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萧庆之点点头,他的小玉璧至少不是个跟关裹乱的:“去请个擅长妇儿的医师来,另外,备份厚礼,明日让子和提着去徐府请罪。”
请医师是应该的,但是备礼去徐府请罪,管家有些迟疑:“这……侯爷,这是不是过了些。”
连连摆手,萧庆之说:“京中哪有秘密,只怕这会儿徐府已经接到了消息,只是不好上门。明日子和若是不去请罪,只怕他的名声就完了,你别忘了徐家是做什么的。”
徐家一门有四人在御史台任职,职务有高有低,要是这四个人凑在一块,带动着交好的御史台言官一道上表,萧应之这辈子在官场上就彻底不用混下去了。而且,萧张氏也就不要再去想什么名声体面了,要是徐家再强硬一点,只怕会直接让徐贞娘自请下堂回徐家去。到时候,萧家脑门子上的官司这辈子都纠缠不清。
管家到底是常年在京中的,自家侯爷一说,他哪里还会不明白,赶紧一边让人去叫医师,另一边赶到库房去备礼。
而萧庆之则一路越过门廊院墙走到萧张氏院前,他先是看了自家小玉璧一眼,见她脸色还好才稍稍放下心来:“子和,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些什么?”
既然都好好的,萧庆之也不急在这片刻,反而问起萧应之来。萧应之却咬着牙关没答话,明显满心怨怼。
摇头轻笑,半是嘲讽半是恨铁不成钢,萧庆之移开步子走到玉璧跟前蹲下。玉璧这时正满脑子在想,萧庆之,你不会是也要跟着跪吧!如果你真跟着跪,那朝堂这样恐怖的存在,你还是有多远滚多远为好。
幸好,萧庆之没有,他伸手抹开玉璧额上的碎发,手指滚烫却轻柔,连叹气声都柔和温暖得让玉璧想哭:“傻丫头。俭书令武,把子和扶起来,玉兰芍药去扶贞娘。”
三言两语不容拒绝地吩咐完,萧应之向玉璧伸去双臂把她把在怀中,然后缓缓起身,并贴着她耳边无比温柔地轻声道:“我回来晚了,膝盖疼了吧!”
旁边的萧应之不肯起来,可俭书令武是谁,一个虽然习文可自小也练武强身,一个干脆就是武夫,把萧应之跟拎小鸡儿似地拎了起来。至于贞娘,这时已经没力气拒绝了,再说萧庆之发了话,那就说明这事他会去解决。比起自家夫君来,在处理家理的气魄方面,徐贞娘也清楚,十个萧应之只怕也不如一个萧庆之。
“长嫂,你说错了,同样是女人,但不是同样命苦,命苦的只是我罢了。”徐贞娘心中暗暗轻叹,子和什么都好,只是少些魄力。
怀里搂着全部力量都依靠在他身上的玉璧,萧庆之心里略微有些胀胀的感觉,不酸不涩不疼,只是闷得有些不好受:“子和,儿郎不久居羽翼之下,否则难以展翅翱翔。过多的话,我也不说,你脑子也不是不好使,回去多想想,想明白了再来找我。”
说罢,正要抱着玉璧走,萧庆之却忽然顿住脚步,向院子外所有人扫去一眼,声音沉沉如欲压在人心头一般开口道:“日后,这样的事,莫扯上你嫂子,她脑子不会转弯,不如你们聪明。”
这是骂她还是回护她?玉璧不由得轻轻“嘤”一声,就算全身上下没力气,瞪人的力气还是有的。她瞪着他的时候,忽整个人一轻,被萧庆之横抱于于胸,她好半晌才找着声音说出句话来:“你这也太伤风败俗了点。”
“说你傻你还真傻上了,知道你是一片好心肠,可别把自己搭进去。今天这事里的弯弯绕绕,只怕跟你说了你也不明白,还是好好待着。待会我给你看看膝盖,明天要是走不得路了,我还得先给你写个假条子递到宫里去。你啊,真是不让人省心。”萧庆之也不知道是该高兴小玉璧单纯可爱,还是该烦恼她的天真无知。
可怜的玉璧完全听不懂萧庆之在说什么,只会点头声音弱弱地说:“我错了。”
“傻是傻了点,事没做错。”
“我没做错你还说我傻!”玉璧欲哭无泪,做错了傻就算了,凭什么做对了还傻。
第六十一章 美味比良人,使我心欢喜
抱着玉璧回屋里时,玉璧已经在萧庆之怀里睡着了,她实在太累太困了,本来忙和一天就够累了,结果还淋着春天霏霏细雨跪了近一个多时辰,不累趴下才怪,她没晕过去已经说明体质不错了。
这时睡意还浅,被放到床榻上时她还低吟了两声,然后就扯着被子想要裹进温暖舒服的被窝里去。可是萧庆之却把她像死狗一样从里边拖出来,然后又像扒皮一样把她扒光,玉璧眼光很不友好地睁开,怒道:“你还有没有点人道,我累在这样了还折腾,我要睡觉!”
“从头淋湿到脚,不沐浴洗漱明儿起来准染风寒,还是我们来做点儿别的发发汗。”萧庆之面容同样不善,似乎对这个提议很满意一样。
见状,玉璧二话不说,立马乖乖投降:“我洗还不行,真不人道。”
拿巾子包起玉璧,萧庆之暖暖的呼吸呵在玉璧耳根子上,只听得他低声说:“丫头,你知不知道什么叫人道。”
“我想睡觉你要吵醒我就叫不人道。”玉璧迷糊间歪理全出来了。
“人道者,人伦大道,大到德行,小到……”后面四个字几乎全灌进了玉璧耳朵里。
可惜的是,这调.情的手段玉璧连半点反应都没有,她是真的很困了。这死狗一般的反应,萧庆之要能有兴趣,那他就是变态。
跟刷洗他那匹马一样,把玉璧扔浴桶里泡泡刷洗干净,随便从衣橱里挑了身中衣来,然后萧庆之发现对着一个浑身上下光洁柔软,满是海棠花一般粉嫩颜色的小丫头,不动念对他来说实在有些……不人道!
放弃放中衣的举动。萧庆之洗漱过往被窝里一卷,把玉璧光洁溜溜的身体抱在怀里。绮念一次次冒上来,然后又一次次被压下去,最后他理智没能战胜冲动,在玉璧半梦半醒之间。半配合半不配合之间。他把小玉璧吃干抹净了……嗯,不多。才几次而已。
吃干抹净后,某侯爷不得不承认,他确实是变态了啊!
睡到半夜时。萧庆之觉得怀里的一片滚烫。他正要掀开被子时,忽然警醒起来,一个激灵睁开眼。都不用去试体温,玉璧整个人都贴在他身上。浑身上下就没有一处是不烫的:“玉璧,玉璧……”
叫了几声没醒。萧庆之连忙起身,朝外边喊了一句:“谁在外头守夜,快去传医师来。”
外边守夜的丫头应了一声,也不问为什么,只是拔起脚就往外跑。
听到丫头跑出去了,萧庆之才小心翼翼地起身,他得防着不让外边的冷风进被子里去。自己穿了衣裳,又拿起放在一边的中衣苦笑,这不人道的事还是得做。轻手轻脚地给玉璧穿上衣裳,拿水润了润她的嘴唇,萧庆之毕竟不是学医的,只能在一边守着等医师来。
约是两刻钟后,医师总算来了,伸手一号脉:“侯爷,不碍,外感伤风,只是来得凶了些,先发汗去热,再服以汤药,不出三日既可痊愈。待到侯夫人醒来,先吃些清粥,过两个时辰才可饮汤药。”
医师又交待了几句,这才提起药箱走人,守夜的丫头又跟着去取药,院子里就此安静下来。萧庆之坐在床边,仔仔细细地看着被窝里泛红的小脸,这时才觉得心里有些微微酸疼:“玉璧,是我照顾不周,让你受苦了。”
一向来身强体健,整天活蹦乱跳的小丫头,居然病倒了。认识玉璧这么长时间,萧庆之连咳嗽都没听她咳过一声,现在却昏昏沉沉地在自己眼前躺着,这让他心里实在有些自责。
守夜的丫头把药取回来放到灶房里,然后在屋外说道:“侯爷,夫人醒了您知会婢子一声,婢子再去给夫人煮粥煎药。”
“不必了,累了一晚上,去歇着吧。”萧庆之现在的心情,不希望有个旁人在边上,哪怕丫头在外边什么也看不到,什么也听不到。但眼下,他只想一个人静静地陪着他的小玉璧。
结果就是,半夜里玉璧睁开眼,看着床边坐着眨也不眨看着她的萧庆之,连反应不反应,直接就是两个字:“我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