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丫忙陪笑道:“我不是那不知好歹的人,这是夫人疼我才会如此说,我以后会注意这其中分寸的。”刘夫人也笑道:“可别嘴上说着好听,心中照旧不当回事,到时真有什么不妥,倒是打了嘴说我教导出来的女孩儿也不过如此。”这话就有些重了,二丫心中不舒服却也只得连连道不敢。
等到书琴来回道已将程公子请到客厅,刘夫人这才起身去前院。书琴知这会刘夫人不待见自己,便也不跟去,只示意小梅跟去。刘夫人自是看出来,便道:“你们不用跟去,只在此处侍候好你家小姐。”二丫到底还是让小兰去侍候茶水,主人家没个人那里到底不妥,刘夫人看了看曾小兰,这才点了头同意。
看刘夫人去了前院,书琴等人这才舒了口气,小梅直道:幸亏不是在刘夫人处当差,要不真不知该怎么做才合规矩。二丫笑道:“瞧把你们吓的,其实刘夫人为人很好,就是规矩上重些,只要一开始把规矩学好,只要照着规矩办事自不会出错的。”
书琴对着二丫笑道:“这也是刘夫人视小姐如女才如此,小姐是有福之人,您看刘夫人出去倒象是去见女婿一般。”说完用手臂捣了小梅一下,便掩着口笑起来。
二丫瞪了她一眼,也不说话只是看着手中的书。反倒是小梅此时谨慎起来:“书琴姐姐,快别说这样的话,要是让刘夫人听见不知又要怎么教训呢。”
一时刘夫人回来了,书琴暗暗观察,却不见那底下人拿东西来,便知定是刘夫人拒绝了。
刘夫人就象根本没出去似的,也不提程公子的事儿,只看二丫写的字,评道字虽娟丽只是看着无力,等到伤好后得好好练练字。又看她桌上放的活计,直道怎么三四月过去了,针线也没见长呢。二丫开始还含笑听着,后见秀儿一直给自己打眼色,便试探地说道:“之前秀儿姐还对我直夸说芳姐姐的字是刘大人亲自教导的,写得非常好,不知夫人这里可有芳姐姐的字,也让我参详一下。若是能割爱再送我一件绣活就更好了。”
刘夫人听了满脸喜色道:“你芳姐在我们身边时倒是时时练字,只是离了我们也有一年多了,字却是没什么长进,绣活也退了步,你们姐妹倒是一样的懒怠,没人在身边催促就玩疯了。”
二丫一听便知自己猜对了,定是芳姐儿姐弟二人的东西送来了,刘夫人心里高兴没处显摆,也好来自己这里了。忙高兴地说道:“如此说来是芳姐姐写信来了。”
刘夫人笑道:“可不是,前几天刚让人捎来的,还有不少的东西,本想让你去挑挑呢,哪知你却病了,过几日等你好了再去吧。”
二丫不由笑道:“夫人来时直接带来不就行了,一点子东西还得让我再去拿,该不是怕我都给留下了吧。”
刘夫人气得直点她:“若不如此,你哪会往我那里去”。又让绵儿上前递给二丫一封信。二丫有些惊奇地看着刘夫人:“虽说我想看芳姐姐的字,只这信却……”
刘夫人笑道:“傻丫头这是芳姐儿写给你的,我之前在信中提到你,她也非常喜欢你。”
二丫忙展信看来,芳姐先在信中为自己冒昧写信给她表示致歉,又表达了对二丫能陪侍在父母身边的感谢,并言道父母都非常喜欢她,想来二人也会成为闺中蜜友,且父母在信中屡次提到她,故二人也算是神交已久,盼望以后有相见的机会。
二丫在信中看出这刘芳倒是个直爽性子,对自己也是真心想要结识,并无世家小姐瞧不上乡间女子的清高,这些在娇弱的世家小姐中都是不可多得的,便已在心中对她有了好感。
刘夫人见天色有些晚,便要人去外面客栈订下房间。二丫见此忙道:“我父亲今日去了乡间,最早也得明日下午才到,还望夫人不嫌弃这里房舍简陋,在此留宿一夜也让我尽尽心。”
刘夫人得知李县令夜里不会回来后,便也不再推辞。二丫就让书琴等人去安排打扫房舍,刘夫人只留下秀儿在旁,其他人也打发下去帮着收拾。
刘夫人看着二丫问道:“我刚才出去见那程公子,回来后你怎么也没问一声?”
第三十五章 训诫二丫
第三十五章 训诫二丫
二丫见刘夫人把人都打发下去,便知她定是要说此事,就笑道:“我知道夫人定会比我一个丫头处理得好,夫人办事我自然放心”
刘夫人也笑道:“你倒是狡猾只是看你也并不太把那人放在心上,可见得也是处事磊落光明与人无私的。如此我也就放了心。”
二丫不由脸红笑道:“夫人如此说,显见得二丫仍是有不妥之处”
刘夫人拍着二丫的手说道:“你也是大姑娘,眼看明年就及笄该说亲事了,有些规矩上的事也要注意起来。你母亲如今又不在这里。只有个父亲在身边,先不说他们官衙的人这些时日忙春耕的事都不着家,便是时时在家也是个男人,于这些事上马虎着呢”
刘夫人说着又看了一眼二丫,接着叹口气说道:“说来我也不是那爱管闲事的人,只是不知怎的与你有缘,虽说也是有人……但总是咱娘俩有缘,我也是有女儿的,便怕你走了弯路,一失足成千古恨,到时说什么就都晚了。故看到不妥当之处,便忍不住想要管管,难免有些越俎代庖了。”
二丫忙紧握了刘夫人的手,拿眼看着她,满脸的感激之情:“夫人对二丫的疼爱,二丫一直都是知道的,如今我母亲不在,不妥之处夫人尽管提出,也是没白疼二丫一场”
刘夫人感叹道:“你这孩子,都不知让人怎么说,大方懂事,不像是个乡绅之女,倒是有些大家闺秀的品格,让人不能不打心里爱啊。至于那程公子倒也是一表人才,谈吐也得当,看家世也不错。虽说年龄大了你几岁,这倒是小事也不必理会,况且又是你的救命恩人,若是真成了也算是一段佳话。况我看他心中必未没有你,知道你受伤窝在室内烦闷,便寻了那新奇物件来送你解闷,还别说就那会戏法的鹦鹉便见得他的用心,只是我替你都拒了。”
她看到二丫眼中有些不解,语气便又渐渐变得严厉起来:“我看那程公子也是大户人家出身,虽说齐大非偶,只是人的缘份谁也说不上,但你毕竟不再是个小姑娘了,他这般做却是大大不妥。虽说他送这些东西是好意,却也有些私相授受让人诟病,如若他真有意,又是知礼的,便有什么可说的,自是找你父亲,如今只管来缠着位闺阁小姐算什么事你也不用理他,有事只管让他与你父亲说,若他真有意便会请人来说合,那些个私下说的甜言蜜语是靠不住的。你只管养伤,万不可理会他。”
二丫早在刘夫人说出那一番话时,就明白刘夫人怕自己无母亲在旁教养,难免会有些个不妥的事发生,但那些个小儿女的东西怎会影响到自己,况她已对那程公了生了警惕之心。再说这不过是一般的来往,但因之前在侯府处处受制,乍在乡间一时没了那诸多约束,虽在一些规矩上失了分寸,倒也没到刘夫人那如临大敌那样夸张,只是她也是在世族大家生活过的,也知道刘夫人对自己是真当女儿那般的要求疼爱,心中很是感激,便对着刘夫人说道:“您放心,我会注意的,再说我也并没有私下与他有什么来往,况且我身边如今也时时跟着三两个人呢,自会时时注意自己的言行。”
刘夫人也柔和地笑道:“我也不过白提醒一下,我相信你是个明白的,要不也不会对你说这些,只是凡事还是自己长个心眼况且那人虽好,只天下好的人多着呢,不差他一个,姑娘家的要自个尊重自个,别人才会拿正眼看你,否则只会让人轻看了去,便是结了姻缘也没意思。”
二丫忙点头赞同:“人自爱方有人敬之,否则巴巴贴上去,没得丢了自己的尊贵”
她心中明白,像这种事情若不是真的关心疼爱你的人,便是至亲好友都不一定会提点这事的,毕竟这少年情愫之事,一个弄不好说不定就是里外不是人,吃力不讨好。再者她与程公子也的确是没什么私情,便心中坦荡地和刘夫人相视一笑,这个话题便都丢开了。
刘夫人陪二丫用过饭,便在二丫旁边的房内歇息了一夜。第二日,让二丫给芳姐儿写了信,又拿了二丫做的一个活计,叮嘱她好好养伤,便忙忙赶回去了。
二丫又养了五六日便痊愈了,在她养伤期间闲得无聊,便指挥着人在花园里种了各种花草和菜蔬。伤好后又听父亲提起在尉县尚有二百亩的职田,怪不得人人都要做官,不仅有俸禄还有职田,自家在平安镇如此富裕也不过才五百亩地。二丫便要亲自去看人耕种,李县令自是不肯,自从二丫出事以来,李县令便越发约束女儿不许她出头露面。让二丫整日怏怏地无所事事。便是那程公也只在后来拜见过李县令一次,便没在上门,二丫反倒不好琢磨他到底是个什么意思。
恰好此时,泽州的陈太太派人来说是陈老爷再过半个月要起程去京城,问一下是否可有什么要捎带的。二丫忙将之前做的衣衫和这边的一些土仪及书信准备了起来,又有孙师爷和王桐的一些书信东西也一并托着捎带。如此忙活了两日,便带着书琴三人和将近半马车的东西去了泽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