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是白日事情重现,但此时皇后却如初次听见,被雷击了一般,头脑一片空白,双手已然握紧,银牙暗咬:这两个禽兽不如的东西,一个是弟媳一个姐夫却竟无视廉耻勾搭在一起,竟还有了骨肉,李淑妍看本宫如何整治你!
就在皇后拼命压抑自己的愤怒时,却不知接下来李淑妍的一句话,更象是睛天一个霹雷,直炸得她口吐鲜血。
但见李淑妍如梨花带雨般,低声哭泣道:“前次辉儿时,正逢着他得胜回来,你令他一个月内急急赶回献祭于太庙,方才遮掩了过去。今次杨浩才出京不过三个月,如何召他回来,便是召他回来,一来一往也得三个月的时间,却不是要逼死我吗?”
皇后心中一边奇道这辉儿是何须人,一边却不受控制地冲了出去,指着他二人骂道:“你们这对狗男女,怎么做下如此禽兽不如的下作事来!”
圣上与李淑妍再没想到此时竟会遇到皇后,又兼心中有愧,只面面相觑,脸色发白,不敢说一语。
皇后已经冲到李淑妍面前,抬手一个巴掌打了过去,口内骂道:“你这个没廉耻的,浩儿对你不够好吗,竟要如此对他?”
皇后气极反笑,扯过李淑妍的头发,看着她那花容月貌,只觉得此时是如此的丑陋不堪:“别给我说什么被逼的话,当年你本是要和亲北蛮的,不过是你祖父父亲使了计,激得浩儿跑来求赐婚,如今年纪轻轻又做了国夫人,这京城中又有哪个妇人能及得上你,大家嘴上不说,心里还不知有多羡慕你呢!哪知你不知感恩,却反怨忿于浩儿!你有才情又如何,长得姿容无双又怎样,不过是个内里肮脏不知廉耻的贱妇!”
李淑妍被扯住头发,也顾不得反驳,只哎呀叫疼:“圣上救我!”
圣上此时才发应过来,忙上前扯着皇后,劝道:“皇后请下手留情!”
皇后一把将李淑妍甩出,转身指着圣上骂道:“不说我杨家是如何助你父子二人坐稳江山,只说你我二人夫妻三十载,如今连孙子都有了,浩儿又是你当儿子般养大的,你如此做对得起天地良心吗?”
圣上本因李淑妍舍了年轻英气的杨浩,反选了自己,心中沾沾自喜,如今被妻子问到脸上,只呐呐道:“浩儿的确配不起妍儿这般有才貌无双之人,朕当日也是一时情难自禁,然事已成定局,还望皇后帮着遮掩一二才是。”
皇后心如刀割,直哆嗦着手,指着圣上说不出话来。
没想到自己的枕边人竟可以如此无耻,“情难自禁”?皇后只想为杨家的愚蠢大笑!
杨辉如今已然八岁,现李淑妍又怀有圣上骨肉,而自己那个傻弟弟为了杨辉的出世是多么的欣喜若狂,如今还一门心思为了庄氏皇朝尽心守卫边境,哪里想到自己养的竟然是个野种。
虽然当年知李淑妍与浩儿的亲事不是太妥当,只是浩儿一心想娶京城中第一人,且看李淑妍到底是伯府千金,知书识礼的,便成全了他二人。
后来又见李淑妍不仅做主为他安排下妾室通房,又生下一子,便当得贤良一词,虽知她夫妻二人面合心不合,除了心疼弟弟外,也别无他法,又知这有才情又自傲看不上丈夫的女子,最是易被人迷了心去守不得贞的,便进时在意,就怕她做出什么丑事来,哪里想到千防万防,竟没想到她会勾搭上圣上。
皇后越想越气,便忍不住再次扯过李淑妍来,伸出手来就抓向她的脸。
李淑妍本就敬畏皇后,现又理亏,不敢反抗,却又怕皇后抓花了自己的脸,急忙朝着圣上大叫:“陛下,救我!”
圣上此时也很是闹怒皇后的不识抬举。
做为一国之君,不过是偷个女人,也值得如此。
虽说这个女人身分不一般,可是如今偷也偷了,且又怀了龙胎,如今是打也打了骂也骂了,心中怨气也该出了,大家和和气气商议后事如何就是了,偏捏着个理不依不饶的,圣上如此想着便上前扯开皇后,斥道:“够了,没完没了的!事已至此,你还想要了她的命不成!”
皇后大笑:“这反倒是我的不是了!天下女人你想要爱哪个不行,我决不拦你,可你却偏要寻她,就凭她做下的事,要了她的命有何不可,正好再寻清白的给浩儿!”
李淑妍见皇后赤红着眼,真怕她取了自己性命,忙躲到圣上身后,圣上亦是爱怜地将她掩在身后,皇后见了不由咬牙道:“一对不知廉耻的狗男女!”
圣上也恼了,指着皇后骂道:“别给脸不要脸,好不好,我废了你的皇后之位!”
皇后闻言怒心焚身,一把挥了过去,给了圣上一个大嘴巴子,圣上还从没受过这等气,也反手给了皇后一下,到底男子力气大,皇后一下子被甩倒在地。
等皇后抚着脸转过身时,却见圣上正轻声细语地安慰着李淑妍,不由恶向胆边生,悄悄站起身来,对着李淑妍腹部踹了过去。(
正文 第二五四章 第二个梦
看着李淑妍跌倒在地,痛苦地捂着腹部,裙下渐渐渗出鲜血来,皇后不理会在旁气急败坏地叫嚣着要废了自己皇后之位的圣上,只想着圣上再也不能把那耻辱之事强安在杨浩头上,不由心中畅快,大笑起来。
此时在皇后寝室外间值夜的两个宫女,被皇后凄厉的笑声惊醒,心中骇然,相互搀扶着来到皇后床前,轻声唤道:“娘娘!”
皇后被宫女唤醒,只觉得心中疼痛难忍,竟是把梦中之事忘了大半去。
宫女侍候着皇后喝了点水,见皇后神情疲惫,忙燃了一支安梦香,便守在一旁,看到皇后再次进入梦乡,二人这才轻手轻脚退到外间。
皇后便觉得自己又飘飘荡荡来到一处居所,暗自惊讶,自己怎么到了冷宫来呢!
复又好似记得自己谋害了李淑妍腹中胎儿,被圣上一怒之下以殿前失仪废去皇后之位,打入冷宫。
她此时才有些冷静,后悔不迭,怎么就因为李淑妍置自己于此境地!
这么一个水性杨花的女人,实配不上浩儿,当时不该激愤中失了头脑,应暗暗去了她才是,此时此境,再是后悔也晚了,再说便是自己再经历一遍,她也敢担保自己就会控制住情绪。
圣上爱年轻美人,她已是习惯,可是浩儿被他们二人如此对待,何其无辜,还白白拿那个野种作亲生孩儿,怎叫她不血涌上头做出那等冲动之事?
只可惜了太子,若是有个好歹。自己一脉及杨家怕是真要万劫不复了。
果然,她似是隐隐听说,太子带兵逼宫,杨家尽数被拿。不由心中大恸。
又听人讲五皇子妃佯装受刑不过,愿意招认太子与五皇子合谋起事,只怕会因此连累家人。要求亲见圣上得其承诺不伤其娘家人,才拿出证据。
及至见到圣上,五皇子妃大呼太子与五皇子冤枉,见圣上不信,为证明五皇子等人无辜,最终以死明志撞柱而亡!
皇后流了泪,圣上是铁了心废后废太子。必要拿到谋反的证据的,否则他无法向全天下的臣民交代。
连堂堂皇子妃都被上了刑,可见其心之坚,太子谋反的证据,便是没有也会有的。只愿圣上能谨遵祖训,除非叛国通敌之罪,否则不许杀害庄氏后人,留太子等人一命。
后来便听说,太子姬妾招认,太子因圣上春秋正盛,曾发怨言道:便是坐上几十年的太子,也未必能做上龙座,倒是早该做些打算才是。
于是又有人自东宫搜出龙袍及太子与杨浩的通信。只道已与北蛮约好,内有瑞王府和杨家,外有北蛮相助,大位便可唾手可得,竟是要置太子及杨家于死地了。
就在皇后痛不欲生之时,她又觉得自己身子飘游着出了宫。不由大骇,急声叫道:“我还没死,我要守在这里,看那对狗男女最终会是何等下场!”
就在她情急之时,却听有人叫道:“杨浩,你已经是要死的人了,何必要连累你的儿子呢!”
皇后心中大喜,原来浩儿已经逃了出来,真是老天开眼,又急忙叫道:“浩儿,不要管杨辉,他不是你的儿子,只管逃你的去吧!”
奈何却只张口发不出声来,她急忙向声源地跑去,等她来到声音所在之处,却是一个庵堂,只见杨浩与李淑婉相拥着已被乱箭射死,只有一位老尼扑在那里痛哭。
皇后心痛至极,已是无泪,只呆呆走向杨浩,却被一道白光拂开,隐约听得一老者说道:“原来如此,不过是打懈怠了一下,事情便成这般模样,险害得吾师失信于人!”
再说皇后被那白光拂开,不由惊得大叫一声,醒了过来,全身已是冷汗涔涔。
两个宫女,忙进来点了灯,来到皇后床前跪下道:“皇后娘娘!”
皇后只泥塑般坐在那里,暗自想着怎么会做如此怪异之梦?
皇后将前后两个梦,在心中细细思量,虽尚有不明白之处,心却渐渐变得冰冷僵硬起来!
第二日,二丫听说皇后昨夜睡相不好,身子不适,急忙安慰杨夫人几句,便赶去请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