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氏怔忡了一下,她在家排行第七来的:“还好,我现在不能多吃的。”行礼前家中有嘱咐。
郑琰点点头:“你饿了告诉我,我悄悄拿给你。”
郭氏笑道:“那就有劳你啦——家里,都是什么时候起身的?”开始跟小姑子套情报,争取留个好印象。
郑琰道:“我年纪小起得晚些儿,”脸上一红,“他们起得早,阿爹早朝,阿娘一道的。你跟五哥一道起身就行啦,等过了早饭,阿娘那里没事儿了,你再回来歇一下也是一样的。”
郭氏抿嘴一笑:“阿姨说你鬼灵精,果真不假!”笑着捏捏郑琰的小爪子。
“阿娘闺女少,很好相处哒~”
郭氏忍不住扑棱起郑琰的毛脑袋来。
姑嫂两人相处愉快,郑靖业与几位郑党成员在书房里一脸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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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消息确切?”这是已经很少主动发问的郑靖业,这位身上还穿着喜庆的袍子,准备跟道贺的贵宾去喝酒呢。
从金吾卫变成京兆尹的李幼嘉肃立于旁,一脸的义愤:“错不了。晚生执金吾多时,京城大大小小的混子总要打些交道的,如今又在京兆,总有些人不敢骗我的。这消息,没有十分也有九分。”
于元济也很怒:“纵有千般恩怨,也不合在这个时候闹这样的事情!”他算是郑琬半个舅舅了。
郑琛道:“弟妹总是太子表妹,冲了自家表妹的婚礼,于太子有什么好处?”
唔,李幼嘉当初为郑琬的婚礼打包票,声称保证没有人闹场,那是因为他管着京城治安。也是因为此时还有风俗——抢新娘。每逢有人家结婚,有些□,又或者是无聊二逼青年,成群结队拦路不让队伍通过,号称抢新娘。
光天化日之下,还是京城里,又不是乱世,两家还都不是好相与的人家,也就是冲击一下送亲队伍,要胁讨点彩头。这可以视作是原始抢婚习俗的残余,众人也都略有分寸。当然,如果是老少边穷地区,说不当就改残余为完全翻版。
现在李幼嘉不是金吾卫了,好歹还是京兆,他原来的保证至少能起到七成作用。他在京城至少是流氓圈子里经营数年,颇有些线人。接到线报:据说是新任金吾卫,要纵容人冲击本次迎亲队伍!
不是送亲队伍,主要是为了给郑家一个难看。有的混混不知死活接了,有的就脑子灵活一点跑去给李幼嘉汇报了。李幼嘉接到通知的时候已经换上衣服准备去喝喜酒了!
尼玛!喜酒先不喝了,抄起了家伙,拎起了告密者:“你知道的都有谁?预备在哪里动手?”点起衙役,告密者变带路党。抄近路把准备闹事的流氓给抓了起来。
安排好了后续事宜,跑过来汇报。
于元济当仁不让地暂时接手相府防卫工作,布置完毕,一群人过来议事。
郑靖业听郑琛这样问,冷笑道:“于他有没有好处不打紧,于我没好处就行了。三郎去招呼客人,你弟弟、侄子们都小,不顶用。大郎(指于元济)看顾一下外头。”把李幼嘉留下来密谈。
“坐。”郑靖业招呼。
李幼嘉只坐了三分之一的座椅,心道,这下又要有人倒霉了,真好真好!对于自己丢了金吾卫,李幼嘉是十二万分的不甘心!接替他的人惹上了郑靖业,李幼嘉不知道是为倒霉蛋哀悼好了,还是先忙着幸灾乐祸一点好。
“此事该当如何,还请相公示下。”李幼嘉的姿态摆得很低,他不是没自信的人,只因郑靖业道行太深。
正问着,外面响起声音:“我真有急事见!”
郑靖业扬声:“何事?”
门打开,是李幼嘉的仆人:“金吾卫来要人,恐闹起来不好。”
郑靖业嘴里蹦出俩字:“给他。”李幼嘉二话没说:“放人。只要金吾卫留个条子,就让他把人领走。”
处理完这个小插曲,李幼嘉更淡定了:“还请相公吩咐。”
“你上回说,朱家对韦知勉很是不忿?”
“是。”李幼嘉脑子里浮现出了朱家的资料。这个朱家,就是被韦知勉盖了满身印子的朱氏的娘家,好好的女孩子被坑害成这个样子,娘家如何能高兴?
郑靖业最让人佩服的就是通过小事掀大风浪,算计你了你都不知道。
当李细嘉听郑靖业说出一番话来的时候,双不禁眼闪出诡异的亮光:“晚生这就去办!”
作者有话要说:最近在赶着存稿,感觉好苦逼。
周末有集体活动,从周五晚上开始就碰不到电脑T T
PS:昨天手欠,在那个投票里给自己投了反对票T T,大家请自由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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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脸盲伤不起
郑靖业的办法很简单,放朱家。
当时郑靖业就想到了,既然李幼嘉是金吾卫,就不能让事态扩展,看好朱家,别让他们报仇。这种事情其实挺常见的,有家人或死或伤在另人手里了,亲属把仇人杀了,判刑都能减两等。如果你爹被人杀了,基本上到官府备个案,只要证据确凿,国家允许你自己去来个同态复仇神马的。
李幼嘉被撤职,当然不会留一个好摊子给顶替的人,监视朱家的人手理所当然地撤了。然而他又是京兆,治下出了案子也不好办,就派了新的人手去盯着。
郑靖业的意思,给他们提供便利:“收好刚才那张条子,以后有大用。该什么时候拿出来,你到时候就知道了。”
李幼嘉同样没二话:“晚生这就去准备。”
“不急,喝完酒再走,”郑靖业这会儿倒平静了,“今天的酒管够!”
没过几天,朱家大哥就听到监视的俩人在私语:“咱们守在这里半点儿油水没有,还看个什么看呐?这家人也可怜,何必再为难?”
“不过是防着生事的意思。咱们府君就是因为卫王与韦相公的事儿丢了金吾卫的,必要小心着点儿。依我看,再两天,事情平了下来,咱们也就回了。京城这么大,咱们人手少,哪能总盯着这样的人家看呢?”
两人又八卦了许多其他情报,比如“卫王世子现在与世子妃又好得像一个人了。”比如“这家的女儿被关起来了,听说给烙成了个麻子。”比如“世子与世子妃都被禁足。”
然后说“有个宰相爹真好。”云云。最后又用羡慕的口气八卦起宰相府的风光来了,住在哪个坊、第几条街第几座宅子里,门口有什么标记。“那天看韦相公骑马入宫门,端得风采照人。”
“你与我同是贱役,怎么得见人家相公?”
“那天我得了假,跟了一路呢,韦相公从来都是从坊里左拐,过三个坊,再右拐,过金明桥,上了朱雀大街……”报告韦知勉行走路线,“一路的人都在看,什么时候我能有他那样威风就好了。”
又过两天,对朱家的监控撤销了,朱家老爹也因为女儿被虐待,宰相、卫王脸上不好看丢了官,还被当成贼来防死了。朱大哥记起默背的资料,抄了把长刀,他就守桩待兔,等韦知勉路过的时候砍人了。宰相家里的护卫严了,但是谁都知道,这只是面子上的事儿,事实上根本没啥危险。王府护卫冲击相府,根本就是场闹剧。
所以韦知勉只带了几个仆役,因邀了范大余到他家饮宴,两伙并作一伙,也就是一行十人,骑马缓行。牵马的是清俊小厮,押班的是稳重老仆,真正壮仆不过四、五人。
朱大哥搞的还是突然袭击,手中又有凶器,扑上来把范大余从马上砍了下来,在众人愣神的功夫(从来没人袭击过宰相,要不然也不会只带这几个护卫了),连戳数刀,把范大余戳成了个筛子。
消息传来,郑靖业惊呆了,虽然他更恨范大余。可是——我要干掉的不是范大余,是韦知勉啊!给范大余的坑我都挖好了,功夫白费了啊!郑靖业想掀桌。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郑靖业问李幼嘉。
李幼嘉也很苦逼:“我不知道啊,他怎么就奔范大余去了呢?”
“先不管这个了,你收拾善后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