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小闲看见店里有整包的海带,还没有开封,就问掌柜多少钱。这没有分拣的麻袋,里面除了泥沙和海盐到底有多少重量的海带,掌柜的也不能知道,伙计再傍边说这次的海带进的不好,杂质多,赚头少,掌柜的一咬牙说到:“这批货就剩这一包没有开的,足秤有一百斤,你想要就三十二两银子,这就是我的本钱,连车马费都没赚。”
郁小闲想想也就答应了,就算有十斤杂质,海带上的海盐也能值些钱,这趟不亏本。郁小闲又买了五斤一大包的紫菜,一大包十斤重的虾米,这些掌柜的给了一个合适的价钱,十三两,郁小闲当场就付了钱。郁小闲把开始买的海味和这些货品装在一起,这是预备带回店里放在暗格里的。
至于海带,郁小闲不想带回店里,她给装海带的麻袋做了记号,交代掌柜,明天家里的车马到了再搬上车,为了掩饰这袋子海带,她又在店铺里买了红枣桂圆,银耳白糖等物品都寄放在海味南杂店,这些货品就是二十五两银子,体积大,分量轻,回程的时候就放在她自己的车子上,用两头骡子拉车,跑长途最多能拉四百多斤,掩饰一百斤海带应该可以。
拿着豹爷的信物,郁小闲在药材商那边买了三斤多中低等级的野山参,花去了四十二两。办完这些郁小闲一问才知道已经晚上八点了,就带着东西坐轿子赶紧回去。郁小闲有些担心赵岐他们多问,结果等她一进店里,才知道大伙都在店后面的马棚里忙着修车。郁小闲把这些贵重的东西在暗格里藏好了,就出来找大伙。
赵岐看见郁小闲回来了,很高兴地说到:“快来看看大家帮你家选的骡子,这两头虽说年纪都已经到了十五岁,可也算壮年,照顾好了,使唤二十年没问题,价钱也公道,三十两,是两位罗师傅谈了半天才砍下来的价钱。他们也花钱合伙买了一个旧车厢,以后我们四个人可以一起做些小生意。”
这个赵岐呀,就是个特好心的人,他肯定是告诉了两个姓罗的脚夫,这趟生意赚了二十多两银子,太太让他们分了五两,两个脚夫因此才动心买了车厢拖货。郁小闲后悔没有叮嘱赵岐鲁贵,这生意是有赚有赔的,谁也不可能从来不赔本。能做好生意的人,要学的东西可就多了。
赵岐他们给郁小闲带了梅干菜烧饼当晚饭,郁小闲啃着烧饼,看着四个男人买的回程货物,鲁贵买的是轻质的绢布,夏天做衣服用的,在泾县大约是三两银子一匹,这边是二两四钱银子一匹,鲁贵杀价二两三钱每匹,两匹就用光了所有的钱。两个车夫也各自买了一匹,这样做应该能赚到小钱。
鲁贵听郁小闲的话,去买海味,他在路上为郁小闲一家花了些钱,全部家当也就是四两一钱。赵岐没买海带紫菜,就买了些墨鱼干和咸干虾,大约是七斤。郁小闲看着就笑了,这些自己都爱吃,赵岐卖不出去,自己就花五两买下吃,难得赵岐这次自己动了脑筋。郁小闲给的三两多碎银子,赵岐给买了不少普通的颜色布头和一些很碎的绫罗,郁小闲估算了一下,还算实惠,也就不再计较了。
车子一下子变成了四辆,有一辆车可以配两匹骡子,赵岐这个生手也要赶一辆车。店主告诉郁小闲,最好是明天一大早就上路,中午暴雨就要来了,以后连着日子都是雨,别淋坏了布匹。郁小闲算过,赵岐的马车可以把海带和三十斤南货都带上,五匹绢和那些墨鱼干之类的也都可以放上去。马的脚力快,跑一天晚上就能到家,可惜了剩下三辆车的货容量,除了郁小闲和暗格里的一百多斤,跑快了还能装上个三百斤,不买货回程,真是有点浪费。
郁小闲正在考虑,身上还有一百八十两银票和价值十几两的金银,该办什么货回程才好呢?时间紧迫,郁小闲真是烦恼。正在此时,店主突然拜访,说是有两个豹爷的朋友要去泾县收宣纸,想搭个车,每位给二两银子的车费。郁小闲还想以后让豹爷势力照顾,自然不好拒绝,收了四两银子,就把事情定下来了。
次日天才蒙蒙亮,郁小闲就让赵岐赶车去了海味南货店,把自己的东西搬上了车。四辆车,一辆脚夫赶的车接待豹爷的人,赵岐名下的马车由另一个人脚夫赶着坐另一个人,郁小闲装了暗格的马车由鲁贵和赵岐赶着,所有货物都分别放在这两辆车上,赵岐赶的车用一匹骡子,鲁贵赶两匹骡子的车,郁小闲坐鲁贵的车,赵岐走在最后。
商队在早上六点半出发,由于载重量不大,跑起来也很快,郁小闲上车就睡大头觉,车上带足了干粮和饲料,十二点钟可以到吴大嫂家里拿红薯藤子和芋头种,让牲口歇一会儿脚,傍晚六点钟可以到泾县县城,放下豹爷的人就可以回家,七点钟天全黑时到家,也许可以避开雨。
郁小闲一直睡到了十点才醒,她来芜湖的路上就一直在跟鲁贵学赶车,将来赵岐他们都走了,她可能要带着黄有才和梅管家去跑商路了,要会赶车才行,现在睡醒了,看着疲惫的鲁贵,郁小闲觉得正好有机会可以试着赶车。于是她对鲁贵说到:“我也一路也看惯了,不如让我替你赶一段路的车吧。”
鲁贵停下了车,郁小闲接过套笼和鞭子,就开始了第一次赶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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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8古惑仔现身
更新时间2012-6-22 6:08:58 字数:3066
郁小闲赶车的手艺不行,又是头一次上手就赶两头骡子,一时手重了些,骡子发狠了,冲到了队伍的第一位。就在这时,本来坐在第一位骡子车上的那个男人喝令为自己驾车的脚夫停下来,还没等车停稳,那个人就跳下来了,对着郁小闲的两头骡子就抡开了耳光。
郁小闲慌得立刻拉住了笼头,两头老实的骡子也吓傻了,停在了原地。郁小闲仔细打量的面前的这位客人,长的一脸痞相,但郁小闲觉得挺帅的。衣服也穿得特别,黑色绸缎中衣,青色的绢丝中裤,外面罩着淡黄色底子,印着大团红和蓝花朵的薄绢丝套衫子,腰间挎着一把短刀。这天闷热得慌,他居然像摔跤手一样露出了大半个膀子,膀子上有刺青,感情这明末的混道上的人和现代的古惑仔一样有型啊。
郁小闲的表神那个客人岂会看不出来,他凶狠地问到:“姓郁的,你居然不怕我,爷爷是豹爷手下的第一好汉吴小四,你看见居然不怕我?”
既然吴小四同学发问了,郁小闲很自然地说了一番话:“吴大哥好,我不觉得您可怕呀。我觉得您这身打扮好酷,衣服样子酷,颜色搭配得好,衬的您气质突出,我贪看您的翩翩风采,都忘记了害怕。”
吴小四这个常在江湖混的人,自然能够觉察出郁小闲说的绝对是真心话,顿时大笑起来:“他娘姥姥的,行走江湖这些年,爷这还是头一次碰上了一个知己。咱做的搭配的衣服,从来没有人夸过好看,那些面子上恭维的,都是他娘的怕了咱才说的假话,就是你这个胡人样的家伙真心说咱的打扮好看。不过那些文绉绉的好词,我听得可起鸡皮疙瘩,你能不能说些大白话。”
郁小闲点头说到:“是,小四哥,郁二就是想说,哥哥你长得特好看。”
吴小四听到这话忍不住又大笑了一番,然后跳上郁小闲车边的位置,对着里面的赵岐说到:“兄弟要歇到四爷车上去,我来教这郁兄弟赶车。”
看见这样的道上人物招惹自家的妹子,赵岐慌忙跳下来拦住说到:“吴四爷是贵人,我们小商户人家可不敢叫您赶车,请四爷还是上车休息吧。”
吴小四瞪了赵岐一眼说到:“滚回去,四爷的事情轮不到你管,四爷本事大着呢,赶车做衣服,吹打弹唱样样精通,我平时还不愿意挨着你这臭车夫,看得起你家掌柜才教他。”
郁小闲对赵岐说到:“赵大哥你别担心,我能和吴四爷做朋友,求之不得。”
赵岐还想再说到什么,看见吴小四摸摸腰间的短刀,脸就吓白了,郁小闲给他使了眼色,他老实地回去赶车了,一路上他盯着吴小四,要是他敢非礼自己的妹子,他就是拼了命也要救自家妹子。
吴小四还真不知道郁小闲是个娘们,这一切还要归功于郁小闲近来的努力,观察男人的举动,磨练演技,一旦在外人面前办事,郁小闲就如同登台表演,把自己当男人演,一次比一次演的好,正如古书有云:“双兔傍地走,安能辨我是雌雄。”
这些天郁小闲干活多,手也粗糙,吴小四握着她的手赶车,完全不知道她是个女人。吴小四教得好,把经验之谈都说给郁小闲知道。郁小闲学得认真,快到吴大嫂家的时候,已经能熟知赶车的技能,至于熟练就要靠往后的磨砺了。
吴小四看见自己培养出了一个能驾车的徒弟,也很得意,拿出一个铜牌子送给郁小闲说到:“如今你也算是我吴四爷的徒弟了,难得你还喜欢四爷我自己做的衣裳,我就当你是自己人了。现在就送给你一个信物,将来有事报出我四爷的名号,这一带的朋友还能给我个面子。”
郁小闲赶紧接了铜牌子,口中说到:“谢谢小四哥,不,还是叫师父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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