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棋楠睁着大眼一脸无辜纯洁。表叔公大公鸡,母鸡不好好下蛋是你的问题啊!你大张旗鼓地娶新鸡、呸,新妃子,是想为寡人拉仇恨,害寡人早点被斗死是不是?
卫昇用她的纱裙围住了下半身,坐下来摸着下巴若有所思:“这件事……的确是公鸡不好。”
“表叔公高明!”孟棋楠马上很谄媚地竖起大拇指,笑嘻嘻讨好,“所以母鸡多了反而坏事对吧?干脆放出去几只,让公鸡专门对付两三只特别能下蛋的就好了嘛,其乐融融天下太平!”
表叔公,你放寡人出宫好不好?寡人都甘愿当母鸡了!
“其实吧,朕觉得……”卫昇坐直身子笑了笑,“公鸡不得力,换掉就是了,赶母鸡走作甚?”
孟棋楠大惊:“公鸡怎么能说换就换呢?!”表叔公你是堂堂晋皇,怎么能说换就换呢!
卫昇唇角轻勾,冲她眨眨眼:“因为爱妃才是公鸡,而朕,是鸡群的主人。”
说罢,他抬手抚上孟棋楠的头顶,仿佛在摸她头上硕大的鸡冠。
卫昇笑眼盈盈:“爱妃的职责是帮朕管好那群母鸡,别让她们生事,若是管得不好,朕的宵夜就只有喝鸡汤了。”
卑鄙的表叔公,赤、裸裸的威胁!
孟棋楠瞪着卫昇的眼睛都快冒出火来了,卫昇却视而不见,站起来牵她:“走吧,睡觉了。”
“不睡不睡!”孟棋楠扒拉着案几桌脚不肯撒手,鬼哭狼嚎,“表叔公你饶了我吧,我真不能和你睡觉!不然被我外公知道非揍死我不可,你也休想好过!”
卫昇当她胡言乱语,笑着去扯她脚腕:“哦?你外公是何方神圣,竟敢对朕无礼?”
“左虓!你家表弟就是我亲外公,我不骗你,真的,你真的是我表叔公!”
“朕竟不知表弟连孙女都有了,他如果想对朕动手就动吧,只要他有这个胆子。”
“……”
孟棋楠不知如何解释了,只好胡乱蹬腿踢卫昇,还扔东西砸他,抓到什么扔什么,翡翠玛瑙滚了一地。卫昇也失去了耐性,捞起她一把扔上床,跨腿上去压着,把她双手扣在头顶。
他眸色晦暗,阴沉沉质问:“不情不愿成这个样子,你心里还记着那个人罢?”
哪个人?
孟棋楠一怔,顿时想起肉身原主为情自尽,大概此事也传进了卫昇耳里。她赶紧点头:“就是就是!我一直想着他,日日夜夜都想,时时刻刻都想……”
梅兰竹菊松柏杨柳,寡人可真是想你们啊!想你们的柔情似水,想你们的百依百顺……
“你!”卫昇重重哼了一声,掐住她的下颔,咬牙道:“入了宫就是朕的女人,收起你不该有的心思!以后朕若是再听到从你嘴里说出想念其他男人的话,朕就割了你的舌头送给他。听清楚了?”
孟棋楠嘴唇嘟成一团,下巴痛得都快碎了,她眼含泪花委屈点头:“清……楚了。”
听到满意答复,卫昇这才重重甩手扔开。他利落地把孟棋楠推进床榻里边儿,自己拉过被褥盖上,背朝里面朝外地在床榻外侧睡下了。
咦?孟棋楠蜷缩着眨眨眼,警惕观察他的动静。
许久许久,她试探着去碰了碰卫昇:“表叔公?你睡着啦?”
卫昇满肚子的火刚刚降下来,她一说话他又开始憋闷了,没好气道:“睡你的觉,少来烦朕!”
“我是关心你,我怕你憋坏身子。”孟棋楠又厚颜无耻地爬过来,指着他下腹道:“你要是找不到地方发泄就去其他妃嫔宫里吧,明天早点回来,我不会告诉别人的。”
“……”
卫昇咆哮:“你再说一个字朕立马办了你!”
孟棋楠一个激灵躲回被窝里,被子罩头大气也不敢出一口。
呜呜呜,外公对不起,寡人发誓这次没有主动,是表叔公非要和寡人睡觉……
16第十六章 落红
16、落红
这一觉两人都睡得不踏实,孟棋楠昏昏沉沉,寅时刚过就醒了。她迷迷糊糊往外伸手,咕哝道:“来人,更衣……”
有人一把按住她的手,冷冰冰道:“还早。”
孟棋楠哼哼:“不早了,得上朝呢。”
她睡糊涂了,稍微睁眼看见周围的金黄色,以为还躺在自己的龙床上。于是翻身过去抱住不知是梅兰竹菊松柏杨柳中的哪一位侍君,头靠上别人结实的胸膛,纤纤玉手不甘心地探往他小腹之下,许下承诺。
“今晚上再过来啊,心肝宝贝儿。”
寡人虽然还瞌睡着不大清醒,但从今早上不怎么酸痛的四肢来看,昨晚上是绝对没有临幸过男人的,大概又是看折子太累就不知不觉睡着了……
唉,当皇上真是个苦力活儿。
摸到粗粗热热的擎天一柱,孟棋楠舔舔唇安抚道:“知道亏欠你了,今晚连本带利补上,乖。寡人要起身了。”
她意犹未尽地在那团胀鼓鼓的“包袱”上捏了捏,随后撑坐起来强迫自己睁开眼睛,甩甩头清醒脑袋。
“哇啊——”
一睁眼吓一跳,谁这么大胆,竟敢用这等恶毒的眼神看寡人!
孟棋楠揉揉眼睛,忽然只觉冰水从头顶灌了下来,她颤巍巍地出声,嘴皮抖得窸窸窣窣:“表……叔……公……”
卫昇眼中阴霾大盛,寒森森开口:“你,刚才说什么?”
“表叔公我错了,我不是故意的!”孟棋楠赶紧裹住被子滚到一边,扯住耳朵认错道歉,“我做梦做糊涂了,刚才那些话是我胡说的,您别放在心上……我也不是故意摸你的!我以为、以为……”
卫昇随后坐起来,倾身逼近她面前,阴测测问:“以为什么?嗯?”
以为你是寡人的“爱妃”啊,表叔公。
孟棋楠当然不可能说实话,撒谎道:“我梦见以前养的一条小奶狗了,它还没长大,最喜欢钻我怀里撒娇,我也喜欢摸它……你那里毛茸茸的,我以为是小狗身上嘛。”
“哦。”卫昇很通情达理地应了一声,抿着唇斜眼睨她,“朕像狗?”
你敢讽刺朕是狗!
孟棋楠欲哭无泪:“不不不!我像狗我才是小狗……”
表叔公您是狼,凶神恶煞的大野狼,逮谁咬谁!
“皇上,娘娘,该起身了。”
侯在外间的安盛听闻动静,叩门唤卫昇起床上朝,恰好打断二人的对峙。孟棋楠拍着胸口舒了口气,却听卫昇似乎很幸灾乐祸地说话。
“这个你准备怎么办?”
孟棋楠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转过脸去一看,见到卫昇指尖挑着一块雪白锦帕。他贯来阴鸷的眼中噙着浅浅的笑,仿佛就等着看她闹笑话。
“不就是块帕子,要怎么办?”孟棋楠拿过来左看右看也没看出端倪,于是把问题抛回去给卫昇。卫昇一怔,皱起眉头似有不悦:“没人教过你房闱之事?朕记得宫里派了专门的姑姑过去。”
孟棋楠恍然大悟:“哦——你说教我怎么那个的姑姑啊,有去侯府的,不过我打发她走了。”说到这种事她太擅长了,兴致勃勃地向卫昇炫耀,“我怎么可能用她教?她们这种只会纸上谈兵的人,吃过的饭还不一定有我睡过的男人多呢,顶多给我看两本遮遮掩掩的春宫画,我可没兴趣。图画儿有什么好看,真人才好摸嘛……”
卫昇的脸一阵白一阵红,然后又一阵青一阵紫,最后彻底黑成了炭。
“怎会有你这种不知廉耻的女子!”
最后,卫昇咬牙切齿骂了一句,把帕子重重扔在她脸上,勃然大怒:“你养了男宠还敢在朕面前大言不惭?楚棋楠,你活腻了是不是!”
帕子砸到脸不怎么痛,但孟棋楠还是吓了一跳,她揉揉鼻头:“我不姓楚,我叫孟棋楠。表叔公你说话别这么难听,他们也不算男宠,我都是光明正大娶回家的,没什么见不得人。”
卫昇觉得简直是对牛弹琴,跟她说话都要把自个儿逼疯了。他忍住掐死孟棋楠的冲动,指着帕子道:“好,就算朕暂且不追究你以前的荒唐事,眼下这关怎么过?元帕没有落红,若是被太后晓得了,直接以不贞的罪名把你打入冷宫,你就等着和老鼠一起饿死了事!”
更重要的一点是,传出去让朕颜面何存!
“这么严重?!”
孟棋楠也吓到了,赶紧拾起锦帕,愁眉苦脸咕哝道:“什么破规矩……寡人的落红早不知哪儿去了,是十四岁还是十五岁就没了来着……”
上朝时辰快到了,卫昇迟迟不起,安盛也等得有些急了,于是又催了一遍:“皇上,娘娘,该更衣了。”
孟棋楠还在兀自哀叹苦恼,冷不丁手中锦帕被人夺了去,一抬眉见卫昇捏着帕子,走到梳妆镜台前翻找出一根发簪。他拿簪尖在指腹上戳了戳,好像在试够不够锋利。
咦?表叔公是要舍己为寡人?
转眼间,卫昇却又走了回来,不由分说逮住她的手,掐住指尖在上面狠狠一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