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次杨绵绵讲课,韩八也都笑眯眯地坐在后面听着,似乎觉得很有意思。
“我每次讲课时你都在笑什么?”一次杨绵绵终于忍不住问出心中的疑惑。
“因为高兴啊。”韩八眼睛里含着笑意回答。
“高兴?”
“我觉得自己真有眼光,找了个这么出色的妻主。”
“谁是你妻主?”杨绵绵脸上一红。
“当然是你!除了你,还能有谁?”韩八定定地看着她。
杨绵绵不觉心跳得快了起来,韩八眼中的深情让她无处可逃。
这天杨绵绵从韩家的马车下来,就见到白家门前立了一匹神气的白马,白衣少年正倚马而立,微笑地看着她。
“余乐英,你回来了。”杨绵绵大喜,奔到余乐英面前。
余乐英笑着点了点头,说道:“我回来了。”又问:“我走的这些日子,绵绵,想我没?”
杨绵绵不假思索地回答:“每天都想。”
余乐英双眼一亮,伸手抱住了杨绵绵旋了几圈,在杨绵绵的惊呼声中将她放了下来,他低头抵住了杨绵绵的额头,问道:“当真?每天都有想我?”
余乐英的气息就喷在杨绵绵脸上,杨绵绵脸上热乎乎的、有些发痒。
余乐英仍然专注地盯着她,双目神采熠熠,杨绵绵终是点了点头。
余乐英大笑起来,将杨绵绵抱起放到了马背上,自己轻巧地翻身上马,兴奋地道:“绵绵,我带你去一个地方。”
马车里的韩八见到这一幕,心想这又是一个劲敌,不然安排人上门托镖把这姓余的给支走?又想起父亲嘱咐的不要视妻子别的男人为敌人,损敌一千自伤八百,划不来!做好自己的事情让妻子心里有自己才是。韩八挠了挠下巴,叹了口气,心想有时间还是再去大悲寺找父亲请教一番。
“怕不怕?”余乐英在杨绵绵耳边问。
杨绵绵摇了摇头,耳垂便触到了余乐英的唇,她心里一慌,忙坐好不动。
“放松些,你身体这样僵硬等会下马就觉得累了。”余乐英将杨绵绵圈在怀里,享受着怀中的温软,他放松了缰绳,任由白马慢慢走着。“冷吗?”余乐英握住杨绵绵双手,感觉双手很是温暖,放下心来。
“我们这是去哪里?”
“从这里再向前走两个街口左拐便是威武镖局宁水分号。”
“那我们是去镖局吗?”
“不是。”余乐英纵马拐进了巷口,巷子里很是清净,这里都是民居,一溜的青砖围墙,树木从围墙里探出头来,隐隐有腊梅的清香传出。
“到了,就是这里。”余乐英先行下马,扶杨绵绵下了马,上前敲了敲门。
两扇乌黑大门“吱呀”一声打开了,开门的是个四十来岁的壮汉,手里扶着一根孩儿臂膀粗的木棍,见到余乐英很是高兴,说道:“少镖头,你走镖回来了?”
余乐英笑着点头:“张叔,这些日子辛苦你了。”
“不辛苦,就是到处拾掇拾掇,哪里谈得上辛苦?”张叔目光转到杨绵绵身上,笑道:“这就是少夫人吧?”
余乐英微笑着:“现在还不是,很快就是了。张叔,你去歇着吧,我领绵绵四处看看。”
张叔牵着马一瘸一拐地走了。
余乐英解释道:“张叔之前是镖局的趟子手,腿受伤后便做不了活了,他不愿总呆在家里吃白饭,我便让他过来帮忙。他武艺不错,虽然腿脚不方便,应付一般的宵小还是不在话下。进来吧,站在门口做什么?小心门槛。”
余乐英将杨绵绵拉进院里,牵了她的手四下里随意地走着。
这是一个前后三进的院落,虽然只有三进,但占地面积不算小,除了正房还有几处错落有致的小跨院。
“听说这个花园不错,不过现在时节冷了就只有梅花了。”余乐英笑着折了一枝梅花插在杨绵绵的鬓旁。“你要是愿意,在园子里种药草也行,要是白九一定要给他留地方种药草的。”
“池塘枯了,咱们把水道疏通一下,引活水进来,还可以自己养鱼。”
“这个凉亭就在水边,夏天可以消暑。”
“这个房间喜欢吗?就是家具陈了,你要是不喜欢另外再置办……绵绵,怎么了?”
杨绵绵固执地站在原地,怎么也不肯走了。她只觉得胸口透不过气来。是的,有个秘密在等着她去发掘,她紧张、惶恐不安,更或许这个秘密她早就知道了,但从未重视过。
“余乐英,你在说什么?”杨绵绵尽力让自己镇定下来,但颤抖的声音还是出卖了她。
“你喜欢这里吗,绵绵?”余乐英看着她问道,见杨绵绵不答,又问:“你喜欢这里吗,绵绵?”
杨绵绵无法回答,她喜欢,但又怕说出口后只是自己的幻想。
“我买下这里了。”余乐英从怀里掏出一张纸来,交到杨绵绵手里:“房主是你。”
“我?”
“是你,打开看看吧。”
杨绵绵展开房契,一目十行,果然发现最后的名字是自己。手上的这张纸片似乎有千金重,又似乎热得烫手,她忙塞给余乐英:“我不能要。”
“为什么不能要?这是我送给你、还有白九的礼物。你和白九成亲后总不能还住在白家吧?这里离余庆堂不远,你们去余庆堂很是方便。而且,我也很喜欢这里。绵绵,我希望这里是你和白九的家,同样,也是我的家。”
杨绵绵浑身一震,看向余乐英。
“不是白送给你的,我也是这个家的一份子。绵绵,你还不愿意接受吗?”
“为什么?”
“让妻主过上好日子不是男人该做的事情吗?等以后我赚更多的钱再给你换个大宅子。”余乐英虽然心里有几分忐忑,面上仍然笑着,忽然见杨绵绵流下泪来,不由得慌了手脚,又是担心又是心痛,担心得是杨绵绵是否有什么不适,心痛的是杨绵绵是不是不愿意接受自己?
“绵绵,别哭了,别哭了。”余乐英将杨绵绵拥入怀里细声安慰。“你要是不喜欢我刚才说的全都作罢,是我没这个福气……你和白九过得好就是了。”余乐英心痛得厉害,心里头更是阵阵发苦。和卫家解除婚约后他就决意要在宁水生活了,因此托了经济四处寻找合适的住所,这个宅子是他这次走镖之前看好买下的,因为时间匆忙房子也还没来得及收拾就没有告诉杨绵绵。这次回来听得杨绵绵说每天都想自己他不由得心情飞扬不加细想就带了杨绵绵过来。
“终是我没福吧。”余乐英黯然道。
杨绵绵在他怀里摇了摇头。
“绵绵?”余乐英心中一喜,小心翼翼地替杨绵绵擦去眼泪,柔声问道:“怎么哭了?”
“你对我太好了,”杨绵绵红着眼眶:“我什么都替你做不了。”余乐英对她的这份心意她感动、欣喜之余却是觉得惭愧,自己能拿什么去回报他呢?
“这也值得哭吗?”余乐英失笑道,他拉起杨绵绵的手,按在自己心口,说道:“只要你这里有我,就足够了。”
第五十七章 幸福
杨绵绵最近过得有些晕,当然,是幸福得要晕了。....
宅子白九也去看过了,和余乐英商量着怎么摆设,还要添置些什么东西之类。余乐英这人不太注意这些,杨绵绵更加不在行,但白九有一个身份那样贵重的师父,平日里潜移默化地也多有讲究,让他来做主更靠谱一些。
添置东西或是粉刷房屋都是要花钱的,杨绵绵觉得屋主既然是自己那钱还是自己出的好,原本她手上没有现钱,韩八也一直拖欠着翻译费未给,杨绵绵正考虑着要不要把在当初凤凰山得到的几件首饰给当了换钱回来,谢老那边传来消息,卫生巾能够正式生产了!
而且这卫生巾在这里是个稀罕物,独独一份啊,别家没有,又是女子必用的,放在余庆堂都是按个的卖!杨绵绵也长见识了,原来卫生巾还能卖出这样的价钱来。
白如珠让人缝制了一些小布袋,上面绣了余庆堂三字,将客人需要的若干个卫生巾放进去,袋口收紧,拿在手上显得有几分雅致。
一时间杨绵绵能看到不少人在街上拿着这种小布袋,男女均有,女子多是自用,男子则以能为自己妻主买上这个自豪。
卖卫生巾所赚的钱除去成本和用来支付工人、谢老的工资外,白如珠将利润分作三份,因为在余庆堂销售,所以余庆堂占了大头,得了四成,杨绵绵和叶萌萌各得了三成。叶萌萌拿这三成也不是白拿,她将卫生巾带入京城,继而顺利推广至全国,尔后更是销往它国和海外。有了叶萌萌这个大靠山在,一般人也不敢打坏的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