亚瑟确实带了好几船东西来,但带来的东西能卖出去的早卖光了,没卖出去的估计也没人要了。如咖啡豆已经被梁广舒认定为是某种药材,除了玉璧,连萧楠都不习惯这玩艺儿,而且玉璧也不是很喜欢。所以咖啡豆就摆在那儿长毛去了。
“只剩下咖啡豆了。”亚瑟现在自己都不爱咖啡了,看看人家中国,多少好喝的。光就个早饭都能换许多种花样,更别说平时闲着没事儿喝的各种饮品。
“那就没办法,咖啡豆真没人要,你一煮出来给人喝,人还以为你没事请他们喝药呢。”玉璧其实也想趁这东风挣点钱,可现在广毅公府的财富已经挺惊人了,这些年郑家帮忙打理着各处的产业,光钟山书院这十几年来就挣了个盆满钵满。
“对了,嫂子,桓儿和桢儿、小楠他们三个的婚事你怎么看,可有主意了?”其实顾弘川压根不想掺和这事儿,他在大西洋帝国待了一年,知道这三个侄子侄女是什么样的思想。但备不住淳庆帝天天压他上头,让他操心操心这事儿,这不,因为三个孩子的婚事,萧庆之都被淳庆帝拎去训话去了。
婚事,玉璧说起这个就想望天,萧桢说萧桓终身未娶,而萧桢那位宣安县主确实心有所属,没有萧桢横插一杠子,估计婚事也快了。至于说萧楠,玉璧怎么也不可能把她嫁到齐家去:“没主意,我要有主意就替他们做主了,桓儿和桢儿还好,小楠我是真的用了心去相看,可看着哪家都不满意。”
原本在一边跟亚瑟的事务官小声探讨学术问题的萧桓一听,连连摆手,淡淡然地说:“娘亲,不用管我,我有主意了。”
嗯?玉璧斜着眼睛看向萧桓,萧桓自认脸皮厚的,都被他娘亲的眼神给看得红了脸:“说说看,正好趁着陛下在,给你做了这主。”
顾弘川闻言笑眯眯地点头:“是啊,盛安快些讲来。”
亚瑟却在一边作伤感状地说:“噢,桓,你的消息传回布鲁克林的话,满城的女孩儿都会为此而伤心流泪的。”
被这些无良的长辈一闹,萧桓咳了几声,脸愈发红起来:“娘亲……”
“翰林院张学士的长女。”萧桢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一张嘴就把他哥给卖了。
“张若瑜?桓儿,你眼光很奇特嘛,都快赶上你爹了。”张若瑜是张学士与发妻所生,如今张家是继母当家,张若瑜这姑娘在夹缝里长大的,不怎么受重视,连张学士都不甚爱护。那姑娘性子很……怎么说呢,温温从从的,但绝对不是个好欺负的,像块抱着棉花的水晶,倒没想到萧桓居然瞧上张若瑜了。张家和广毅公府仅有一条巷子之隔,倒是抬头不见低头见,能看进眼里倒也不稀奇。
“娘亲,哥说过要能一起走千山万水,又能一起秉烛夜谈,最重要的是还得做一手好菜。这三条,张**都符合,不但符合,还和咱们家小楠妹妹交情不错。哥说了,小楠妹妹有水晶心肝儿,她能亲近的人错不了。”萧桢打趣着自家兄长。
得,原来这俩小子把萧楠当识金石了,张若瑜倒也不错,萧桓又不傻,他能喜欢的必然是入了眼又能入心的:“既然你喜欢,明儿娘亲就托人去问问,如果张家也有这意思,那娘亲就替你做主了。”
“太好了,桓,真希望我也能参加你的婚礼,所以一定要赶紧举办。”亚瑟果然是个唯恐没好戏看的,怪不得能和玉璧臭味相投。
结果,玉璧托人去张家问消息,从张家返还回来的消息却让玉璧和萧庆之都莫明其妙:“玉璧,你没说清楚吗?明明是去说张家长女张若瑜,怎么这会儿成了张若玫?”
玉璧还奇怪呢,谁喜欢那张若玫了,她大儿子的有那么眼根子浅吗?张若玫生得很漂亮,而且薄有才名,要说从外边人来看,张若玫怎么都比张若瑜好,但两家离得太近,张若玫平日在府里怎么个作派自家一清二楚:“当然说清楚了,怕是张夫人更乐意自己的亲生女儿嫁过来,这是觉得咱家桓儿有出息,怕长女攀高枝,次女将来要低一头。”
“再差人去说说吧,张二**,实非良配。”
“先让小楠去问问张**的意思,如果张**也愿意,让桓儿自己去请旨赐婚。”
“那位宣安郡主呢?”
“我让楠儿去跟人搭了搭交情,确实是有心上人,两家已经初步沟通过了,两家都点了头,只等过了年再托良媒。”玉璧现在最头疼的就是萧桢,萧楠只需要头疼个对象,萧桢却要头疼这孩子两辈子为人,灵魂苍老到忧伤,找个什么样的相配才好哇。
第二二六章 为儿女计长远
没过几天,萧楠就把张若瑜的意思问回来了,人家张姑娘是肯定愿意的,虽然有些羞涩,但萧桓这厮很爱自己的,对他没意思,让他单相思,这种吃力不讨好的蠢事他是不会干的。所以,玉璧就让萧桓自己去顾弘川那里求旨意,也就是开个口而已,顾弘川肯定得乐意。
顾弘川当然乐意了,淳庆帝那边总算能有个交待了,不至于他一去请安问礼,就被淳庆帝叨叨。不过,这边赐婚的旨意刚发出去没几天,那边张府就传来张若瑜病重的消息,张学士对这个女儿本来就不怎么关心,又被张夫人一撺掇,头脑发热就到顾弘川面前请求,用次女代替长女出嫁。
对这个,顾弘川倒无所谓,但他也没答应,毕竟这又不是他的事,他要敢做萧桓的主,他嫂子能直接给他来一大嘴巴子,他嫂子脾气上来的时候,压根就不管他是不是已经登基做皇帝了好不好。
招来萧桓一问,萧桓立马脸色就不好看了:“陛下,这又不是一桩买卖,看中的不好,就拿仓库里的来换。不就是病重么,陛下把梁师傅借我一用,不管多重的病,臣相信以梁师傅的医术都能治好。”
本来萧桓都想让萧桢去,可一想小叔子去看嫂子,就算他弟弟和自己都不觉得不妥,但在京城这样还是要惹风言风语的。把梁广舒借了出来,梁广舒一听是自个儿徒弟未来的嫂子,当即就打鸡血了。
结果萧桓回广毅公府把事情跟玉璧一说,玉璧就冷笑,这些年她虽然没玩过后宅斗争,也不擅长,但不代表她没长眼睛,不知道这里边的门道。分明是张夫人嫌张若瑜碍事,要弄死她,顶上张夫人嫡嫡亲亲的女儿:“桓儿。若瑜我是喜欢的,只是她家中的事确实太过复杂了一些,你要考虑清楚。不是说娘亲就不愿意她做儿媳妇了,只是你要考虑到,将来你可能为她娘家这些破事儿买单。”
“娘亲,我知道该怎么做。是我要娶的人,我会关照得妥妥帖帖,娘亲不用担心。”萧桓虽不敢说自己是像他爹那样满肚子坏水的,但按他娘亲的说法,学哲学的没几个好东西。他自然也不是好相与的。
萧庆之也明里敲打了张学士几句,怎赖张学士是个作学问作木了脑筋的,说是女儿婚事由内宅妇人做主。又说不能让多病多灾的大女儿污了世子。萧庆之当时差点一口老血喷出来,好险咽下去,再也不跟张学士说什么了,让儿子自己去解决吧。
好在梁广舒的医术那是相当可靠,没过几天张若瑜的病就好了,梁广舒说只是严重一些的风寒,几帖药下去哪里能不好。加是萧楠天天过去看着张若瑜喝药,没人在药里动手脚。张若瑜就自然而然好起来。
不过萧楠也忙,成天得去赴各类贵族女孩儿之间的宴会,所以也不能天天在张若瑜身边儿待着。这天参加宴会完回来。就见府里个个脸色都不对,便拽了正往屋里走的桑儿问道:“桑桑姨,这是怎么了。我怎么瞧着不对劲啊!”
四下瞅一眼,桑儿把萧楠拽到一边说:“张**中毒了,二公子已经过去了,眼下就看能不能救得转来,但愿不要再生波折了。可怜的张**,怎么就摊上这么一对狠心的爹娘,还有个这么不省心的继妹。”
“是张若玫?”下毒这样的蠢事,也就张若玫能做得出来,张夫人再蠢,自从风寒一事过后,也不敢再为难张若瑜。张夫人从萧楠身上,已经感受到了萧家对张若瑜的看重,独独张若玫是个蠢的。
只见桑儿点点头,不再说话,而是把萧楠往屋里引,脸上带笑得道:“爷,夫人,大公子,姑娘回来了。”
萧楠进屋一看,她爹娘倒还好,她大哥却阴着一张脸,看了都让人觉得森森冷冷的:“爹,娘亲,大哥。”
“快些来坐下,外头冷得慌,过来暖暖手。”玉璧拉过女儿把暖手炉塞进她怀里,又看了眼儿子的表情,有些担心儿子迁怒到女儿身上。毕竟,萧桓关照了让萧楠多看着点,偏偏女儿一去赴宴就出了这样的事。
搁萧楠,也觉得有些对不起自家大哥,从小大哥怎么照顾自己的,自己却连未来的嫂嫂都看不好:“大哥,大嫂没进门前,我不出去了,不会再让大嫂出事的,对不起啊!”
萧桓怎么可能因为张若玫发蠢,而怪责自己宠爱了十几年的亲亲好妹妹,轻轻伸手顺了顺她披满肩头的青丝,一如既往地和风细雨:“傻话,怎么能怪你,该参加的宴席还得参加,姑娘家要有姑娘家的朋友,又不像在大西洋帝国,可以和我们天天上外边玩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