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怪会有人把吕英母子控制起来!血淋淋的王位果然令人疯狂!隔了几代人,还不肯消停!
“你呢?不是还有你吗?”皱了眉头,云锦忽地想起来,按照血脉燕昭可比吕英肚子里那个孩子更具有继承王位的资格。
燕昭不屑地瞥了云锦一眼,“你以为我会听从曹云溪的命令吗?他有什么资格能控制住我?”
也是阿!这个狂妄的家伙身上还有一半南昭太子的血脉呢!
云锦越发想不明白,“既然这样,曹阁老为什么还要派人暗然我?杀了我岂不是让你更恨他?”
虽然燕昭口口声声直呼他祖父的名讳,云锦可不敢那么大胆。又不敢随口认下这个长辈,只好称呼他的官职。
理解云锦这会的尴尬,燕昭捏了捏她的脸颊,笑道:“笨蛋!谁说是曹云溪要杀你了?”
啊?不是曹云溪?
惦记她的小命的人居然有好几拨?
云锦这回真的崩溃了,无比怨念地看着燕昭,“是谁这么想不开非要我的小命?是不是你在外面沾惹回来的野花野草,要图谋我这个正妻的名位?”
“放心好了!除了你这世上就没有一朵花草能入我的眼!”明白云锦这是故意装出轻松的样子哄他开心,燕昭也极配合地扮演痴情。
可眼中那抹凌厉却跟口中的话极不相配。这世上胆敢动他女人的人只有一条路可走——死!
☆、第214章 不速之客
“锦丫头受惊了?”被燕昭搀着下了马车,云锦的脚还没踏上实地,就被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一跳。
抬头瞧了一眼满面关切的曹云溪,云锦惊的眼冒金星,堂堂阁老居然跟守门家丁似的站在燕府大门口,难道她们家门前的风水特别好?
“你来做什么?燕谋不认为跟你有什么话可说!”燕昭面色阴沉,不但没有对待长辈的恭顺,连招呼同僚的客气都没有。
“我听说孙儿媳妇当街遇刺,特意赶过来瞧瞧,你就是这个态度?”曹阁老抽了抽嘴色,颇为不满似地瞧了燕昭一眼,转脸看着云锦神情关切地道:“丫头受惊了吧?没事,我好歹还是当朝阁老,一定会查出真凶替你出这口恶气!”
天雷滚滚阿!
见过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的!可没见过说的这么自然流畅发自肺腑的!
这演技也太高了吧?神马小金人小柳树小百花的,跟曹阁老一比简直是相形见绌阿,差的可不是一星半点……
还没等愣怔的云锦缓过神,燕昭一把揽住她肩头,冷笑道:“我的女人自有我照顾!曹阁老有这等闲心还是多想想国家大事吧!靖亲王的叛军可是攻下数座城池了,您手下的那些精兵强将原来都纸糊的泥捏的?”
“燕将军忧国忧民实在让老夫敬佩!”说着曹云溪竟俯身朝燕昭施了一礼。
“曹阁老谬赞了!燕某愧不敢当!”
不管认不认曹阁老,他都是燕昭的长辈。云锦本以为他这一礼燕昭会闪身躲开,没想到燕昭竟安之若素地受了他这一礼,而且还像官场同僚般客套地还了一礼。
俩人你一言我一语,貌似越说越客气。暗中却像亮出獠牙准备厮杀的野兽似的。
云锦后背阴风阵阵,尴尬地扯了扯燕昭的衣袖,低声道:“门前窄小,我们的马车停在这里把路堵住了……”
不等燕昭应声,曹云溪马上点头笑道:“正是!我们进去说话!让丫头沐浴更衣,好好歇息一会,我已叫了福顺居的席面,咱们一家人好好在一起吃顿团圆饭!”
你妹!
我这是在撵你快走好吧!
惊诧地看着曹云溪。要是没有眼眶拦着,云锦差点把眼珠子掉地上。人至贱则无敌,圣人诚不欺我!
曹云溪的厚脸皮显然也出乎燕昭的意料,可他适应能力比云锦强了几百倍,马上眯起眼冷笑道:“一家人?曹阁老这个称呼真让燕某诚惶诚恐!不知曹阁老从哪里认为燕某跟您是一家人?你有何证据?”
深深地瞧了燕昭一眼,曹云溪神情突然郑重起来,“我给你带来一样礼物,你拆开看看。看完之后若你还是这种想法,从此以后我再不会登门,更不会说今天这样的话!”
礼物?
难道这老爷子要对燕昭用元宝攻势?
只可惜……这种攻势对自已好使,对燕昭……基本无效阿!
云锦心中哀叹一声,举步上了台阶推开大门对曹云溪道:“您请里面说话吧!”
“你这个小钱迷!要是有人出银子,你是不是把我也卖了?”曹云溪踱着四方步一脸得意地进了大门。燕昭一把扯住满脸狗腿的云锦,磨着牙低声问道。
“当然不会!”云锦像看白痴似地看着燕昭,其实很想给他讲一个卖猫的故事。看着燕昭眯起眼一副很危险的样子,她连忙扯出一个自以为柔媚的笑容,轻声道:“你是我夫君,没有你我可活不下去,怎么会卖了你?”再说也没人敢买阿!云锦不怕死地在肚子里补充了一句,马上飞快地逃远。
她们家大爷的脾气可不太好!惹急了当着外人也会修理她的!
看见云锦一脸促狭地跑远,燕昭暗中磨了磨牙。眸中却满是宠溺的笑容。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不对是逃得了这一时逃不了一世,他有整整一辈子的时间跟她耗下去!
漫天晚霞,灿若琉璃。夕阳将两人的影子拖的极长,柔柔的沿着两个的身影镀上一层金边。
云锦鬓间细长的银钿把阳光折射到燕昭浓黑的眸子中。黑白分明的眼珠就多了分璀璨!
踏上正屋台阶的曹云溪回头静静瞧着俩人,直到云锦拐进通往内宅的月洞门,他才长长叹怎了一声,盯着燕昭语声深沉地道:“我刚成亲时也有这种情到浓时恨不得长相厮守,只可惜国破家亡,终究没有携子之手与子白头……”
“你来不是为了跟我说这些废话的吧!”收回目光,燕昭眸中璀璨的热情骤退,瞬间森寒如铁。
曹云溪恍若未闻,自顾自地道:“我虽然是大王子,可是我一直没什么野心。我娶的妻子也是月氏最美丽最温柔的女子,权势富贵对我来说都比不上她轻轻一笑。宛儿出身名门却纯真如玉,新婚夜竟羞的哭起来。
成亲以后我带着她在月氏四处游历,春天去浩山看百花开,夏天去苍浪海看月夜。秋天去草原狩猎,她心肠软经常暗中破坏我做的陷阱,往往出去十几天,什么猎物都没猎到。我佯装发怒,她就喝歌给我听。她的歌声柔美无比,舞姿也翩跹的像仙子。我见过一着古诗上说,翩若惊鸿矫若游龙,可是我感觉她比这形容的还美……我从没有纳侧妃的念头,我怕她会伤心。我以为我们能这样一直过下去,生几个孩子,然后看着他们长大,我们变老……谁知……”
曹云溪声音突然暗哑起来,燕昭这次没打断他,面无表情地静静听着,浓黑的眸中却闪过一丝涟漪。
曹云溪叹了口气继续道:“王城被攻破时,我身边只剩下五十护卫,我把尚在襁褓中的儿子用软甲包住缚在胸前,带着宛儿疯狂逃命!那会我甚至没有仇恨,更没有想要复国的念头。我只想带着妻子儿子逃出去,逃到一个没人认识我们的地方,苟延残喘。只可惜……”
他声音渐渐冰冷,眼中的柔情亦被野兽嗜血的疯狂替代,“他们紧追不舍,非要斩尽杀绝不可。我身边的护卫一个接着一个倒下,没有人后退没有人投降,全部战死。只有我这个懦夫,竟跪在追兵面前求他们放过我的儿子和妻子,我情愿跟他们回去,用我的命给他们换来荣华富贵。可他们却不肯放过宛儿!
宛儿趁我不备抽出我的佩剑自刎,她临死前最后一句话就是‘愿有来世,携手看尽百花!’”
话到此处,曹云溪已经控制不住自已的情绪,盯着燕昭咆哮怒吼,“我有什么错?宛儿有什么错?我尚不知人事的儿子有什么错?你知道他的脸是怎么毁的?因为他长的跟我太像,任何人都能瞧见他是我儿子,为了复仇我亲手用毒药毁了他的脸!可他从没恨过我!我们父子齐心,本来大事可成。你母亲却非要固执己见,毁了我们父子两代人的心血!她亲手杀了我儿子,让你成了无父无母的孤儿,这些只能怪你母亲,你怎么能怪到我头上?不认我是人祖父也罢了,你居然不想替你父亲报仇?”
面对曹云溪的责难,燕昭突然一反常态,也怒吼起来,“你跟我说这些有何用?难道你以为我会就此收手?天下人如何对不起与我何干?你与你妻子相约来世又与我何干?难道就因为你们的约定,你就要把天下人当成棋子?牺牲无辜?李熊飞与你图谋天下我不管,你勾结月氏旧部企图推翻新王跟我也没关系,甚至你逼靖亲王起兵谋反,让太子跟他打的鱼死网破,你等着坐收渔人之利也跟我没关系。难道你看不出来,我此时成亲就是为了有借口不带兵出征?给你机会消耗太子实力?”
“可是你也帮助诚元帝毁了我的多年的根基!”曹云溪挺直的身子突然垮了下去,瞬间似乎老了十几岁,半晌叹道:“你到底想做什么?如果你想称帝,我会把你扶上月氏王位,甚至天元的皇位我也可以跟你一起抢过来!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