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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月笑清风 (景青眸)



林笑不知她指的是什么,一个十岁的孩子,明媚又忧伤的对着花说着落寞,实在是有些为赋新词强说愁,她想,自己有什么好羡慕的,商家的女儿能比官家的女儿好多少去,到最后也是沦为某氏的命。趁能玩的时候就好好玩吧。

“平日连生很少夸人,可他在我面前可说了豆儿你两回好了。头一次是你做了一首好词,二回却又是为什么?我问他,他不说,只说你有丈夫气,端的一个巾帼英雄。可是又有大作,若是有就告诉我,好让我去姐姐面前炫耀一番,免得她又眼睛看到天上去了。”

林笑见她如此说自己的姐姐,心里不免奇怪,也猜到连生怕就是曹颙了。第一回是重阳事件,这第二回的称赞大约和揽月楼事件有关吧,自己那样子还算巾帼英雄?曹小弟那是什么眼神啊。只是这话可怎么圆?林笑想了想只得胡诌道:“我能有什么事啊,不过终日在家闷着。怕是我哥哥又胡乱说什么了吧。”

曹蕤盯着她瞧了一会,眼珠一转,笑道:“你不愿说也罢了,只怕有人会多心。到最后弄得不好看。”

她见林笑一脸疑惑也不解释。而是对侍书道:

“今日你没在连生那里伺候,怎的到母亲那里去了?”

“回二姑娘的话,奴婢奉了大爷的命,给夫人新采了花儿送过去的。这不刚好,遇到琅太太来访,这才被夫人留了陪客。”

“是吗。这里既然有我陪客,你也别在这里伺候了,到时入画可以送琅姑娘回去。你快回去,莫在路上耍,省得连生又到处遣人找你。对了,回去后督促着他少摆弄琴箫,多用心温书。”

侍书应了,脸上一丝不妥也看不出来,她施礼后便退下了。林笑看着曹蕤微冷的表情,心里暗道:刚才的天真活泼难不成竟是做出来的?

曹蕤见林笑发怔,展颜一笑道:“前面便是我的住所了,姐姐,咱们走吧。”

按着规矩,古代的女眷大都住府宅的最深处,曹蕤这样的闺阁少女所住要比李氏住的还要靠后些,一幢二层的小楼临水建在高处。林笑见一路的海棠种的很讲究,直到绣楼前已是成林了,只是现在是深秋,树上早已没有花团锦簇的繁茂。再看楼前的一块奇石上镌刻着:‘海棠春坞’四个大字。她不由道:“贵儿怎么种了这么许多海棠?”

“我就是喜欢它的姿容,虽艳无俗姿,太皇真富贵。嘻嘻,”曹蕤笑着道,“只是再不俗,花也不过百日红,我等也不过是个女子。”林笑觉得她此时的笑十分刺目,正诧异着,曹蕤拉着她的手进了正屋。


第五十四章 曹蕤

这间屋并不大,采光好的缘故屋里很是明亮,锦烟绣屏,花香阵阵,未曾焚香。紫檀的家什们反射着光,格架上林林总总的各色瓷器温润的展示着高贵。打眼看去除了固定陈设,其余装饰性的家具摆设竟甚是简单,样式较之望月楼都多有不足,空白处只用花草填补,又以兰草为主。

他们并未在正屋里坐,而是由曹蕤引着来到了耳房。这里同样素净,紫檀雕花的床上铺着锦裀蓉簟,葵花式的雕漆几案放在其上,又搁着茶吊茶盏。在曹蕤的示意下,林笑坐在床上,一个穿黄袄的丫鬟上来沏茶摆茶果,另一个模样尚幼的端来了点心盒子。入画端着水盆过来给他们净手,她后面的丫鬟捧着帕子,又一个丫鬟抱着漱盂。

洗净了手林笑方端茶喝了一口,是极好的龙井,手里的茶盏不同平日所用的瓷盏,却是紫砂的。她和如意学茶有些时日了,也知道‘景瓷宜陶’的说法,看那紫砂南瓜壶形状可爱,上刻有‘仿得东菱式,盛来雪乳香。鸣远’几个字,林笑便知这是陈鸣远的大作了。

抬目去看屋内陈设,窗棂上糊着松绿纱罗,阳光透过来,一团团朦胧的光洒在每个角落。靠墙的落地书柜旁是张紫檀光素大案,上摆放着文房四宝,象牙笔筒里插满了粗细不一的毛笔,一盆小小的兰草搁在桌角,墙上挂着水墨长卷,看笔法有些生涩,色彩渐染不自然,但气势在,根骨挺拔,画上有字,上书‘楝亭诗话’。

这画倒比字好些,林笑暗想,她很快的转移了视线,又看到三扇的透雕屏风嵌着水红纱的正反绣,寥寥数笔的山郭酒旗烟树,又有草书诗词相配。地上搁着铜香炉,花梨木雕竖柜旁是一件紫檀座的玲珑绿瓷罐。如月不由暗思,这里怎么瞧着都透着雅致,大约这就是所谓世家,是用几代人才沉淀下来的雅。

这时只听曹蕤道:“豆儿,尝下这果子。”

林笑放下茶盏,看到几案上荷叶形的白瓷果盏里红殷殷的垒了许多果子,她掂了一个,一尝之下只觉先酸后甜,她现世常吃酸物,吃这样程度的并不排斥,直说爽口。

曹蕤见她喜欢,就又道:“我这里四品海棠俱全,只是现在不是花开季节,倒是前几个月结了不少海棠果,这秋后刚摘下来的果子并不十分好吃,必须贮存一段时间才得味儿。现在吃还是酸了些,若到了大雪冬至前后,西北风一吹,待皮上起了白霜那才叫好吃呢。到时我给你送些。”

“那可多谢了。”

说完两人都不语,屋内一静,略有些尴尬,林笑沉吟了一下,挑起话头道:“我看墙上的画倒是新奇,莫非是妹妹画的?”

“嗯。是我过年时画的。”

曹蕤起身走到画前,“是不是太生涩了?若是现在再画,大约能有些进步了呢。”

林笑亦走过去,她看着那画道:“再生涩也比我这个初学的好多了,咦?这是纳兰的词?倩一茎,黄楝作三槐,趋庭处……楝亭?亭在金陵署中?莫非写的就是贵府?”

“正是呢!这阙满江红写的就是我们府里事。纳兰先生和家父有旧,当年同为圣上的侍卫。这词是在二十三年南巡时,先生扈从圣上入织造署所作。和词是顾贞观顾先生所作。唉,只可惜,纳兰先生写了这首词后一年便身故了,有生之年未曾一见,真让人抱憾终身啊。”

曹蕤一脸痛惜神色,林笑看了她一眼又去看画,只见那画中所绘有树,正是黄楝,有亭,亭中有几位文士效仿古人跪坐于地,远处有水有云,近处有假山有碧草。她想曹寅果然能人,所交都是当世大才,这等人物又不知是怎样的风采,断不会是像贾政那样的酸儒老古董吧。

曹蕤又道:“方才听姐姐说起做女红,我可是知道玉姨乃此中高手,绣坊里所出成品也甚是精妙。我这里有不少绣品都是出自你家,你瞧,那件屏风就是了。想来姐姐将来定能得真传呢。”

林笑听她的话音甚是沮丧,便知她不善此道,于是也苦着脸道:“将来的事谁知道,反正我自觉没那个天分,只怕母亲觉得我愚笨不肯教呢。”

曹蕤咯咯一笑道:“就凭姐姐无师自通的聪慧,又是这一等一的样貌,我瞧着将来定是不输玉姨呢。”

无师自通?原来人人都知道自己的那档子事儿了。像甄玉洁?放在古代其实是个悲剧人物啊,青年丧夫,经商被人诟病,谁愿意做是非之人呢?她轻叹一声,淡笑道:

“重生于世,只怕我今生的福气都用完了。以后的事谁知道呢,我只愿平安渡过此生便是大福份了。”

听到她这样说,曹蕤不免想起关于琅家的诸多传闻,人心多是不善,言语也总是嘲讽,两家有旧,她暗自替他们不忿,可却无从劝说。她近日得知了有关自身的大事,自觉悲苦,人生无常,今见了琅豆儿便存了同命相怜之情。

曹蕤回过神来,岔开话题问道:“不知济兰哥哥近来可好?”

“很好。就是课业辛苦。好在他身体强健也没什么,就是被母亲禁了足不能随意外出。不过闲了还会看书,拉着人对弈。”

曹蕤咯咯笑着,问道:“济兰哥哥再忙也一定还会习武的,我记得以前他和连生一同在西堂上学时,总发生打架的事,不过那些人都打不过他的。对了,我听说揽月楼的事了,济兰哥哥现在无事了吧?”

那一日可真凶险啊。林笑一想起当日的刀光剑影就后怕,也总在自责。现世看小说时最是讨厌惹是生非的角色,没想到自己竟也当了一回这样的人,往后断不可再如此随性了。

“姐姐?”

“我哥哥没事。对了,贵儿妹妹和我哥哥相熟吗?”

林笑本也是随口问一句,曹蕤却是一怔,脸上显出些不自然来,“济兰哥哥在西堂上课,也常去连生那里玩,有时会碰到,也会说两句话,只是这两年见的少了。”

林笑见状很是诧异,她一转念便知端倪,也不说破,只是转了话题,曹蕤从善如流,不再提起济兰。二人重新坐下,聊起了闺阁女儿常论的事情,从吃食到美容,从书画到茶艺。两人性格相投,倒是十分愉快的,直到入画插话说时辰不早了,他们方才发觉茶水换了两拨,日光渐暗了。

林笑告辞时,曹蕤送她了一方锦帕,绣得是几丛兰草。林笑拿着还带着温度的帕子,心里微微一动,面上只是微笑,将它仔细收好了。林笑也从怀里拿出帕子递了过去:“这上面的莲花只有一朵是我自己绣的,其它是我家丫鬟代劳的。你莫要嫌弃,实在是我手艺不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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