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种田之贫家女 (杀猪刀的温柔)
- 类型:穿越重生
- 作者:杀猪刀的温柔
- 入库:04.10
不过,他确实是不再那么恨他了,就如他娘说的,世事如此,人只能往前走,不能往后退。
***
张小碗快步从他们后院通往前院的走廊走过,不得多时就进了前院,护卫一见到她就弯腰躬身作揖,道,“见过夫人。”
“老爷可在书房?”张小碗微笑道。
“刚进。”护卫忙回道。
“那我进去了。”张小碗朝他们颔了下首,提步而入。
护卫忙应道,“是。”
等她进去后,门边的四个护卫互相交流了个眼神,心里猜测不知这次要多久,大人才会跟着夫人回去。
夫人极为哄人,上次还哄得了大人一人赏了他们两身厚袍穿。
“老爷,我可进得?”张小碗到了书房前,挥手挥退了欲要来帮她敲门的护卫,朝里面扬声道。
“何事?”汪永昭在里面开了口,声音不冷不淡,听不出什么异常。
“想跟您说点事。”
“说罢。”
“外边冷。”
门吱呀了一声,便开了。
张小碗一见到门口的男人,不由拍了下脑袋,懊恼地道,“忙着来找您,又忘了戴抄手。”
“还不赶紧进来。”见她搓了一下手,汪永昭伸手拉了她进门,把门关上后,又去了南面把窗与侧门都关上了。
“披风都忘了穿……”张小碗等着他过来,边叹气道。
汪永昭关好门窗过来,闻言淡淡地看了她一眼。
“老了,怕真是不中用了罢?”张小碗脸带微微疑惑地道。
“胡说八道。”明知她是戏谑,但汪永昭还是斥了她一句。
他走来坐在椅上后,张小碗便坐在了他的腿上,拉过他的手暖了暖自己的手,才淡淡地说道,“您别跟怀善介意,我懂得的,京中说我的那些话,是有人想这样说才传开的,就算是我对姨娘宽厚,对庶子如亲子般一样,他们还是会找旁的话来说您,说我。这世上的事,谁人都求不了全,我只要您真对我好,怀善怀慕怀仁都好好的,他们多说道我几句又如何?我这日子也不会因着他们多说我一句,我就少一分好,您放心,我心里谁也顾不了,只顾得了你们,他们说他们的便是,我不会恼。”
汪永昭抱着她的腰,把头放在她肩膀上良久无语,最终他什么也没说,疲倦地闭上了眼。
☆、201
离汪怀善的大婚只有十日了,先不说府中的琐事,就是京中来的官员和边疆的武官的安置,每天都是大事。
外面的事,汪永昭已交给了闻管家去办,但张小碗却是不能不管事的,一到夕间,便会什么事都会暂且搁下,叫来闻管家,接着他交的名册,对上她从汪永昭那里拿来的名册,把上面重要的人都对出来,这些人如有安置不妥的,就换地方住,食物,蔬果,美酒,也全都再送上一些。
这且是明面上的,前来的京官也有,但暗中,她还是一一差人多备了些点心,东西甚少,但那情义想必他们也能了会。
另外她也要把人全摸清了,做上记号,这几日就算离婚礼那日还有一段时日,但这些日子她要把他们走时的回礼要写好清单,什么人按什么身份送回礼,这是必须好好琢磨的事情。
但逢这种大批人前来恭贺的场合,说来这些人是前来贺喜的,但这也是他们一个正大光明前来见汪永昭的理由。
他们私下与汪永昭是怎样的情形,张小碗不了解,汪永昭也从未跟她说过,但她作为他的夫人应该做的事,她知她定要不着痕迹地做到位,这才能与他锦上添花。
这些汪永昭私下养着的人,是汪永昭日后立于不败之位的后盾,轻忽不得。
汪永昭这几日也甚是忙碌,这日午后他随张小碗回了后院,带走了汪怀善,再次回来后已是子时,回来后,却被告知夫人尚在库房。
这让跟在他身后的汪怀善喃喃自语道,“怎地还未睡?”
守门的护卫又轻声地答道,“夫人说办好事就回。”
他话未完,汪永昭已大步往库房走去,江小山提着灯笼小跑步地跑在前方替他照明,汪怀善见状,紧跟其后。
他们一到库房,张小碗已把她想清好的东西清理好了,见到他们来,展颜一笑,“回来了?”
“娘,你怎还不安寝?”汪怀善忙上前扶了她。
“稍会就睡,你们来了也好,帮着我看一下,我定的这些什物对不对。”张小碗没有多言,指着长桌上摆着的大小打开的盒子一一道,“这把长剑是给云州李将军的,还有这两样玉;这把大弓是给云州霍将军的,还有两串佛珠;这把短剑,两支钗,是给沧州安武将军的;这柄……”
她一一按着人把备好的礼物说了一遍,才转回头问他们俩,“可有不对之处?”
汪怀善鼻酸,他抽了抽鼻子,强笑道,“您改日再忙这事也不迟,明日外祖他们就来了,要是看着您没精神的样子,怕是会心疼。”
张小碗微笑道,“无事,这几日娘精神好得很,等你大婚过了,我再歇得几日也是一样的,先忙过这阵再说。”
“娘……”汪怀善叫了她一声。
“好了,别老叫我,叫得我头疼。”张小碗拍了拍他的手臂,转头对拿着她写下的详细名册仔细在看的汪永昭说,“您帮我看看,有哪些是我没想周全的。”
汪永昭不语,翻过几页,瞧得一处,才启了嘴,淡道,“这处改了。”
说着就提起了旁边搁置的毛笔,在张小碗的字旁写上了别的字。
张小碗一看,见汪永昭把金佛改成了玉佩,便点了点头,“我知晓了。”
汪永昭没吭声,继续往下翻,不得一时,整本册子他全翻过,改了五处地方。
张小碗一直都静站在他的身边看他动着笔墨,等他完成,她接过他手中改过的册子交与七婆收好后,才松了一口气,道,“这事算是解决了大半,不用犯愁了。”
汪怀善一直在静静地看着他们处理事情,等他们走出库房,看着库房被她锁好后,汪怀善在原地顿了两步,等他的父亲大人大步走在了前面,留下他娘等他后,他才提步上前,慢慢地陪着她走。
他的小心思张小碗哪看不出来,便慢了脚步与他走在汪永昭的身后。
七婆见得他们母子似是有话要说,便故意在后面走慢了几步,离他们离了一大段距离。
前后的人都隔着一段距离,走了十几步路后,汪怀善低下头,偏头看着张小碗,低低地问,“你与他平日就是这样处事的?”
“什么处事?”
“就似刚刚。”
张小碗笑了起来,扶上他的手臂,陪他走了几步,才温声地问他道,“儿,你现下在想什么呢?”
“他现下对你很好,是么?”汪怀善终还是没有把心中想的话说出来,只问了不疼不痒的这句。
张小碗眨了眨眼,替他理了一下身后的披风,淡淡地回他道,“儿,他把他的银虎营全给了你,让他养出来的兵替你卖命,而这沙河镇里,有这么多人因他吃得上饭,就算他不是你的父亲,就算他不对我好,他也应得上你几分尊重,你可知?”
她的儿子,不该是心气那么小的人,他从小到大都不是,她不愿意他的心胸因个人的私情变得狭窄。
心胸注定眼界,他还年轻,人生路只走了一小半,他既然已选择了飞,那就要飞得更高更远,才不枉他这么多年的努力与忍耐。
“娘……”
“更何况,他确实是对我好。”张小碗说到这便笑了起来,“娘想跟你说的是,就算是不好,别人的是那就是是,当然不是也是不是,但你不能因一个人的不是而否定别人的是,那不是大丈夫应有的胸襟。”
汪怀善又被她训,就像小时被她说时那般挠着头道,“孩儿没那么小心眼。”
“是么?”张小碗好笑地瞥了他一眼。
下午还迁怒过他父亲大人一回的汪怀善便低下了头,不好意思地笑了,“孩儿一时没忍住。”
“无事。”张小碗声音更柔了,里面还有着浓浓的疼爱与包容,“在家里,你可以犯错,犯什么错都可行,便是你父亲,他也是会谅解你,包容你,只是到了外头,娘不在,你父亲的手更是伸不了那么长时,你便不能犯错了,你心胸要大,才可带好你的兵,才能从容站住脚,可知?”
“孩儿知晓了。”汪怀善不由点头,又走了几步,他忍不住道,“娘,为何我都这么大了,你还有这么多道理说给我听?”
张小碗笑道,“因为孟先生教给你的,你全忘到脑后了,只有唠叨的娘,怕你不记心,见着你就想说你一次。”
汪怀善听着笑了起来,想起孟先生,他也不禁有些怀念,“明日就能见到孟先生了,也不知他还会不会罚我抄史书。”
“呵,那你现下回去好好歇着,明日一早就去迎他,问问他可还会不会……”张小碗低低笑着道。
听着背后妇人那轻柔的笑声,汪永昭的步子就更慢了,停得两步,就让他们走到了他的身边,听着这母子俩的交谈声,慢慢朝主院走去。
边漠此时皎洁的月光在高空高高挂着,寒霜还在树上挂着,被月光映照得很是晶莹剔透,江小山抬眼看了看树梢头那亮眼的冻霜,又低头看了眼手中温暖的烛光,忍不住回过头去,看得那三人并排的样子,他情不自禁地傻笑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