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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择君嫁 番外完结 (蓝风信子)



这话算是给了慕容祺大大的面子,不少人目光中流露出倾羡之意。慕容祺正了正身,掩嘴咳了咳,借梯上墙道:“那就恕在下斗胆,托个大了。既是兄长,那我好奇打听一件事,妹子可否直言相告。公主方才与我那不驯表弟延之说了甚么,这小子如今还摆着个臭脸,谁去都不搭理。”

闻言,平阳面似娇羞地垂下螓首,飞霞晕颊,半晌攥帕绞指不吭声,蓦地扭身觑瞥了眼,做羞恼状道:“是他不好,我只说了句:‘整日摆着个脸,好似恶面罗刹鬼’。谁知,他便恼了,当即理都不理我,怎说那脸就像上了黑墨,脾气更是坏得要死,比那臭石头还硬。哼!该的。”

与桌的几人不约而同地怔愣住了,嫡出公主与蜀州节度使独子,这等好戏他们居然愣没瞧出来。还只当是祁延之怪脾气发作,早就习惯了这点。可张嘴规劝,貌似又不合理,恼怒的一头可是尊贵不比的金枝玉叶,另一头亦不好招惹。索性闭嘴,继续围观看戏。

慕容祺抽了抽嘴角,彻底无语。这平阳公主还真会逮狠地方刺,那可是延之最易为之暴怒的软肋之一。恶面罗刹鬼,噗,形容的还真贴切。

想了会,开口道:“这,呵呵,纵是如此。总不好叫他一人边上傻坐着,公主可否卖我个薄面,那个……”话到嘴边,却不敢说出来。

“主动认个软,是嘛?小肚鸡肠,呿,那我就卖兄长个脸,且取酒於他赔个不是。如此,可好?”

慕容祺赶紧笑眯眼点头,自是好得。若任由其不管,非最终拿他出气不可。练武场上被当成沙包来练的经验,实在太深刻了。

平阳端起酒盏,走过去撇了撇唇,将酒递至祁暮清面前,说道:“喏,我赔不是来了。且吃了这杯酒,最多我是那女夜叉。可好得?”

“扑哧”长宁毫不客气地笑了出声,几步上前来,接过平阳手里的酒盏,硬塞给祁暮清,说道:“唉,都是丑鬼,即使是赔不是,亦没有这番作贱自己的说法。要我说,你们一个是那艳魅罗刹女,一个是那玉面修罗王。如此这般,岂不圆满了。”

平阳愣了下,倏地脸羞臊得酡红,怒嗔道:“你个拙嘴笨腮的丫头,哪里学来的浑话。整日没个正经,今日非好好训诫你一番。让你以后还瞎说,臭丫头……”

长宁赶紧围着紫鹃等人逃避开,一阵银铃笑语后,祁暮清总算饮下这杯酒,面色回缓了些许。

紫鹃被闹得没则,与冬梅合力一人拉住一位,说道:“团圆节庆的,提甚么阴司晦气之物。你们俩都不对,若再不休闹,我便找姚嬷嬷去。问她平日里是怎么教导二位主子的。”

长宁赶紧狗腿地去抱紫鹃的胳膊,讨好道:“嗯,知错了。千万别,我可是怕死了姚嬷嬷。”

这厢,平阳伸手拽了拽祁暮清的衣袖,轻语笑道:“走,入座吃些东西去。我都被念叨要受罚了,莫再生气了。”

瞧到这场景,席上众人大约可以笃定了。平阳公主的佳婿约莫已然敲定了,麒德殿上皇上对蜀州节度使祁道泠那两三句莫名的发问,也有了合理的解释。今晚确不须此行呀,这等大八卦明天非哄动全城不可。

若此揣测是真的,那祁、慕容两家的势力将更强了,呵呵,难道皇上真想让已然是封疆大吏权势独霸一方的外官再进京担任殿堂高位?而联想到最近的庆山王党内讧,这个中玄妙呀。只怕过了这中秋,朝中的势力就要重新洗牌一番了。

慕容祺端起茶盏徐徐吹了吹,低首抿了口,噙着那抹温润的浅弧笑睨着周遭,等祁暮清一落座到他身边,淡淡挑眉瞬间又打回原形,凑近腆着厚颜讪笑道:“喂,小子,可要记我一功呀。”

祁暮清自是没好气,但也不好像往常般摆脸色,将到嘴边的酒盏举起示意了下,算是感谢,便兀自吃酒起来。一瞬间,慕容祺面皮差点瘫了,默默腹诽了几句便扭首瞧别处的热闹去了。

一番做戏下来,目的总算达到。平阳这才微微松下一口气来,方察觉与不同道者虚与委蛇亦非易事,交往酬酢跻身融入其中更是难上加难。一言一行、一举一动都要思谋再三,慎之又慎。

想到这点,心里对前世的暮郎越发憎恨了几分。她活着的时候,那男人几乎每时每刻都将她泡在蜜罐里呵护,捧在手心里宠爱,以那虚假的柔情体贴为她编织了世上最‘温柔’的地狱陷阱。杀她无所谓,若父皇当真欠他祁家一条命,要她以命抵命偿还,她可以接受甚至原谅。毕竟她活着时,这男人不曾薄待她。纵使做了冤死鬼,亦不会有太多怨恨。

但他不该连洛儿他们都不放过,三个孩子不仅仅是她身上掉下的肉,亦是他祁家的骨血。纵使易子而食亦毒不过他的冷眼旁观,可见他何其冷血无人性。

蓦地,一只温暖的大手适时在桌下握住了她阵阵发凉的手,平阳吓得身子倏地一僵,懵了下,待抬眼看清人是谁时,赶紧垂下螓首掩饰适时的惊愕,微微挣扎想甩脱开来,却被握得更紧。

终还是面子薄,无法再违心做出适时的回应,又怕外人察觉出甚么异常来,空着的手赶紧举箸随意夹了块菜,低首闷头吃着。

捏了捏手里的柔夷,祁暮清眉眼舒展开,嘴角弯了弯,端起酒盏有一口没一口的品着。不时瞥一眼那微泛红晕的秀颜,趁众人行酒令笑闹成一团之际,适时凑过来耳语道:“还说我小气。方才那脸色,一副要啃我肉食我血的凶样。睚眦必报的小夜叉!左肩刚咬伤,这次换右肩,可好?”

平阳先是一怔,暗骂自己的大意,待下面的话出来,顿时酡红了脸颊,抬首毫不客气地一个狠瞪,顺势甩开手,扭身平复自己惊吓得怦怦乱跳的心。果然还是心细如发丝,虽还未有日后的能耐,亦不远矣。

长宁双手抱着茶盏歪首默默看着,呃,这个甚么祁公子,是不是上回母后与父皇闲话家聊时提起的那个呀。嗯,是长得还不错。可性子她不喜欢,一张棺材板的脸,与二皇姐该还没有多熟悉吧,便伸手揩油。还一副理所应当的正经样,好像这东西已然是他般,好生狂妄!!

呸,呸呸!自己想甚么了,二皇姐才不是东西!!啊,算了,她还是别想了,郁闷地抓起个枣泥月饼发泄般连连咬了好几口,哼!总之,她不喜欢二皇姐属于别人的感觉。

嗯,好想大皇姐!呵呵,想着又笑眯了眼,谁让二皇姐方才欺负她来着,不告诉她大皇姐已然回来的事情。哼!绽开眉眼,起身跑去别处与秋月她们玩起了投壶罚酒。

李从让见边上位置空了,便往这边挪坐了个位,平阳顿时如坐针毡,心里连连埋怨长宁这没脑丫头,算是害惨了她。现在她左边是祁暮清、挨着是慕容祺,右侧是李从让,挨着坐的是齐笑煜,瞬间像是被置于火上慢慢煎烤起来,她却只能咬牙默默忍耐着。

李从让先是眉眼挑了挑,揶揄暧昧地瞟了眼祁暮清,低首执壶斟满两杯酒,一杯置于平阳面前,凑耳悄语了句:“妹子,我们一切照旧。”

而后正身端起酒盏,站起扬声笑道:“明后三天上林苑例行的皇家狩猎,趁此机会,我就先向诸位下战帖了。文不行武不就,但起码打猎,本公子却是个中好手。诸位,且饮最后一杯,曲终人散意犹在。”

众人愣了下,亦站起举杯饮之。

这算是结场嘛?也好,平阳赶紧招呼紫鹃命人放烟火,少时,璀璨绚烂的烟花绽开夜幕,一轮明月高悬,众人皆仰首观望,水色美景间彩灯摇曳尽是欢言笑语,俨然一个不夜天。

趁众人不察之时,祁暮清俯身蜻蜓点水般地飞啄了下平阳的脸颊,在对方惊愣瞪眼捂脸发怔像及受惊的小动物时,伸手勾住柔夷揉捏了把,脸容却甚是倘然自若,正色道:“方才池边你借位拿我演戏给外人瞧,现下我讨要个真的。理所应当!”

如此轻薄了下,却依旧脸不红面不臊,一副气定神闲地潇洒从容样子。像是没发生般,背手立身仰首继续看烟火。平阳怔吓得无所适从,低首咬唇,袖中双手握拳指甲掐到肉里,亦没有痛感。

不巧,这一切都被慕容祺瞧去了。啧啧,延之表弟真是深藏不露,第一次发现呀。居然能以一副正人君子的面皮,坦荡荡地行言语举止轻薄之事。事后,还一副理所应当的样子。

看这二公主小脸气得,噗,嗯!不愧是秦蜀好男儿,哪有被个黄毛小丫头耍得团团转的道理。想之,顿时心头大快,拉着已然酒意微醺的李从让连灌了好几盏,才作罢。

一场临时起意的晚宴,就这样,在表面上风平浪静、暗里却是波涛汹涌的人语笑闹间草草收了尾音。

二一回 秋狝

“春蒐夏苗,秋獮冬狩,皆于农隙以讲武事”崇文亦尚武,虽如今的大夏朝已渐渐日薄西山,四季逢农闲畋猎的传统从未改变过。意在:“春搜免其怀孕,夏苗取其害谷,秋獮冬狩,所害诚多。”

而后,开国高祖更订下规矩:“四时出郊,以示武于天下。今四海扰攘之时,正当借田猎以讲武。”由帝王御领兵马摆阵狩猎四时恰令军演操练,使疆域内从上而下始终有长期居安思危之心,崇文御权术亦不可忘记当初尚武金戈铁马得江山。但至今已过十几朝,四季狩猎早已成了圈地为苑游狩劳民伤财耗时的游戏形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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