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璧叹了口气,摇头说:“不必了,我没事,陛下是用乌龙还是用红茶。”
见玉璧又回转神来,红玉又安稳下心来:“乌龙,曲公公说陛下说起过您上回用雪水沏的茶,让您若是还有雪水就取来给陛下沏茶。”
“行,我知道了。”
黄昏时分捧了雪水去西暖阁,西暖阁外已经烧好炉子,只等着她烧水沏茶。曲公公见她来,指了指里边示意淳庆帝已经到了,让她手脚放轻快些。烧水温杯烫盏沏茶,端到门口时,曲公公又指了指里边让她直接送进去。
西暖阁里,苏德胜正在帮着整理奏章,淳庆帝抬头见了玉璧,遂顿了笔说:“噢,回了,茶端上来。”
一旁苏德胜赶紧挪开几本奏章,玉璧顺势把圆盘放上去:“回陛下,婢子回了,这两天不在御前侍候劳陛下惦记,婢子有罪。”
“雪水乌龙,茶沏得不错,还是你肯用心思。”淳庆帝私下还是很和气的,也不摆帝王架子,不过帝王这工种很养气场,他就是再和气也不自然地会散发出帝王气象来。
玉璧见状又是请罪又是谢恩,添了两道茶水后,苏德胜捧了一堆奏章,看样子是要送到文渊阁去。苏德胜一走,西暖阁里就只剩下了玉璧和淳庆帝,玉璧就在下边纠结,自己要不要问问淳庆帝关于赐婚的事。
她现在已经算淳庆帝的近侍了,私底下问问也不算什么,可她还是有些问不出口。
上边勾画着奏章的淳庆帝抬头看了她一眼,又低头继续批奏章:“丫头,有事儿?”
“陛下,婢子……婢子斗胆问一句,陛下真的决定给晋城侯和婢子赐婚么?”玉璧小心翼翼地问道。
淳庆帝复又搁下朱笔,挺和气地点头:“嗯,赐婚的旨意已经拟好,只待春节后再发,怎么,朕观你脸上倒不见有喜色,难道是子云不够好?”
“不,陛下,恰恰是晋城侯很好,婢子怎敢高攀。婢子出身寒微见识浅薄,断不敢误晋城侯,还请陛下收回成命。”玉璧这两句话,就最后几个字是真的。
“收回成命,历朝历代,圣旨既下断无收回之理。丫头,收拾收拾等着嫁人吧!”
……
要死么,君臣怎么都一个样儿,再遥想一下侯府那后妈似的亲妈,狐狸似的老侯爷和据说文采斐然的萧二公子,玉璧觉得自己简直是出虎穴入狼窝!
第三十五章 诶,你也小心点
更新时间2013-1-18 11:54:52 字数:3146
今天起点的定时发布程序肯定挂掉了,一看没更以为是自己出了乌龙事件,到后台一看明明是1月18号8点,可它就是没更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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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天的第一场雪来得很急,午饭时分还是晴的,饭后便是一片乌云飘来,冷风吹了一阵儿就下起雪来。茶水房里一拨宫女太监们早就盼着下雪了,还不是玉璧那些窖藏雪水给闹的,淳庆帝那儿的雪水茶也早断了,因为她所藏的雪水就那么几罐,晚完就没了。
至于雨水,沉淀了好些天后,现在刚到能拿出来用,雨水沏茶远不如雪水。
“陈尚人,第一场雪真不能用吗?”宝梨捧着罐子取了一罐子雪进来问道。
“头场雪尘多味儿杂,用来沏茶体会不到妙处,反而会喝坏了味道。而且,那天你们喝的在地底埋了两年多,口感上更和融一些,没那么激烈。”玉璧也是现在才知道,自己有多么人品爆棚,她藏雪水的地方不远就是宫里的一处冰窖,这也使得她挖坑埋下的雪水不腐不坏。
当然了,储雪水也有窍门,那就是一定要在雪水里放洗净用开水煮过的石头。
“噢,好吧,那只好等下一场雪了。”宝梨说着又出去把雪给埋在花盆儿里。
此时,远处传来朝鼓声,这是下朝的朝鼓。玉璧起身安排人去收太和殿里收杯盏,然后又走到宝梨面前招招手,宝梨居然满脸“什么,我怎么不知道明天轮到我”的痴呆表情:“就知道你没准备,赶紧去。”
宝梨“蹭”一下站起来,手忙脚乱地沿着小院转圈,一边转一边嘴里嘀咕:“做点心,怎么又轮到我了,上回是红玉姐姐帮我的,上上回是丁香姐姐,上上上回是……陈尚人,我都不好意思请别人帮忙了。”
见状玉璧摇头笑道:“不好意思请别人帮忙,所以想让我帮忙是不是!好了,别这么看着我,我教你做莲蓉糕和豆沙酥饼。”
多亏曾经有傅定逢这么一男朋友,否则凭她那将将能吃不死人的厨艺,现在也得跟宝梨一样抓瞎。
萧庆之到茶水房里时,玉璧正在跟宝梨讲怎么做豆沙酥饼,宝梨问她:“明明是甜的为什么要放盐,又甜又咸的不是很奇怪吗?”
“就像做菜放一点糖提鲜味儿一样,做甜点放盐是为让口感更醇厚,让你冰糖砂糖红糖都放一点了是为了这个,只放砂糖和冰糖味道都会显得很单薄。”玉璧一边帮着宝梨配好应该放的糖和盐的份量,一边跟宝梨解释。
“噢,那是不是能放蜂蜜,放了蜂蜜味道会更好吧!”宝梨觉得自己这叫举一反三,在她看来蜂蜜比糖的味道要好得多。
闻言,玉璧没来由地叹了一口气,盯着宝梨道:“上回就跟你说过,蜂蜜不宜热饮,豆沙要入锅炒。再说,蜂蜜味道较杂,而且香气也和豆沙格格不入,要是放了蜂蜜这豆沙酥饼就不能吃了。如果你想拿蜂蜜做点心,下回教你做蜂糕。”
“蜂糕,蜂糕怎么做?是蒸是煮是烤是烘,是拿面粉米粉,还是杂粮粉……”
“等下次你要做了再说吧。”玉璧实在招架不住宝梨的求知欲,把配好的料推到宝梨面前,说道:“呐,快去把该泡的泡上,再耽搁下去,你明年都做不出来。”
一把端起托盘,宝梨脚下如飞地端着盘子向右侧的点心房走去,半道上还非常顺溜地跟萧庆之见了礼:“婢子拜见晋城侯。”
没回头的玉璧一听这句就没来由地也想脚底抹油溜掉,现在萧庆之越来越不避旁人了,茶水房里的人早有揣测,陈福安和舒万山把流言压在茶水房没往外传,不过宫里到底还是有了言语。萧庆之对流言的处理方式是,请淳庆帝提前下了旨意给她,只是没明旨颁告出去而已。
这消息彻底捅了马蜂窝,现在宫里说什么的都有,好在她了就在御茶房和淳庆帝身边转悠,没工夫到别人面前听闲言碎语去。当然,有萧庆之这靠山在,旁人最多在背后明嘲暗讽,当着她面儿都客客气气的。
“萧庆之,做为一个朝之重臣,你就没点正经事儿要干吗?”
“我这不正在干正经事!”萧庆之通常三言两语就能把玉璧逗得跳起来,而且他最近功力大有提升,每每看到玉璧咬牙切齿的样子,萧庆之特欢乐。
在心里暗暗说了三遍“不要因为别人的无耻而痛苦,这是不对的不以的”,好不容易平静下来,玉璧起身施礼,然后特规矩地问道:“侯爷可以饮茶,不过侯爷是外臣,在御茶房饮茶总是不好的,不若您先去侍卫所当值,稍候婢子把茶沏好送去。”
武将们会轮流值守宫禁,安排防务,当然,外臣是不夜宿宫禁的,他们只是在布防上做安排而已。这也就使得玉璧再不想见这位,都只能这不见那儿见,抬头不见低头见。
“行了,别摆这脸色,知道你不爱见我,天寒地冻的不着你送,把茶沏好我捎过去。侍卫所的茶包也给我,省得你们老远送过去。”萧庆之说罢看着玉璧,果然,这丫头一听他像是立马要走人,脸上瞬间就由阴转晴。
不过,萧庆之接下来一句话,让玉璧刚转晴的脸色立马阴得跟天气似的:“我在陈公公那儿给你排了明天后天的例休,令尊和令堂过些时候就该到京中了,该是大家坐下来互相认个脸了。明日你和修良都到家里去,该怎么安排谈出个章程来,这也不是我的意思,是长辈们发下话来了,我也只能听从。”
虽说白眼依旧,可玉璧已经认了,圣旨都接了,她敢不认,她要敢不认,淳庆帝分分钟灭了她都不带留骨灰给她入土为安的:“你怎么不跟我说就把我父亲和母亲接到京中来了,好好的这天气把人接来,连个安稳年都不让二老过,有你这么做人……”
有你这么做人女婿的嘛!
闻言,萧庆之挑眉看着她,眼里布满了戏谑的笑:“走水路来的,你放心,一路上都有人悉心照料。修良已经找了宅子正在收拾着,只等二老来住,什么叫安稳年,一家人和和乐乐在一块儿就是安稳年,你和修良都不在陈州,二老又能安稳到哪里去。再说,修良明年春闱科考,二老来了他也能更安心。”
仔细想想,萧庆之说得也在理,不过,这倒显得她无理取闹了似的:“行吧,明儿再说。”
待到茶沏好了,玉璧把茶汤放在小壶里,用保暖的匣子装好递给萧庆之,然后她就冲萧庆之挥手赶人。萧庆之迈步要走,却忽然又停下回头看着她说:“你就不送送我。”
……
“侯爷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