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和殿内,以秦槐为首的众位文臣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看向龙椅上,皇上都不再了,他们这么死跪着也没有用。最后,一个个纷纷起身出殿,赶往启和殿,夜帝的寝宫。而狄赫和几位武将在海公公高喊退朝之后,就已经带着几位武将直奔启和殿。
丞相秦槐在出了东和殿的时候,从腰间摸出一块令牌,交给一名安插在宫内的眼线,命他立刻赶往丞相府,接府中的皇后娘娘和那所谓的皇子即刻入宫。
交待完,秦槐也立刻赶往启和殿。
启和殿外,群臣等候在殿外,有人欢喜有人愁。
殿内,经过刚才的上朝,身子虚弱的夜帝是真的累了,在凤倾妆和夜君临的劝说下,放心地睡下了。
太医进来后,凤倾妆倒也仁慈,赐了座,上了茶让太医坐着。
“孙太医,等一会出去怎么说应该不用我教你吧?”凤倾妆坐在主位,把玩着修长如玉的纤指,时不时抬眸看向孙太医的眼神,冰冷似箭,令人心生寒意。
“下官明白。皇上只是一时身体不适,才会昏厥,并无大碍。”孙太医战战兢兢地回道。
一个时辰过去了,外边的众大臣依然没有离开。
“海公公,去宣狄赫进来。”凤倾妆突然开口命令。
“是,公主殿下。”
恭敬地应了一声,海公公朝着启和殿的大门走去。过了一会儿,狄赫便跟着海公公走了进来。
“臣参见太子殿下,参见天凤公主。”
虽然贵为将军,但是圣旨以下,君臣之礼不可费,狄赫见礼道。
“随我去炼丹房。”见孙太医在此,凤倾妆说完,便朝着炼丹房走去。
“君临,你也一起过来。海公公,你和孙太医留在这儿好好照看父皇。”临去前,凤倾妆清冷的声音又一次响起。
三人朝着炼丹房走去。
“刚才在东和殿中,你们对秦槐的话有什么看法?”凤倾妆漆黑的眼瞳宛若一汪深不见底的黑潭,幽光沉沉,让人看不透她的真实想。
“秦槐狼子野心昭然若揭。若是真如他话中所说,皇后娘娘和皇子殿下在他的手中,只怕这个阴谋他已经酝酿了十多年。”狄赫提出自己的见解。
“君临,你的想法呢?”凤倾妆慧波轻移,看向夜君临,声音淡然若水,无波无澜。
“姐姐昨日告诉过我,冷宫的皇后是假的,我猜测秦槐刚才所言属实。也许当年就是他派人救走了皇后娘娘,再让人李代挑僵呆在冷宫之中。”夜君临清澈的眼瞳多了一抹深沉,冷静地分析道。
“你们说得都很道理。可是你们想过没有,秦槐今日是被父皇册立太子的事情给逼得狗急跳墙,才说出这番话。所以,他话中的真实性有待查证。”凤倾妆眼眸微微眯起,显得深不可测。
“你的意思是?”狄赫眉头微挑,看向凤倾妆问。
“我已经派人去调查的事情真伪,相信很快就会有消息的?”凤倾妆勾唇,一抹深不可测的笑容溢出。
当然,她口中的那个调查之人自然是指小金子。
“狄赫,这半块兵符你先拿着。今日秦槐被逼急了说出捅出这么一个惊天秘密,说不定狗急跳墙会做出逼宫的事情,我们不得不防。”凤倾妆从墨隐云凤中取出那半块兵符抛给狄赫,郑重道。
“放心,我已经派人监视了秦相府的一举一动,若是有任何动静,会有人立刻禀告给我的。”
顿了顿,狄赫眼底浮起一丝忧虑,接着道。
“只是宫里怎么办?羽林军有一半的护卫可都是各众臣家中子弟。”
“宫里的问题交给我来处理。”凤倾妆早已经有了打算,趁着此次机会,正好来一次大换血,让东启国的皇宫真正掌握在夜家人的手中。
几人又商议了一番,狄赫退出启和殿后,直接出宫去了,提前做一些布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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狄赫离去之后,凤倾妆让夜君临先过去瞧一瞧夜帝,她自己则等候在炼丹房,等着打探消息的小金子。
一柱香之后,炼丹房内一声‘吱吱’声传出,小金子从墙角钻出。
“小金子,事情查得如何?东和正殿秦槐所说的话真实性有几分?”
见小金子一出现,凤倾妆眉眼舒展,焦急地问道。
“回主子,这一次恐怕真的要让你失望了,秦槐在东和正殿所说乃是事实。皇后娘娘当年被打入冷宫的时候,的确是有了二个月身孕。当时夜帝盛怒,皇后娘娘担心夜帝因为晴妃之事,牵怒肚中胎儿才隐瞒不报。后来,不知道秦槐是如何得知这个消息,才使用了这么一招李代桃僵,救皇后出冷宫,送往秦府别院居住,直到现在。”小金子回答道。
“秦槐直到今日逼不得已才捅出此事,难道他想携天子以令诸候?”凤倾妆眉头紧锁,思索着,猜测着。
这时,海公公面色难看,躬着身子走进了炼丹房,打断了凤倾妆的思索。
“什么事?”凤倾妆抬眸望过去,清寒如冰的嗓音从红唇飘出。
“回公主,皇后娘娘带着皇子殿下正在启和殿外等候着,提出想要见皇上一面。”海公公恭敬回道。
“他的动作到是快,一见父皇昏倒,虽然是假的,居然就迫不急待的命人将他们接进宫来,还真是让人措手不及。”凤倾妆冷哼一声,黑如点漆的眼眸璀璨灼亮,眼底滑过一丝嘲讽,转瞬即逝。
“公主,那到底要不要让皇后娘娘和皇子殿下见一见皇上?”海公公开口请示道。
“见,当然要见。本宫倒要瞧一瞧,他们见了父皇之后会说些什么?”凤倾妆目光冷然,淡然的嗓音听不出丝毫的情绪。
“那奴才去请他们入殿面见皇上了。”海公公说。
“去吧。”凤倾妆摆手。
海公公躬身退出炼丹房,朝着殿外走去。而凤倾妆紧接着也走出了炼丹房,朝着夜帝的寝室走去。
寝室内,夜帝倚靠在床头,身上披着一件明黄外套,目光慈和望着坐在床边的夜君临,父子二人说着话,一眼看去完全是一副父慈子孝的温馨画面。
凤倾妆前脚刚到寝室,看到这样温馨的画面,清冷的眼瞳也不禁透出一丝暖意。她前脚刚入,海公公领着皇后娘娘和皇子殿下后脚也跨过门槛走进了寝室。
也不知道是不是故意为之?
皇后慕容氏一身素服,如云的青丝高高盘起妇人髻,无任何头饰。可是她皮肤光泽如水,纤指修长细腻,那周身的高贵与优越感依然不减分毫,可见这些年秦相大人在物质方面并没有苛待她。
而皇子夜征天形体消瘦,外罩一件华贵锦袍。蜡黄的脸庞眼眶深陷,双眼大而无神,黑眼圈异常的明显。走起路来脚步虚浮,这副样子让人瞧在眼中,脑海中立刻浮现出四个字‘纵欲过度’。
想来秦槐对于夜征天还真是下了一番狠功夫。这样一位终日沉迷美色的皇子,能有什么大作为?只怕就算坐上皇位也会是个傀儡皇帝,是秦槐手中的一粒棋子。
不过,夜征天虽然面容憔悴,可是依然不难看出,五官相较于夜君临更加的酷似夜帝。
“臣妾参见皇上。”
“儿臣参见父皇。”
二人行了一个宫礼。
夜帝抬头望向夜征天,酷似自己的模样完全不用怀疑他的血统。可是看到那张蜡黄无光,纵yu过度的脸庞,实在令人喜欢不起来。
时过境迁,再多的怨恨经过时间的流逝,也都淡化了。
当夜帝扫过慕容氏的脸庞的时候,目光淡然疏离,口气淡得如同天边的浮云飘过。
“既然回宫了,就在鸣风阁住下吧。”
鸣风阁,离启和殿最远的一座宫殿,与冷宫只有一墙之隔。
“多谢皇上肯让臣妾回到宫中。只是征天可是皇上的亲骨肉,皇上万不可厚此薄彼。”皇后慕容氏跪在地上谢恩后,看向坐在床边的夜君临,眼中的阴狠一闪而逝。
“朕心中自有定论,跪安吧。”夜帝声音无力,挥了挥手。
慕容氏起身,拉着夜征天就准备离开启和殿,只要能够回到宫中,便有机会再图将来。
“母后,你干嘛拉我。儿臣不走,儿臣还有事情要与父皇说。”夜征天挣脱慕容氏的手,这些年住在秦府别院,他整日里花天酒地,沉迷美色,斗大的字不识几个,完全是一个十足十的草包,自然素质方面也就别奢求太高。
慕容氏脸色一黑,厉眸一瞪,夜征时眼底滑过一丝害怕,顿时不敢再闹。
“慕容氏,既然皇弟有话要说,你何不让他说出来?”凤倾妆冷眸微眯,脸上挂着淡淡的笑容,看似柔和,实则淡漠疏离,冷中带厉。
闻言,慕容氏厉芒打量着凤倾妆,看着那张酷似晴妃的脸庞,眼底一丝阴狠滑过,转瞬即逝。刚才还未入寝殿之前,与秦相碰了一个头,从他的口中得知凤倾妆便晴妃之女。
夜征天听到凤倾妆的说话声,抬眸望去,眼中浮现出一丝淫邪的目光,那眼神是将眼前的女人压在身下。
突然,耳边一痛,一缕墨发轻轻飘落,夜征天抬手朝着耳边摸出,几滴血珠溢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