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什么?”夏琬儿上前一步抓住她怒问。
“哈哈,哈哈哈。”孟如月挣开她,“你不是喜欢皇上吗?怎么不去陪皇上?黄泉路上,皇上一定很寂寞,你快去啊!”
“哈哈哈!”孟如月疯狂地笑声在坤宁宫中回荡,“皇上就算没有掉下悬崖,身中剧毒也活不久了。”
“你给皇上下毒?”
“不是我,是他。”孟如月伸手指向跪在地上面如死灰的孙鸿飞,“只有皇上死了,太子登基,本宫才可以无后顾之忧,本宫的儿子就是皇上了。”
她像突然想起来似的四处寻找,“本宫的太子了?明天就登基做皇帝了。”眼前一亮猛地扑向抱着孩子的嬷嬷。那嬷嬷被她疯狂的样子吓得倒退一步,手一松孩子被她抢了过去。
孟如月如获至宝抱着自己的孩子,亲了一口,“太子乖乖,天亮了,快醒醒我们登基做皇上了。”
“把这个疯妇拉下去。”太后愣愣地看着,此刻才清醒般叫人。
孟如月却先她一步拔出头上的簪子,尖尖的一头对着睡得正香的太子。
“你要干什么?”
“如月!”一直像死人般的孙鸿飞突然尖叫地往她所在的方向爬去。
“完了。”孟如月看着他悲哀地说,泪水不停地流下来,“我只恨当初没有听你的话,偷偷远离这阴暗的地方,我们都完了。”
“如月。”在他的尖叫声中,孟如月把簪子狠狠地扎进孩子柔嫩的脖子里,拔出来的时候带起的鲜血溅得满脸,她最后看着孙鸿飞眼神带着痴痴的依恋,“表哥,来世我们一家三口再聚。”
簪子再次扎进她自己的脖子里,连同孩子一同倒下,被孙鸿飞接住揽在怀中,他放声大哭,却什么也无法改变。
连人带孩子紧紧抱在怀中,颤抖的手拔出那根杀了两个人的簪子,他没有去看任何人,用同样的方式结束了自己的生命。
四周站立的人默然,没有人上前阻上,这是他们最终的结局。
萧贵妃用手覆住宋乐言的眼睛,却掩盖不了自己的,眼神中满满身同感受的悲伤。夏琬儿转移目光,这场悲剧到底是由谁导致的?稚子何辜?
“太后。”嬷嬷惊呼,扶住太后的身体。
亲眼见到自己的侄女外甥死于非命,即使是这个要强了一辈子的老人也承受不了,更何况她惟一的儿子也没有了,她的希望彻底碎了。
摆摆手,“煜亲王,如今皇室血脉只有你最近,明天准备登基吧。”
摇摇晃晃地起身,她要离开这个让她无法呼吸的地方。
“太后,请放了俪德妃。”煜亲王却不准备放过她,扬声说道。
太后不悦地说,“德妃是宛国公主,如今宛国与我们撕破脸皮,她留不得,哀家会赐她一死,你不用费心了。”
“太后,请放了俪德妃。”宋楚烈再次说了一遍,声音低沉隐隐带着怒火。
“你要做什么?”
“我要带她离开。”
“荒唐,你马上就是庄朝的皇帝,带走前皇帝的废妃是何用意?你不怕天下人耻笑吗?”
“我只要她!”宋楚烈态度十分强硬,在场之人都十分惊讶。
“哀家不许。”
“太后,得罪了。”宋楚烈不客气地拔脚朝坤宁宫内就闯。
“放肆,给哀家拦下她!”太后指使萧远道。
萧远左右为难,煜亲王是惟一的皇帝人选,他不知道该听谁的,不由地看向夏琬儿,“娘娘?”
夏琬儿叹息地指向地上的三具尸体,“先把他们收殓了吧。”
“是。”萧远急急忙忙地命人进来收尸,他可不想再留在这里,听到皇家秘闻越多,死得也会越快。
下首站立的三个妃嫔互视一眼,又迅速抹开,就快落幕了吧。
很快,宋楚烈抱着陷入昏迷半死的俪德妃出来,双目喷火地盯着太后,也不言语。
太后胆寒,下意识地问,“你要做什么?”
“我要娶她为妻!”
作者有话要说: 26章,昭煦番外是重新写的版本,大家记得看看哦!!
☆、宠冠三宫
还君明珠双泪垂,恨不相逢未嫁时。
夏琬儿放下手中的毛笔,看着无意识写出的这两句诗,心中犹豫不定。
距离那个混乱的深夜已经一天一夜过去了,这段期间内,宋楚烈一直守着昏迷的俪德妃,一步不出煜亲王府。
他是铁了心要娶德妃,可是一国之君又怎么能娶自己侄儿妃子,别说太后不答应,百官不答应,祖宗法制不答应,就是天下万民也难以接受,何况德妃的身份还如此尴尬。
若想做皇帝,德妃是万留不得的,只是百官轮流上门劝诫都被赶了出来。
在煜亲王那儿吃了闭门羹这群忠心的大臣们又一窝蜂地跑到后宫来请命。太后自从那夜之后就一病不起诸事不理,而冷皇后那夜的行为也让她现在的处境变得十分尴尬,只能紧闭凤仪宫门不出,等待新帝登基。
后宫能主事的又只剩下夏琬儿这位皇贵妃,让她烦不胜烦,却还不能置之不理。
“娘娘,兵部尚书,安王千岁,安王世子求见。”
“快请。”
兵部尚书马苏是宋梓扬的心腹,今天二十有六也是六部最年轻的尚书,他们此次是为了宛国犯境之事而来,八百里加急已经于昨日到达京陵,兵器粮草也准备妥当,只欠主帅。
“娘娘,不知此次出兵由何人挂帅?”马苏首先发问,原来宋楚烈是最佳人选,只是如今情况实在微妙,而煜亲王别说挂帅,请他登基都不愿意出府。
夏琬儿心里早有盘算,“安王千岁,此次少不得要请您这位老将军出马了。”
安王萧政一接到请他入宫的旨意就心里有数,煜亲王多有不便除了他的确无人挂帅,只是朝中之事也让他颇为担心。
“娘娘,老臣自当为国分忧。”安王跪下接了旨意,正值国家危难之际,他虽然年岁已大,也当仁不让,“只是老臣麾下仅有三十万兵马,远远比不上宛国百年大军啊。”
宛国这一次倾尽全国之兵,号称百万大军犯境,志在必得。
当日庄宛二分旧邺,燕京,下邳,海津,濮阳,许昌,汝南归宛所有。此次他们兵分两路,分别从许昌汝南发兵,以当初划分不公平为理由首先犯难,最小的夏安已经失守,洛阳襄阳也岌岌可危。
“老王爷,本宫可没有百万之兵让您领军,您原有的三十万加上城外驻守的三十万兵马,你一并带走,宛国兴亡全交付给老王爷您了!”夏琬儿起身给萧政行了半礼。
“臣不敢。只是那三十万大军乃是煜亲王嫡系,臣并没有兵符,调遣不得。”
“你准备出发,明日本宫自将兵符交于王爷之手。”
安王接令,抬头看向这位稳坐不动如山的皇贵妃,头一次发现这个女子让人刮目相看,自皇上失踪以来,宫中发生了一连串的事情,太后皇后淑妃先后不再理事,虽说皇家内闱隐私不是他一个下臣可以过问的,但太子和淑妃莫名先后死去,皇位继续人变成煜亲王,而煜亲王逼宫一事无人追究,谁都知道宫中又发生大事了,只有她一直冷静如常,力挽狂澜,一次又一次地化解危机。
如一根定心针稳稳地把持了朝政和后宫,没有让庄朝陷入外患又有内忧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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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走了三人,终于得到俪德妃醒来的消息。夏琬儿亲自起身前往煜亲王府,有些事不能耽搁,越快解决她才能动身去寻找宋梓扬。
“我想你也该来了。”宋楚烈看到她并不奇怪,可能因为德妃已醒,他并没有之前冷面轰百官的暴躁,客客气气地把夏琬儿迎了进来。
“德妃姐姐没有事了吧?”
“太医说还要好好休息一段日子。”
夏琬儿点头,直接开口道,“那皇叔准备什么时候登基?”
宋楚烈淡淡地看着她,漫不经心地说,“我从没有想过当皇帝。”
“皇叔?”
“若不是太后命人拿下了她,我肯定还是自在地做我的逍遥王爷,我对王位从没有觊觎。”
“有些事并不是你不想就不会发生的,如今除了你,还有何人可以称帝?”
宋楚烈突然话峰一转,“多年前,本王代皇上前往宛国迎娶第一公主,第一次见到子衿,只一眼本王就无可救药地爱上了子衿,巧笑倩兮,美目盼兮,真不敢相信天下间竟然有如此灵动让人目不转睛的女子。本王这辈子最快乐的时光就是迎接子衿来京陵的这段时间,可也仅止如此,本王把对她的感情都放在心中沉淀。皇上是什么样的性子本王十分清楚,不可能给子衿幸福,可做为臣子本王无可奈何,本来以为这辈子就要这样注定错过。没有想到,皇上遇上娘娘之后,竟然性子大变,看着你们一日幸福过一日,本王既嫉妒又心疼,还隐隐夹杂着期盼。”
夏琬儿安静地听着并不开口询问,爱情就是如此,对也罢错也罢,已经发芽就会慢慢长成参天大树,如果强行拔除,只会留下无法抹去的伤口。
“皇上下落不明,臣子定当为君分忧,只是子衿让本王放心不下。皇上就算九死一生回来了也不会善待于她,何况如今她的身份尴尬,留下来只有死路一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