜安已经知道了一切,同时,他又指了指杨氏。
眼下最重要的是定下和靳宜宝的亲事。
靳芳云不是没有头脑的人,很快就分清了孰轻孰重,不再留意靳宜安,而是对杨氏说道:“如今出了这种事情,我这个做姑母的实在觉得无颜再见宜宝,可宜宝还有宜珍的名声要紧,为了她们两个,咱们还是早做打算的好。”
如果这件事被摊开,别说靳宜宝,就连宜珍都怕是难以嫁出去了。可怜宜珍才十二岁。
杨氏牙齿咬得咯咯响,恨不得将这母子两个生吞入腹。
“舅母明鉴,齐闵已经做下了糊涂事,还求舅母给齐闵弥补的机会。齐闵定会将宜宝视若珍宝。”柳齐闵挖空心思,想要从记忆里找出一些上一世的甜言蜜语,“齐闵对二表妹早就一见倾心。此生定不会辜负二表妹,也不会做任何伤她心的事情,从青春岁月到白发苍苍,齐闵都会握紧二表妹的手,永远不松开。”
正说着,有人来敲门,是一个小丫头:“夫人。二姑娘醒了,正在拂雪苑大闹……”
靳宜宝醒了,没错,她也该醒了。那一把药粉被她吸进去大半,足足让她昏睡了两个时辰。就连被柳齐闵强占了身子都不知道。如今她终于醒了过来,醒来的第一件事就是睁开眼睛往左右看去,却没有看到袁玓的身影。随后,她静下心来回想,终于想起她并没有得手,洒向袁玓的药粉被袁玓尽数拂到了自己脸上。
是佳儿瑞儿把她扶上床的么?靳宜宝皱了皱眉,只觉得全身不适,下身更是有痛意传来。
“佳儿!”这死丫头不守着她,跑哪儿偷懒去了?靳宜安不悦的哼了一声。这次不仅没能除掉靳宜安,还惹得袁二公子不悦,实在是让她无法提起精神。想到袁玓脸上那带着一丝讽刺却仍旧绝美的脸,靳宜宝不禁咬着牙捶了下枕头。
只这一下,下身的痛意更加强烈,宛如被撕裂一般。这让靳宜宝心里不安起来。越是留意,那痛感越是强烈,她能感受到痛感是从身体何处传来的。
等在外边的清秀听到了靳宜宝的声音,连忙走了进来,小心翼翼的说道:“二姑娘,您终于醒了。”
“怎么是你?佳儿和瑞儿呢?”靳宜宝心中更加不安,守着她的人竟然是清秀,难道事情已经被母亲知道了?是了,定是靳宜安去向母亲告状了。
“她们被夫人带去问话了。”清秀说这句话的时候心里闪过一丝阴郁,清云那蹄子巴结着夫人,她却只能在这里守着二姑娘,不能参与机密的事情,这已经表明她在夫人心里不如清云了,察觉到靳宜宝正盯着自己,她又说道,“姑娘放心,夫人一定会给姑娘讨回一个公道的。”二姑娘怕是要被嫁给表少爷了吧?不然的话,二姑娘还能嫁给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