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羊父子跪在地上本来是以退为进,打算借此来羞辱我,阻止我被册封。没想到却被司马忆华三言两语说成了真正的请罪,还让人取来垫子,要他们好好跪着。公羊父子怎么可能不生气?
偏偏这样的怨气还不能显露出来——你自己说要请罪的,这会儿又不愿意跪了,一个欺君之罪就可以压死你!
看着公羊父子那张一会儿黑一会儿白的脸,心里真是畅快。即便是不习惯和陈大人夫妇同坐一桌,也还是心情愉悦地吃了不少东西。
突然传来“噗通”一声,和公羊浩惊慌地呼喊声“父亲!您怎么了!父亲!”
原来是公羊墨倒在了地上。难道跪了这么一会儿就受不了了晕了过去?我可不信!他虽然有些年岁了。却是习武之人呢。一个尚能带兵打仗的将军有这么娇弱么?何况刚才骂我的时候可是中气十足的,精神好的不能再好,哪有这么容易晕倒?
司马忆华与我对视一眼,显然也不相信。
司马卓已经开口要传御医。司马忆华忙上前道“皇上!杨神医不是就在前面亭子里吗?请他来倒比太医方便些!”
司马卓点点头,便有小太监一溜儿小跑地去请。
杨柳和夜来等人都在不远处小亭子里用饭,很快便赶了过来。他摸摸老将军的脉搏。取出一根银针,对着老将军扎了下去。
只听哀嚎,声音惨烈至极。众人都被吓了一跳。
公羊浩怒道“你干什么!”
“治病啊!你们看他醒了吗?”杨柳无辜地看着公羊浩。
公羊墨的确醒了过来,头上却全是黄豆大小的汗珠,刚才那声惨叫也是他发出来的。
杨柳冲我眨眨眼睛,我便立刻明白,公羊墨的确是在装晕,却被杨柳一针下去逼得他装不下去!至于为什么,只要看看他头上的那些汗就知道了。那一针必定是无比疼痛的!
“老将军可有大碍?”司马卓还得装装样子。
“回皇上!老将军这可是心病!”杨柳一本正经地回到。
“哦?是什么心病?”司马卓也很会装。
“老将军体内有一团愤懑忧郁之气,化散不开。阻于胸口,才会气血不畅以致昏迷!”
“那要如何医治?”
“心病当然只能用心药医!”杨柳面不改色,侃侃而谈“老将军初来时,健步如飞,声如洪钟。可见并无不妥!”
“不错,老将军刚才可是一直很好!”陈大人不放过任何一个时机“按照杨神医的意思,老将军就是在这御花园中才得的病了?”
“正是!”杨柳点头。
“老将军这是怎么了?咱们都在这儿好好地说了几句话,就‘愤懑忧郁’了,难道是咱们气到了老将军?”陈大人的演技也是炉火纯青。
“陈大人,你我都来的晚,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老将军所说的早先冲撞了皇贵妃,所以心内不安才会如此啊?”司马忆华在一旁接话。
> 公羊墨根本就不把我这个什么皇贵妃当真,他做的一切都是为了阻止我成为皇贵妃。因此大家才会在这里等赫连叶前来对质。司马忆华这样一说,分明就是故意歪曲,可公羊父子却偏偏不能反驳!
他们总不能说他没病,是装的——这是大不敬!
他们也不能说是因为要阻止皇上立妃一事而气恼——那是干涉皇上的家事!
所以只能顶着这个莫名其妙地“愧疚”的帽子了!
司马卓也点头“老将军正是因为此事感到不安,才跪在这里请罪的!”
“所以,老将军若想痊愈,就必得先解开这个心结!”杨柳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一定要让他对皇贵妃娘娘再无半点愧疚才行!”
“这可就难了!”司马忆华满面难色“老将军屡立军功,皇上怎么能因为一点小事而随便降罪呢!可是不降罪吧老将军又得重病缠身!这可怎么办才好!”
“此病的确难治!不过眼下老将军只需继续跪着也就无妨了!”杨柳接话道“既然皇上一时难以定夺,也只有先采取这个折中的法子了——老将军受些皮肉之苦,心里自然会稍感安宁!暂时倒也不会再晕过去了!”
杨柳又指着地上的软垫“这垫子可是不能再用了!全凭地上的冷硬来舒缓一下老将军体内的郁结之气,隔了层软垫,就不起作用了!”
“哎呀!”司马忆华大叫起来“原来竟是本王好心办坏事!反而害了老将军!实在是抱歉的很呐!”
司马忆华满脸真诚地歉意,对着公羊父子又是拱手又是道歉,还赶紧吩咐“还都愣在那儿做什么?没听见杨神医的话吗?还不快把点子舀走?你们是想害老将军再晕过去吗?”
下人们立刻抽走了垫子。公羊父子气的浑身哆嗦,却偏偏无法分辨!只得看着下人们把垫子舀开。
“来来来!老将军!为了弥补本王的过错,本王亲自扶你!”司马忆华果然将原本还躺在地上的老将军连拉带拽地弄了起来“您快些跪好!可不能再晕过去了!”
杨柳笑道“再晕过去也不怕!只要本神医再出手扎上一针也便是了!只不过呢,这针不会像刚才那样轻松,略微有那么一点点疼罢了!”
公羊墨浑身打了个机灵,也不用司马忆华再搀扶,立刻规规矩矩地跪了下去。公羊浩一见,也只得跪了下去——哪儿有自己的老父亲跪在那儿,当儿子却不跪的道理?那可是大不孝!
司马卓像模像样地叹息一声“二位受苦了!为了治病却也只好如此!”
憋着笑,低下头来掩饰。心里闪过一个邪恶地念头:以后自己岂不是可以随意打骂这位不可一世地老将军了?还有个冠冕堂皇地借口——我可是再给你治病!哎呀,说不定还可以向他要些治病的诊金呢!哈哈哈!
心里忍不住地偷乐,险些笑出声来,好在有人来报“赫连叶携其家眷前来面圣!”
“宣!”司马卓看了我一眼,见我满脸都是笑意,有些奇怪地样子。
赫连叶带着阿玉走了进来,让我眼前一亮——阿玉今日穿的是件大红的衣裳。
“赫连叶,这是谁?”司马卓待他们行过礼,也不废话,直奔主题。
“回皇上!这是草民的拙荆——李玉玉!”
阿玉上前两步再次拜了下去“民女见过皇上!”
“赫连叶!这就是你妻?”司马卓又问了一遍。
“正是!”赫连叶也回答的干脆利落。
“公羊将军,你都看到了吧?”司马卓转向公羊浩。。
“皇上!臣斗胆!想问赫连叶几句话!”公羊浩还不死心。
“准!”司马卓虽满脸不悦,却仍恩准了。
“满京城的人都知道你赫连叶娶得是李依依,怎么会是这个妇人?”公羊浩的话毫不客气“你若要有所隐瞒那可是欺君之罪!”
“你听信何人谣言?我何时曾迎娶李依依?”赫连叶面不改色“依依与玉玉情同姐妹,当日也住在一起。因玉玉并无其他亲人,出嫁之日,便由依依的弟弟无忧充当了玉玉的弟弟,想来是被人误会了吧!”
“恐怕就是如此!”司马忆华不失时机地插话“依依,玉玉,听起来也有几分相似,想来都是被人听错,以讹传讹罢了!”
“不可能!”公羊浩大吼大叫“你一定是从哪里找了个人来顶包!”
“这位兄台!我赫连叶虽是一介平民,却也是个血性男儿!岂会舀这等大事儿戏?何况还是当着皇上!”赫连叶也变了脸色。
“二位稍安爀躁!”司马忆华止住了他们“其实,要知道她是不是赫连叶的妻子很简单,本王有几个问题,一问便可知真假!”
第一百六十六章此病难医
☆、第一百六十七章有何误会
“好,忆华,你有什么便尽管问!”司马卓开了口。
赫连叶也冲着司马忆华道“王爷人品贵重,草民信得过!”
“那么,老将军可信得过本王?”司马忆华看向公羊父子。
“老臣曾听说过王爷与赫连叶私交甚好,不过,当着皇上,王爷自然不会偏袒任何人!”公羊墨此话与其说是信任司马忆华,不如说是在威胁他。
司马忆华朗声一笑,豁然坦荡地询问阿玉“你既然是赫连兄的夫人,对府中的情况应该很清楚吧?”
“民妇愚钝,不知王爷要问什么?”
“你府上共有多少下人?多少管事?”司马忆华开始发问。
“回王爷,府**有下人八十六人。各处婆子共二十三六人;小厮二十二人;丫鬟共计三十六人!管事和管家共五人!”
“皇上,若非当家主母,岂会知道的这样清楚?”司马忆华自己又转过话题“当然,或许也有人会疑心这数目是否属实!”
“这倒不难!”陈大人也接过口“只需叫来府里的管家,一问便知!府里的下人们在人牙子那里也是查得到依据的!”
“哼!这几个数目,她这样随口一说,我们不也是记住了?”公羊浩自然不会轻易相信。
“不错!老臣不敢疑心她这是事先得人授意,专门来糊弄皇上的!但难保他人不会这么想!”公羊墨虽然这样讲,其实就是他自己不肯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