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来无恙。”胤禛还是那句话。岳茗听了心中作呕。
换了从前岳茗可能会反驳一句:“怎么会无恙,贝勒爷失忆了?”
但现在岳茗不走这个路线了,她犯不着与这样无良的男人争论,白白浪费了人生中的大好时光。
她微微侧过脸,看着逆光中站着的胤禛,微笑道:“贝勒爷也别来无恙。”
看到她的笑,胤禛一时都忘记了他是来做什么的。待他回过神来才说:“你若是要勾三搭四,不要在我府上。”
岳茗沉默了一会,心想常言道,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你欠我一条人命,还不许我在你府上不规矩?!
“哑巴了?”胤禛再逼问了一次,心里觉得不解气又补充道,“贱妇。”
岳茗笑容很深,声音低低地说:“是,让贝勒爷看笑话了。草民不过是贱妇,贝勒爷总算明白了。背着贝勒爷没少做这些事,否则爷以为一个青楼女子能有什么气节不成。”
胤禛是准备一巴掌招呼在她脸上,但掌风一收,砸在了墙壁上。岳茗的心似被这响声抽了一下,微微痛了起来。
“贝勒爷不打贱婢,已经是格外开恩了。真没想到爷连亲生儿子都能下的去手,却舍不得打这一巴掌。”岳茗忽而开口道。
胤禛显然是太震惊了,定定地看着岳茗。但接着又笑了。他刚要开口,就听到外面传来曹千双和苏培盛的声音。
“侧福晋,书房重地,没有爷的命令不能进去的。”苏培盛急得一头汗。
“我偏要进去了!你把我怎么样!”曹千双比他更急。她就知道岳茗是个狐媚的女人,这时候不去更待何时,难道等胤禛与她生米煮成熟饭不成。
苏培盛只好动之以情晓之以理:“贝勒爷若是生气了,侧福晋也日子不好过不是?好不容易爷将侧福晋接回来了。侧福晋您可消停点吧。”
曹千双狠狠瞪了他一眼:“那也是我活该。你别拦着我,否则我不客气。”
苏培盛不是拦不住她,而是的的确确不敢拦。她倒没什么,她阿玛可不是个随便的角色。苏培盛只能眼看着曹千双走了进去。
“江夫人。”曹千双先开口了,脸上倒是和气,心里恨不得将她千刀万剐。勾人勾到她面前来了,她可没那么大方。
胤禛此时不待见曹千双,正想让她先离开。岳茗赶紧屈膝道:“侧福晋吉祥。”
“江夫人晚上还留下来看戏吗?这次阿玛特意请了京中最好的戏班子来唱戏。”曹千双温柔地牵起了岳茗的手。
岳茗才没工夫陪这对夫妻看戏,恐怕看完戏,命都没了。
“民妇有事不能相陪。侧福晋与贝勒爷的好日子,自然是一家团聚更重要。民妇先走一步。”岳茗拿开曹千双的手,不自在地笑了笑。
曹千双仍然是笑容不变:“好啊,那就好走。苏培盛,送客。”
“你……”胤禛见岳茗走了,正欲追上去。
曹千双却抱住胤禛道:“爷,看在妾身阿玛尚在府中的份上,不要走。”
作者有话要说:两个死倔死倔的脑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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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2章
“你……”胤禛见岳茗走了,正欲追上去。
曹千双却抱住胤禛道:“爷,看在妾身阿玛尚在府中的份上,不要走。”
“放开。”胤禛冰冷的声音响起。
“爷……妾身是为了您好。待阿玛离京,爷想做什么都可以。只是现在不行。”曹千双就是不肯放手。
胤禛的原本皱紧的眉微微舒展,语气柔和些:“嗯,你说的对。好了,你先去前面。我稍后就来。”他心里是着急,但也不能立刻与曹千双翻了脸。
“没事,妾身陪着爷挺好的。”曹千双怕一个不注意,胤禛就不见了。她很倔,认定的事情是不会回头的。
胤禛思量再三,陪着曹千双一起出去了。苏培盛送岳茗出去后,回来也没有任何不妥的举动。曹千双不想让他在跟前晃着,但他在眼前总比他去替胤禛找那个幺蛾子要好。
“贝勒爷吉祥。”曹寅看到胤禛就立刻给他行礼。
胤禛虚扶了岳丈一把,恭敬道:“岳父大人有礼了,胤禛受不起如此大礼。坐吧,今日是家宴。就不要讲这些虚礼。”
曹千双撒娇道:“阿玛,女儿陪您一起看看戏。”
“好,好。”曹寅拍着女儿的手,看她高兴他也心里宽慰。曹千双乖巧地在阿玛身边坐下,回头用眼神询问胤禛怎么不坐。
胤禛于是心不在焉地陪着曹氏父女看戏,不自觉地想起岳茗刚才痛苦凄惶的眼神。她不像是说了谎的,但他又不肯信。
他是为了伤她才硬要她来府里,但不知为何伤了她却一点也高兴不起来。他此时只想再找到她把话说清楚。
“爷,这戏唱得还算不错罢?”曹千双见胤禛不说话,便挑了个话题。
胤禛点点头,完全无话。曹千双自讨了个没趣,但也不妨碍她看戏的心情。她只要还有阿玛在京城,她就还能对四爷有所牵制。
秦志贤坐在不远处,正和胤禟举杯共饮。
“今日那个和你勾三搭四的小娘子,是谁家的?”胤禟忍不住问了秦志贤。
秦志贤坏笑着说:“怎么,九爷看上了?你不知道?她从前可是京城第一名妓。如今跟了苏帮的帮主。”
胤禟立刻来了兴趣,当然他本来就很有性趣:“这么说,你尝过?”
秦志贤笑得很诡异:“爷猜猜?”
“好你个小子,有了好货也不和爷分享。唉,看走眼了。”胤禟故作失望地摇摇头。苏帮帮主夫人,有点意思。胤禟暗暗记下了。
夜里胤禩春光满面地陪着八福晋郭络罗氏回府。他正心虚着,所以对八福晋更细心体贴了一些。但八福晋觉得怎么那么不对劲啊。她故意凑近一点,果然还闻得出他身上有沐浴后的清香。
沐浴!八福晋感觉真像是被人泼了一盆脏水,从头淋到脚。哼,今天算算也该是收租的日子了。
“爷……”八福晋平时很少这样软糯,只有要办事之前才习惯性撒撒娇。胤禩一听觉得浑身鸡皮疙瘩起来了,他是想来,但是他不想和她来啊。
八福晋凑上去一抱他,他忽然喊了声:“啊,不要啊。”
“你说什么?!”八福晋怒从心中来,正卷起袖子准备教训教训这个没眼力见的男人。偷腥就算了,回来还敢不交租!
“啊,不要停……”胤禩突然声音就软了下去。妻管严是病,可是怎么治呢?
八福晋得意地笑道:“这还差不多。”该交租的时候,就不要逃避。
胤禩是赶鸭子上架硬把事情办完了。但八福晋显然意犹未尽的样子把他又吓得一颤。
“福晋,地主家也没有余粮了!”胤禩可怜兮兮地看着自家福晋。八福晋揉了揉他的脸,娇声道:“爷,下回记得把粮都存好了。否则,交得出得交,交不出嘛,也得交。”
胤禩默默地替他的粮食哀悼了一会,然后说:“可不是么,第一要务就是喂饱我家福晋。”
“还有第二要务?”八福晋故作不解道。
“没有没有,”胤禩急忙摆手,“唯一要务便是喂饱我家的俏福晋。”
八福晋满意地嗯了一声,然后翻身睡了。
胤禩悲从心中来,他真想好好教训下九弟,怎么能这么不当心把一个小妾给塞到他怀里了呢。关键是,尝出了念头,舍不得了。
岳茗回到客栈便立刻安排车马出城。
江尚着急地问道:“事情解决了?”
岳茗微微垂眸,道:“本就无事,何来解决一说。走吧。”本就无心,何来伤心。是这样麽?
江尚本就想离开这是非之地,于是趁着城门未关,带着岳茗离开了京城。他看着岳茗平静的神色,想问又不敢再多问。岳茗与胤禛的事,他只能靠自己的猜测。
岳茗的反应太平静,任谁也不会相信她就毫无挂牵。连她自己都被这平静吓了一跳。她还没有做过一天娘亲,就被剥夺了这个权利。但她明白自己的身份真的无暇顾及一个孩子。与其让他在成长中受苦,不如让他早些离开这个混乱的世界。
如果岳茗没有穿越,她不会相信生死有轮回。如今她相信,那个孩子会去一个更好的地方,有真的很好的父母会疼他。
其实她都怀疑自己能不能做好一个母亲的角色。
“在想什么,那么出神。”江尚温柔地握着她的手。
岳茗释然一笑:“想孩子的事。”
江尚不由得露出了忧心的神色,正要开口安慰她。岳茗抢先说:“没事的,我只是在想孩子总会投胎去个好人家。不能老记挂着他,他会没办法投胎。”
原本是好好说着话,岳茗还是红了眼圈。怎么会说不记挂就能不记挂的。
江尚只是攥了攥握住她的手,什么话也没说。
晚上贝勒府的宴席终于渐进尾声,胤禛去了曹千双的房里。曹千双想胤禛就是再对她有意见,如今孩子都有了,还能把她怎么样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