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一众太医依次给梁如梦把脉,东方玠问:“结果如何?”
众太医看了看皇太妃,又看了看东方玠,最后说:“皇上,微臣等未探到昭仪娘娘的滑脉。”滑脉就是喜脉。
东方玠气急败坏,“岂有此理,岂有此理。”
宋瑾瑜与卫馥安抚他,“皇上莫要动怒,莫要气坏了龙体。”
“梁昭仪,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你说?”
从来没有见过东方玠发脾气的梁如梦吓得从椅子上滑了下来:“皇上恕罪,我只是为了想讨皇上开心,我没有其他意图。”
“只是为了讨朕欢心,那你打算什么时候跟朕说?还是说打算去宫外偷运一个孩子进来,当成朕的孩子?小六子你说?”
“皇上饶命,皇上饶命,这都是梁昭仪指使奴才干的。”原来,东方玠已经知道了梁昭仪在宫外的猫腻。
“好了,不必多说,来人,将小六子给我拖出去杖毙,栖梧宫的其他奴才们杖责三十。黄太医医术不精,欺君罔上,押入天牢。至于梁氏,罪犯欺君,剥去位分,移居广福宫,此生不准步出广福宫半步。”广福宫是皇城里最偏僻的宫殿,比宋瑾瑜原来待的冷宫更要偏僻,其实东方玠就是把她打入冷宫了,她也成为本朝第一个被打入冷宫的妃子。
梁如梦如遭雷劈,“皇上,皇上恕罪,皇上,我真的不是有心的,我只是想要你开心而已。皇上,你念在我们以往的情分上,原谅我这一回吧。”
“是啊。皇儿,如梦她心不坏,她只是一时糊涂而已,你何必罚得这样重。”
东方玠没有管梁如梦,对皇太妃说:“母妃,朕记得,黄太医是你指派给梁氏的,而且事关她怀孕之事,亦是母妃你一力操劳。”
“皇上,哀家对这一切并不知情。”
“皇上,这一切都是臣妾的主意,与皇太妃无关。”
“既然此事与母妃没有关系,那母妃好好回去歇息吧,黄太医医术不精,朕另外为你指派一位太医,母妃当好好休养,不宜出来走动。”意思是此事我不再追究,但你也不要再出来兴风作浪。
“哀家知道了,哀家先行告退。”
皇太妃走后,东方玠舍不得在看梁如梦一眼,对宋瑾瑜说:“阿谨,朕有些累,想去你宫里坐坐。”
“是,皇上。”
作者有话要说:啊,好困,晚安。
☆、第六十五章 解释,报喜
梁昭仪假怀孕之事处理好之后,宋瑾瑜没有去安慰“受惊”的卫馥,而是与宋瑾瑜一同回无瑕宫。
宋瑾瑜本来考虑到东方玠刚才痛失爱子,必定身心疲惫,打算与东方玠坐步辇回宫。东方玠却说:“我们走走吧。”
宋瑾瑜遵从他的意见。
两人屏退左右,走在长长的宫道上,似乎又回到当年冷宫里的日子,彼时,眼前的不是皇帝与昭媛,而是三皇子与阿谨。
宋瑾瑜静静的走在东方玠的旁边,不愿打破这难得的美好。
东方玠却开口道:“阿谨,这些日子,你受委屈了。”
“啊?”宋瑾瑜不知道东方玠所为何事。
“这些日子的许多事情,特别是梁氏之事,我知道她给了你许多委屈受,可是,我不得不这样做。”
说起梁氏,宋瑾瑜才想起来,东方玠知晓小六子在宫外的所作所为,那么,这件事情上,他究竟处于什么位置呢?
宋瑾瑜问东方玠:“皇上,我可不可以知道整件事情的真相。”
东方玠没有回答她的问题,而是说:“阿谨,你真的好久没有叫了玠了。”
宋瑾瑜不回答。
“罢了,我知道你心里不好受,关于梁氏,我细细与你解释。第一件事是,我从未喜欢过她,她那样嚣张跋扈,自以为是的性格,我觉得十分讨厌,更何论宠幸。将她接进宫,封为昭仪,都是母妃的意思,我只不过是顺水推舟,做个孝子。我知道你会问既然我不喜欢她,又如何要将她宠上天。有句话叫做捧得越高,摔得越狠,既然母妃要在我身边安人,我顺她的意便是,也可使她们放松警惕。这些年来,我从未忘记过母后的惨死,此事这个女人功不可没,却还以为我与父皇一样,会任由一个女人牵着鼻子走。”
东方玠冷笑了一声,继续对宋瑾瑜说:“梁氏假怀孕之事,从一开始我便知道,因为,每次宠幸她之前,我都服用了一种不会致人怀孕的药。”
宋瑾瑜刚想开口,东方玠说:“我知道你想说什么,此药对身体并无副作用,阿谨你不必担心。”
东方玠接着说:“我就是想知道梁氏与皇太妃要玩什么花样,一直派人看着他们,果然发现小六子在宫外找孕妇,打算梁氏假装十个月后,把宫外不知道谁家的孩子送进宫来,做我的孩子。”
“阿谨,若是今日卫馥没有挑事,过几日我同样会有所行动,只是此次部署得不够周全,没有办法动皇太妃,不得不说是憾事一桩。”
“的确太过可惜。”宋瑾瑜说,她从来没有想过东方玠会有部署,那么此次自己贸然行动,自己是不是怀了东方玠的事?
东方玠乐观的说:“不过没关系,她自己应该知道,梁如梦假怀孕之事,与她脱不了干系。而且,当年母后的冤案,我已经有一些头绪,等找到当年指证母后的宫女,便有望水落石出。“
“这个宫女现在何处?”
“不在宫里,应该已经出宫了。”
“万一宫外再没有怎么办?”宋瑾瑜担忧的说,狠毒如皇太妃之流,极有可能利用完之后,便杀人灭口。
“诶,如今只有抱着侥幸心理,去宫外找一找了。”
“皇上可知道那人的姓名特征?”
“那人叫曾蕊,是母后的陪嫁丫头,所以母后才没有防范,众人才会相信。我小时候见过她,她的下巴右下方有一个很大的黑痣,十分好辨认。”
“恩,我相信有皇太后在天上保佑,我们会找到此人的。”
“我也希望如此。”
不知不觉间,两人竟然已经走到了无瑕宫的门口。进门之前,东方玠对宋瑾瑜说:“阿谨,你还不愿意叫我一声玠吗?”
宋瑾瑜迟疑了一下,叫道:“玠。”
东方玠微笑着牵起宋瑾瑜的手往里面走。
彼时东方玠正同东方朝霞在屋外玩耍,东方朝霞看见东方玠,忙跑过去扑进他的怀里,“父皇,你怎么现在才来,朝霞想你了。”
东方玠将朝霞抱起了,发觉她重了许多,才发现自己真的好久没有过来好好与宋瑾瑜、东方玉、东方朝霞相处了。他对东方朝霞说:“父皇前些时候有些忙,以后一定会常来看你们。”
“父皇,我听宫里的人说你有了梅才人和卫才人,就不喜欢母妃了,也不喜欢霞儿了。”朝霞稚气的声音,像一根细刺,插进东方玠的心里。
“谁在胡说八道,父皇怎么会不喜欢你的母妃,不喜欢你?父皇最喜欢你们。”
“父皇说的是真的吗?”
“当然是真的?骗你就是小狗。”
“好啊,好啊,如果父皇不过来陪我玩,就会变成小狗狗。”朝霞开心的拍手说。
“你这孩子,怎么对你父皇说这样的话,不知道跟谁学的?”宋瑾瑜板着脸道。
东方玠笑着说:“没关系,我就喜欢朝霞这样天真可爱,小孩子,不就该是这样么?”
“我怕这样下去,会把她给宠坏了。”
“宠坏了又有什么关系,她是我们的掌上明珠,生就是要人疼爱的。”
东方玠见东方玉在旁边,把他叫过来说:“玉儿,父皇近来虽然不及考你的功课,但是父皇知道你是个聪明努力的孩子,好好跟着太傅学习,以后好保护你的母妃与妹妹,知道吗?”
“是,儿臣遵旨。”
当晚,东方玠毫不意外的宿在宋瑾瑜处,通过今天的自我辩白,东方玠认为自己与宋瑾瑜的关系,已经恢复到从前的样子,所以,宋瑾瑜没有道理再拒绝与之同房。
原来,从前宋瑾瑜将他推出去找别人,他只当是宋瑾瑜与他闹别扭,待解释清楚就好。
“阿谨,难道,我还有什么地方叫你不满的吗?若是心里有事,你说出来便是,我们是夫妻,没有必要互相隐瞒。”
宋瑾瑜想了想,对东方玠说:“阿玠,不是我不肯,而是我最近确实不方便,并且往后的几个月,都不方便。”
“你怎么了?难道是……”他已经忍不住要往这方面去猜,又怕希望落空。
宋瑾瑜给予他肯定的回答,“玉儿和霞儿,又要添一个弟弟或妹妹了。”
“这是真的?”
“半分不假,你现在就可以叫太医过来检查。”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自然相信你,只是太高兴了。太好了,我又要当父亲了。”
宋瑾瑜点头。
“阿谨,这样天大的好事,你怎么现在才告诉我,白白受了这么多天的委屈?”
“我不想太过张扬,什么都比不上孩子平安出世。”
“我知道,来睇与琴儿的事叫你寒了心,你放心,这种事,绝不会发生在我们孩子的身上,我会好好保护你与肚子里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