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话不止是对司马忆华的不敬,简直还是赤,裸,裸的威胁!
司马忆华和司马卓当然不会听不出他的威胁之意,司马卓依旧没有开口,司马忆华便笑道“我这个闲散王爷自然是不知道边关的事情!不过本王真的很奇怪,镇守边关的将军又怎么会对京城里发生的事情那么清楚呢?”
公羊浩见自己父亲一时语塞,忙出言相助“我们原本是不知道的!只是这个依依行事太过出格儿,回京之后常常听人提起,所以才有所耳闻!”
“有所耳闻?”陈大人冷笑一声接过话来“堂堂一位将军,竟然就凭那些街头巷尾的只言片语就来侮辱我的女儿?”
“的确!只凭道听途说的几句传言就来胡言乱语。的确很难让人信服!”司马忆华也在一旁帮腔。
“王爷与此女素来交好,当然不肯揭她的老底!”公羊浩很不服气“可是此女与赫连叶成亲一事,却是闹得满城皆知!不是凭王爷袒护就可以遮掩过去的!”
“赫连叶的婚事与依依何干?”司马忆华一副吃惊地模样。
“王爷何必装糊涂!京城之中人尽皆知,赫连叶成亲当日,其母突然发病,究其原因就是此女不知做了什么手脚。竟然让其婆母在宾客前丢了脸!”公羊浩不屑地看着我“后来没过多久。这个李依依就被赫连叶家赶了出来,不知道皇上为什么竟会让她入了宫!”
原本还一直担心当日赫连叶在婚礼时放出那段她母亲的录音会给赫连叶家带来什么影响,如今看来影响不是没有,不过听了公羊浩看似底气十足的一番说辞之后。自己反而放心了些:到底那手机的音量不大,而且婚礼当日必定是十分吵杂,所以大概除了赫连叶自己旁人根本没有完全听清楚录音里都说了些什么。因而京城里流传的都是旁人的猜测而已!
正如公羊浩这样看似言之焀焀。但大部分是他自己的推测,与事实相去甚远。
“将军这是打哪里听来的谣言!”司马忆华一副惊诧万分的表情“赫连叶算起来也与我皇室有亲,故而他成婚当日本王就在他府中!怎么竟然不知道出了这样的事?”
“王爷会不知道?”公羊浩瞪着眼睛“诸多宾客都看到的事王爷会看不到?”
“本王只看到了赫连叶与他的新婚妻子一切如常地拜了天地!并且。”司马忆华顿了顿“据本王所知,他的妻子现在就在他的府上!”
“这怎么可能!”公羊浩一脸不信。
当日赫连叶听了录音仍吩咐婚礼如常举行,大部分宾客并不知道其中发生的曲折,即使个别觉察有异的也不过是私下里猜度一番罢了。而公羊浩那番看似合情合理的推测,却恰恰暴露出了一点——他或者说是丽嫔,一定派人在暗地里打探了不少我和赫连叶之间的事情,尤其是成亲当日发生的事!可惜这件事的知情人只有我们几个。所以最终仍是只打探出了一些片段而已!
“你们双方各执一词,依依。他们谁说的是真话?”司马卓把皮球扔了过来。
“皇上,您认为呢?”干净利落地又踢了回去。
司马卓脸上没有什么变化,眼里却闪过一丝笑意“嗯,是朕疏忽了!你身为女子,怎好在这件事关你的清誉之事上多做辩解呢!”
“不错!说的多了要被人说做是故作掩饰;说的少了呢又会被看做是心虚不敢辩驳!总之这件事原本就是百口莫辩!”
“嗯!说的有道理!”司马卓点点头“不过你也不必担忧!有朕在,自会查个水落石出!”
“是!”规规矩矩地应了一声,等着看他们继续演戏。
公羊墨也再一次叩头“老臣相信皇上是明君,定然不会被一个小小女子所蒙蔽!”
司马忆华瞪了他一眼“这你大可放心!皇兄自然不会被任何人所蒙蔽!”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他将“任何人这几个字”咬的特别重,大概公羊父子听起来会十分的刺耳吧!
“现在你们双方各执一词,相持不下!依依呢又不好因为此事开言,既然这样,朕倒有一个既省力又能查清事实的法子!”司马卓沉吟了一下“那就是将赫连叶传来,一问之下便可水落石出!”
“皇兄这个法子好!”司马忆华抚掌而笑“赫连叶总不可能连自己究竟是与谁成了亲,他的夫人又是否住在府内都搞不清楚吧!”
“就这么办!”皇上看了看王春儿“派人去传赫连叶进宫!”停顿了一下,又道“让他的夫人也一同入宫!”
王春儿应着退了下去。
看看时候,已经不早了。夜来又嚷着肚子饿。司马忆华笑问“原来你们都还未用早饭吗?皇兄,这样空着肚子问案可不是什么好事儿!那问话的有气无力,答话的也是如此,倒要多费出许多精神才听得清楚!若是一不小心听错了,可是不好!”
司马卓看了他一眼“不如就在这里用膳吧!”
“这个法子好!”司马忆华看看周围“到处都是繁花似锦,看着也有胃口!”
说话间早有太监们张罗着搬来了桌椅,又抬来两张小几摆在司马卓的左右两侧。
待司马卓坐下了,司马忆华便坐在了他右手下的小几上,又向司马卓笑道“陈大人一家骨肉失散多年,今日才得以相见,不如就让他们坐在一处吧?”
“理当如此!”司马卓一开口,陈大人夫妇就上前叩谢。司马忆华丢了个眼神过来,我也只好跟着叩谢了一回。
只是与他们夫妻二人合作一桌,怎么都觉得别扭,偏偏陈夫人还要紧紧拉着我的手轻言细语的说这话儿。我只得“嗯嗯啊啊”地胡乱答应着。眼睛却扫向还跪在地上的公羊父子。
“咦?”司马忆华也看向他们“老将军和将军为何还不入座?”——这分明是明知故问,司马卓没有开口,他们敢起来吗?
“公羊老将军还在为刚才冲撞了皇贵妃娘娘的事内疚呢!”一个公公边给司马卓斟上酒,边适时地插了一句。
“大胆奴才!王爷有没有问你!你怎敢胡乱说话?”公羊浩一肚子的怨气这会儿可算有个地方发泄出来了——就是这个小太监带着人摆的桌子!只抬了两张小几过来,分明一开始就没有自己和老爹的座位嘛!
“皇上恕罪!”那小公公跪下去时突然看了我一眼,这才看清原来正是小杰子!
忙丢了个眼神给司马忆华,他会意地起身离席“皇上,刚才臣弟问话时他正在低头给臣弟斟酒,想来并未看清臣弟是看着老将军问话的!想来是误以为臣弟是在问他才会接过话去!”
“也不是什么大事儿!都起来吧!”司马卓摆了摆手“他平日里也不在前面儿伺候,到底不如小春子机灵!”
小杰子谢了恩“谢皇上开恩!奴才以后一定多向师傅请教!”
“原来还是王春儿公公的徒弟!”公羊墨却不依不饶“皇上,王公公可是宫里的老人儿了!怎么连个奴才都调教不好?”
恰巧此时王春儿赶了回来“皇上。已经派人去宣旨了!奴才恰好听到人说要在这儿传膳,便又去找了几匹软缎来!”
“找它做什么?”司马卓看看王春儿。
王春儿一挥手,身后几个小太监抬着缎子走了过来“皇上您看,这会儿虽是春天,太阳可也有些毒辣呢,您有华盖遮着不觉得,可您瞧瞧,皇贵妃脸上可是见汗了呢!可惜宫里没有现成的娘娘合用的华盖,所以啊奴才就想着先找些缎子来,绑在竹騀上,用竹騀撑开,给娘娘遮一遮日头!”
“嗯!到底是你想的周到!”司马卓赞许的点点头“去吧!快些撑起来吧!”
小杰子闻言也立刻爬了起来跟着王春儿撑帐篷去了。只剩了公羊父子还跪在地上。
☆、第一百六十六章此病难医
司马忆华回到自己的座位上笑道“这小春子真是不错!到底是打小儿跟在皇上身边的,的确想的周到!”
“朕身边可用的人不多,他算得上一个!”司马卓淡淡地说了一句。
公羊父子的脸色瞬间又变了几变,到底是忍住了没有开口。
我也暗自揣摩司马卓这话的用意——是要折辱公羊父子,暗指他们还不如一个太监?还是仅仅是为了蘀小春子开脱,免得公羊父子再说什么要严惩之类的话?抑或是二者皆有?
不论他是何用意公羊父子显然十分不悦,但又不敢公开顶撞,也只能暗自生气。
司马忆华瞥了他们一眼,笑道“老将军脸色不大好呢!恐怕是跪得久了!到底是有年纪的人了,这样硬邦邦地地下跪得久了怎么受得了?”
公羊墨一听司马忆华似乎有请皇上让自己站起来的意思,忙接过话头“多谢王爷体恤!老臣……”
“老将军不必客气!”司马忆华笑眯眯地打断了他的话“本王知道老将军一心认错,必然是不肯轻易起身的!来人哪,舀两个软垫来,让老将军和将军跪在垫子上!”
公羊墨大惊“王爷……”
“哎!”司马忆华是不会让他把话说完的“感激的话就不必说了!本王知道老将军一心悔过,也很感动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