胤禛舒展了眉眼,淡淡道:“进了贝勒府,就是我的女人,不是什么身份不明的女人。”
“那是了,贝勒爷想要什么女人没有。”岳茗定睛看着他,就想和他怄气。
胤禛叹了口气:“曹千双的事……”
“不必解释,岳茗算什么东西,不值得贝勒爷解释。”岳茗干脆打断他的话。然后她觉得肚子不经意地抽了一下。她再等了一会,又没有什么感觉了,便觉得可能只是腰上抽了一下。
胤禛见她眉头皱了一下,忙对苏培盛道:“让马车去个最近的落脚地方,你现在去请大夫来。”
苏培盛立刻得令去了,然后马车行了不久就到了一处幽静的宅子。岳茗想这估计也是胤禛的地盘。她如今大着肚子,连逃都无处逃。只能先暂时听他的安排了。
下车的时候,胤禛抱她下来,她也没拒绝。胤禛笑着说:“到底是两个人的分量了,重了不少。”
岳茗望了望他,这距离近得,他的呼吸就在面前。上次他抱着她,已经此去经年了。岳茗抿了抿嘴,什么都没说。
胤禛却还打趣说:“你不抱紧我,摔了别怪我。”
岳茗闻言便用双手搂住他的脖子,头靠在他肩头。她能感觉到胤禛心中喜悦,心想许是他也知道这孩子还是他的吧。
没有想象中的兴师动众,也没有想到他并不生气。还以为他会以为她算计了他,要让他们母子都生不如死。
岳茗稍稍定了心,任胤禛抱她进了房间。她静静躺着,也不说话。关键是她不知道说什么才好。若是胤禛没有娶曹家千金,她或许不会如此抵抗。可……一个新得了娇妻美眷的男人对她再好,她也无法感觉他的情意了。
到底男儿情薄,随便哪个女人,对他们都没什么差别。只有得到的,与没得到的。
胤禛体贴地替她脱了外衣,再替她盖好被子。她只觉得胃有些不适,翻身想睡,可又睡不着。每次都是事发突然,她完全脑中一片空白。
过了一会她听到胤禛出去了,才稍稍松了一口气。可还没等她缓过劲来,就觉得腹中一阵痉挛。她不敢动,只待那疼痛慢慢消下去。
岳茗这才觉得这不像胃痛,倒更像宫缩。可日子根本没到,这才八个月。岳茗惊出一身冷汗,怕是要早产。
古代医疗条件差,若是不足月,很难存活。岳茗硬撑着坐起来,一摸裙子,已经一片濡湿。
她还没开口,大夫已经来了。胤禛见她一脸惊慌,再看她身下已经见红了,立刻让大夫给她把脉。
大夫诊脉之后,立刻道:“夫人动了胎气,恐怕要早产。夫人应该还没有足月罢。”
岳茗呼着气,忍痛摇了摇头。
大夫急忙道:“公子快请稳婆来,夫人要临盆了。”
胤禛大惊,立刻派人去请稳婆。岳茗听了只觉得身子越发重了。她一方面是腹中疼痛,一方面又心疼这孩子。原也是不想要,可毕竟怀胎这么久,她早就心中挂念住。几番有可能没了的,却还是一直保住了。她都觉得这孩子命不该绝。却到了临门一脚,怎么就不行了呢。
胤禛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她才好,只好将她抱在怀里,轻声安慰她。岳茗被他一抱,却哭得厉害。
“都是你!你为什么要现在来!孩子若是有事,我杀了你……我要杀了你……”岳茗哭得呼吸也不顺了。
胤禛只好说:“都是我不好,我该早点来。”
岳茗哭喊道:“你干脆就不要来,你陪着曹家千金就好了,你还管我做什么。你放过我好不好,放我一条生路吧,求你了……我求你了……”
胤禛什么也不说了,只任她哭闹。他心里隐隐觉得也对不起她,更不谈要让她愿意原谅他。
“爷,稳婆来了。”苏培盛在外头低声道。
“快让她进来,你再让几个人进来伺候。”胤禛放开岳茗,让她躺下。岳茗此时力气都没了大半。
“夫人,您可不能哭了。一会力气要留着。”稳婆立刻安抚岳茗,然后吩咐其他人去打水准备干净的布料。
这屋子本就是胤禛的地方,一直有家丁奴仆在看守着,要这些东西倒不难。不一会人和东西都齐了。
胤禛在门外,心中焦急万分。到底是自己没考虑周全,她有着身孕,怎么能在这时候刺激她,有带着她舟车劳顿。
苏培盛看胤禛走来走去也不是办法,便赔着笑脸道:“爷……您坐会。”
胤禛冷冷扫了他一眼,苏培盛便赶紧自动闭嘴了。
“爷,夫人难产,保孩子还是保大人?”突然有丫鬟出来问道。
胤禛差点没掐死她:“保大人!岳茗要是有事你们全部都陪葬!”
岳茗几乎已经没有意识了,但是一点都不想放弃,直到全身所有力气都用完了才昏昏睡过去。她心中默念,孩子可千万不要有事……
胤禛听了半天,发现里面没动静了,赶紧示意苏培盛去看看。苏培盛小跑着就去了,回来时却脸色不甚好看。
苏培盛知道肯定不能让爷高兴了,跪着说:“岳茗姑娘昏睡着,好在无甚大碍。”
胤禛奇怪了,怎么不提孩子的事,便问:“孩子呢?”
苏培盛身子一哆嗦:“回贝勒爷的话,小阿哥到现在也没有哭出来……”
胤禛有一会说不出话来,然后低低说了声:“嗯。”
“奴才再去让他们想办法。”苏培盛赶紧再回去了。
可看着稳婆怎么使劲晃也是无济于事,苏培盛急了,把孩子倒过来拍了拍,终于听到孩子有微弱的哭声了。门外胤禛听到哭声也稍微放下心来,但也觉察出这孩子恐怕不够有生气。
他想了一会,还是走进去看了看。见稳婆正给孩子包襁褓,便伸手道:“给我抱抱。”
苏培盛从未见过自家爷抱过哪个子女,咽了咽口水,心想贝勒爷还真够宝贝这儿子的。胤禛看着襁褓中的婴儿,不觉心生爱怜。又看了眼床上的岳茗,又多出一些内疚来。
话说江尚赶到青衫家中时,青衫只顾着哭什么也不知道。好不容易安抚她停止哭泣时,她只是呜咽着说了岳茗要她去秋暝山庄的事情。江尚一时也分不清楚,还以为岳茗去了秋暝山庄。正要去时,又遇到景东回来禀报是四贝勒带走了岳茗。
江尚心中大憾,这才明白四贝勒该是孩子生父。若不是这下岳茗走的着急,也不会这么快说出是谁带走了她。
但江尚转念一想,若岳茗真的想与那人走,为何还要告诉他是四贝勒呢。这分明是要让他去救她出来。
再加上岳茗有孕在身,已经快要生产,这一来二去恐有危险。江尚立刻拿定主意要带人再去找回岳茗。
岳茗昏睡了几天,胤禛就守了几天,实在撑不住了就在床边打个盹。
岳茗醒来第一句话就是:“孩子呢?”
“刚让奶妈喂过奶,睡着呢。”胤禛揉了揉额头。
岳茗安心地点点头,道:“你睡会吧,看你累得。”
胤禛摇摇头,轻笑道:“你没事就好。我也是刚过来,看你睡着就陪着坐了会。”苏培盛听了心道,贝勒爷还能再假一点吗,做了好事不留名不是好习惯啊。
哦,原来他不是守了很久,岳茗便心安了。她既然对他有气,就见不得他对她好。过一会,岳茗觉得自己傻透了,有些尴尬地问道:“是儿子还是女儿?”
胤禛也愣了,刚才就忘记和她说了,“是儿子。”
“哦……像我吗?”岳茗就是单纯想知道,但胤禛听了却理解为另外一层意思。
胤禛抬头看了苏培盛一眼,苏培盛躬身退了出去。
胤禛低声道:“像你。”
岳茗觉得这语气不对,便仔细瞧了瞧胤禛的神色。这不瞧不要紧,一瞧倒让胤禛更觉得她做贼心虚。
胤禛忽然不冷不热地问了句:“你觉得他应该像谁?”
说是问句,但又根本没有让她回答的余地。岳茗本就刚生产,身子虚,昏睡了几天也想得不清楚,还没喝上一口水就被他逼问。
岳茗冷笑着,干脆不理他。她此刻只要知道她儿子还平安活着,便不去理睬这个人面兽心的贝勒爷。
但胤禛却一再追问:“不说话了?理亏了?”
岳茗只觉得很头痛,很心痛,身体也不适。一句话堵在喉咙里却怎么也说不出。只有眼泪止不住的掉。
她心中冷嘲,岳茗啊岳茗,天底下没有比你再不识趣的女人。
只听胤禛凌厉道:“你若不说也可以,我自有办法知道。”
35我追与你赶
只听胤禛凌厉道:“你若不说也可以,我自有办法知道。”
岳茗惊诧地看着他,不免有些担忧。他该不会想出滴血认亲这个办法吧。要知道这可是最不靠谱的认亲方式。先不说孩子有可能与母亲血型相同,与父亲血型不同。更有的孩子与父母之血型完全不同。比如A型的母亲与B型的父亲会有AB型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