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梓瑶惊叫了一声,“我以为你昨日生出这个想法就已经是太快了,没想到你居然在那个时候就做决定了。你到底是怎么想的?这事儿不是闹着玩儿的,你难道就没有痛苦地思虑过吗?”
“这可是一件高兴的事儿,为何要痛苦地思虑?”景离对她眨了眨眼睛,还是不准备告诉她实情,“我对你一见钟情,喜欢你喜欢得紧,恨不得天天都与你呆在一起。所以我肯定想要赶快将你娶回府去,然后把你从里到外吃干抹净,接着再生个一儿半女出来。”
梓瑶抽了抽嘴角,瞪了他一眼,“谁要给你生个一儿半女出来了?净想些没边儿的事情。”
情是可以谈的,亲是可以成的,毕竟是你情我愿的事情,没有谁勉强过谁。给他吃干抹净也不是不可以,但独独生儿育女这件事是不可能的。虽说现在的这具身子里住着她自己的灵魂,但身体仍然是以前的郡主,若是不小心生出个怪胎来,那可怎么得了。看来有必要抽一个时间,认真地和他探讨一下这个问题,让他尽早打消这个念头。
景离见她的小脸顿时变得很是严肃,像是在思考着什么大事,就更加不想立即将实情告诉她了。他轻轻刮了刮她翘挺的鼻梁,“你对哥哥算不算是一见钟情?”
“算不算是一见钟情?应该算是吧!”梓瑶轻蹙着眉头喃喃道,“不过为什么会在乱葬岗那种地方一见钟情?感觉太诡异了……”
她似乎并不觉得“一见钟情”这四个字有哪里不对,只认真地思考着这个问题,想着自己为何才几日就被他给迷得神魂颠倒,不但心甘情愿地上了他的钩,还心甘情愿地把自己给卖了出去。她就这么左想想右想想,都忘记了问他,为何老四知道了这事后会感到开心,甚至连韩其弘走近了也没有发觉。
“瑾王殿下,长平郡主。”韩其弘走到两人身前。在见到两人牵着的手时,他不由想起外面的传言,心里不禁有些酸涩。
“你有见到四皇子吗?”景离见他是从后面走来的,想着他之前应该是去了淑贵妃那里。
韩其弘摇了摇头,“四皇子有事去军营了,要过两日才会回来。”
他话音刚落,就有两个侍卫急急忙忙地跑了过来,也不顾得向瑾王和郡主行礼,就慌慌张张地道,“韩公子,不、不好了,宁大小姐她不见了!”
“怎么回事?”韩其弘脸色突然一变,“午时不都还在的吗?”
宁大小姐昨日清晨被送回来后,就一直在皇后的凤阳宫中躺着,太医院里的御医们全被招去给她诊治。午后圣女也亲自到凤阳宫看她,不但治好了她的伤和疯癫,还说不管她变成什么样,阳湘国都一定会把她带回去。
按理说事情到这里就该结束了,她也该淡出人们的视线了。不想昨夜竟是有人要将她偷偷地带走,幸好有守夜的宫人发现了异常,唤来了侍卫,抓住了那些个贼人。
四皇子眼下不在峄城里,瑾王又不愿管这些事情,所以皇上便命韩其弘代为审问。他刚刚去了淑贵妃宫中,替父亲捎了几句话,此时正准备前往御书房,将审问的结果呈给皇上,不想就出了这档子事。
“宁大小姐用了午膳后有些困乏,就去屋里休息一阵。”其中一个侍卫较为镇定地道,“可是等到一个时辰后,宫女去唤她时,却发现她早已不在床上了。凤阳宫里的人全都在找她,但是找了许久也找不到她半个人影,就像是凭空消失了一样。”
“走!再去找找看!外面把守得那么严,她怎么可能会凭空消失!”韩其弘对景离和梓瑶微微欠了欠身,“瑾王殿下,长平郡主,其弘有要事在身,先告辞了。”他说完就同那两个侍卫大步向凤阳宫走去。
“真是来也匆匆,去也匆匆。”梓瑶见他们走远了,扭头看向景离,“哥哥,你说会不会是宁文天做的?”
“除了他还能有谁?”景离得知景昕烨不在宫内,就牵着梓瑶掉转头,朝宫外走去,“父皇必定也是怀疑他的,只是现在抓不到把柄,不好治他的罪。”
梓瑶听他这么一说,就想起了千舞提到的那个花暝宫,心道或许是花暝宫的人帮的忙。既然花暝宫连一夜屠城这种事都可以做到,帮助宁文天从宫里将宁歌带出来应该是不难的。
她想问哥哥关于花暝宫的事情,但是又不知该怎么问他,而且问了他,他也不一定会告诉她。所以她想了想之后,还是决定等千舞打探到了花暝宫宫主的位置,她去见了那个宫主后再说。
景离没有送梓瑶去安亲王府,而是直接带她回了瑾亲王府。马车远远地还未驶近大门,车内身怀内力的两人就清楚地听到了一个女子高声说话的声音。这声音虽然仍像在骑射场时那般甜美,却含着极力压制的怒气,若是这怒气一直不爆发,说不定她会直接憋出内伤。
“我已经说过很多遍了,我是南皖国的七公主,是皇上亲指的瑾王妃。皇上今早下旨让我搬进瑾亲王府长住,瑾王在骑射场听到这个消息时也没有拒绝,而且你说了你已经接到了圣旨。既然如此,你为何就是不让我进去?”穆倩茹现在是又急又气,直想不顾形象翻墙而入。
她今日本来打算着,在骑射场开一个好彩头,与瑾王培养培养感情,同时打压打压郡主,顺便再给其他人一个下马威。但这一切不但没有顺着她的意,反而全都逆着来了。瑾王不但呵斥了她,还带着骂了她的郡主一走了之,她之后又被三皇兄在众人面前数落了一番。只这半日里受的气,就比她之前十几年里受过的气还要多,她实在是难以咽下这口气。
可是她还没来得及咽下去,就又被狠狠地噎了一口气。不过是一个王府的管家,一个低贱的奴才,不但不对她这个未来的瑾王妃行礼,还让人把她拦在王府门外,不准她入内。如果是在南皖,她一定直接把这个老东西给活扒了皮。但是之前她才不小心对郡主出了手,若是这时随意动了瑾亲王府的人,瑾王怕是会生她的气的。所以她现在只能够忍耐,忍到她成为这王府里的女主人之后,再好好地收拾这帮奴才。
“这位小姐,我也已经说过很多遍了。”方叔的态度不卑不亢,“全公公只是将圣旨送到府中来,未曾宣读过,所以我们并不知道你说的话是真是假。王爷自前日去了广济寺后,就一直未回府,也未让人捎过信儿。你说王爷已经回了峄城,还去了一趟骑射场,我们也不知道是真是假。因此在不能确认你的身份,又没有见到王爷的情况下,我们是绝对不会放你进去的,你还是请回吧!”
坐在一旁的石阶上,冷眼看着两人对话的穆琦,此时正拿着扇子心不在焉地扇着,表情平平常常的,看不出他在想些什么。
他已经观察了这个老管家许久,越看越觉得这个老管家不简单。虽然看起来普普通通,没有任何异样,也不像是习武之人。但是见过很多暗宫高手的他明白,看起来越是简单的,就越是不简单。瑾王手下的高手,并非只有一两个,应该是还有很多。
他之前收到暗宫的消息,说兰杏刺杀郡主失败后,已经被带回了南皖。她说当日在皇宫里,抓住他们的那群黑衣人,不像是赤峦四皇子手下的暗卫,估计是瑾王的人手。这几年暗宫也有派人查过瑾王,但是不管怎么查,都查不出什么有用的内容。
所以穆琦也搞太不清楚,瑾王到底是真如他表现出来的那般,是个武功极高,却无权无势的王爷;还是说有着隐藏的势力,但因为藏得太深了,所以没有人能查得出来。
他正思索着,就见一辆马车向瑾亲王府的大门驶来。他一看就知道是瑾王和郡主到了,于是站起身,向马车走去。还不待马车停稳,他就轻身一跃跳上马车,一把掀起帘子,“我可终于把二位给等到了,你们若是一直不来,我今晚就只能睡在大门口了。”
“本王似乎没听三皇子说过,要在瑾亲王府住下。”景离没有急着下车,而是一直坐在车内,“不知三皇子又在打什么主意?”
“还能打什么主意,当然是想要和郡主培养培养感情了。”穆琦并没有走进去,而是站在车厢外面,“瑾王既然安然地回府了,就说明你父皇定是极力挽留你,不愿让你离开峄城。你不论去到哪,都要将郡主带在身边,夜里也定是要让郡主宿在瑾亲王府。我为了追求郡主,每日多看她几眼,就只能跑到你府上住着了。”
“本王在骑射场对你说过的话,你难道是忘了?”景离微微眯了眯眼,“郡主是本王的人,不是你可以肖想的,你不要耍什么花样。”
“我当然记得你说过的话,但当时你是以一个普通人的身份对我说的那句话。”穆琦手中折扇猛地一收,“我怕的是灵梧山上的景离,而不是赤峦国皇族的瑾王,所以我是不会把瑾王的话放在心上的。”
“三皇子分得可真是清楚。”景离淡淡一笑,“你都已经这么说了,本王也不好再拒绝你,不然就显得故意怠慢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