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紧我!再游一会就能上岸了。”莫何如柔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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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的桑府,却正闹得鸡犬不宁。原来后简去了俏红楼,发现钰儿根本就没回来,赶紧就跑回去报告给桑晋南。桑晋南怕钰儿出事,动用兵士搜遍了全城,最后却听得那守城门的小兵说,钰儿跟莫何如一前一后地离开了,到现在还没回来。
“啪”的一声,是桑晋南把茶盏摔到地上发出的响声,握住短剑的臂上青筋暴起,他万万没有料到,钰儿那晚的犹豫是因为莫何如,这个处处跟他作对的政敌。
“少爷,我们现在该怎么办?”后简也暗暗捏了把汗,孤男寡女七夕彻夜不归神马的,叫人想不误解都难呐!
“派人盯住城门,一旦他们回来,立即跟我报告!”桑晋南怒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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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外一座小村落里,莫何如正在架柴堆给钰儿烤火。没错,就是落水加烤火这种狗血得不能再狗血的穿越情节,神奇地在钰儿身上发生了。
地点,当然是破庙;男女主的衣裳,自然也是湿漉漉的。不过莫何如倒没狗血到跟钰儿说“你把衣裳脱下来烤一烤吧,我不会偷看的!”
因为,他自己把衣裳脱了。
没错,莫何如把外衫脱了下来架在火堆上,只穿一条中衣,精干身材毕现。别误会,他不是故意在钰儿面前秀身材来着,实在是钰儿一直不断地打喷嚏,他又不好意思叫她脱湿衣裳,只好把自己的衣裳烤了烤,打算弄干了给钰儿披上。
“阿嚏!”钰儿又打了个喷嚏,莫何如的眉心不自觉心疼地皱了一下。
“这衣服差不多干了,你先披上,还是冷的话,就靠近我坐一点点。”
钰儿乖乖地披上他的热衣服,感觉暖了些,“夫子,你怎么知道我在城外遇到麻烦的?”
“今天刚好去城门巡查,听说你出城了还没回来,有点担心,就跟了出去。”莫何如编起借口来也面不改色。
“哦,谢谢夫子,要不是你,我今天怕是连命都没有了。”钰儿想起方才在水里他舍命为自己度气,心里便隐隐地过不去。
“可是现在咱们不是都好好的吗?”莫何如翩然一笑,情不自禁地捏了捏钰儿的鼻子,“今天什么也别想了,我找些稻草来垫着给你歇一觉,明天天亮就可以回城了。”
说罢便到一旁收拾草垛,钰儿也走到他身边帮忙,一面铺草堆子一面说,“夫子你也一块儿歇着吧!今天不累吗?”
话一出口她立马就脸红了,怎么能这样子说话呢?太有歧义了好不好?哎呀丢死人了!
莫何如倒觉得很高兴,盯着她红扑扑的脸颊笑说,“没关系,我就不睡了,这里荒郊野岭的,我得看着点,免得出事。”
“哦。”钰儿又愧疚地看了他一眼,夫子什么都为她考虑得这么周到,真是太令人感动了!
累了一晚上,钰儿早已筋疲力尽,不一会便沉沉睡去了。莫何如俯身看着她安静的脸蛋,暗暗告诉自己:钰儿,我绝不能再失去你,这一次,我决不再放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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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莫何如找邻村的农夫借了匹马,便带钰儿回城去。
这是钰儿第一次骑马,不免有些紧张,莫何如跨坐在马背上,十分贴心地把手递给她,稍稍一用力,便把她拦腰抱起,轻巧地放到自己身前。
放在她腰间的手臂仍未松开,莫何如俯在她耳侧,柔声说,“不想掉下来的话,就抱紧我,双腿夹紧!”
钰儿登时脸红,虽然她知道莫何如不是那个意思,但是“双腿夹紧”神马的的确很有歧义啊……好吧,可能是在俏红楼受到的性|教育太多了,钰儿深深自责。
呼啸一声,钰儿还没反应过来,马儿已经奔腾起来,沿途村野景致排山而过,朝阳肆意洒落而下,映得眼前一马平川。
“喜欢这种感觉吗?”莫何如在她耳侧柔声问。
“嗯,好喜欢!”钰儿微笑点头。
“喜欢的话,以后我常带你出来,去山上看枫叶,去河边看落花!”莫何如温柔的鼻息掠过钰儿脖颈,令她不由得一颤,这样暧昧的话语,真的没有问题吗?想到这,她的心略微一沉……
桑晋南一夜未眠,早上去母亲那问过了安,便自个回到院子里练剑,飒飒剑影飘移,削落竹叶无数。
“少,少爷,不好了!”才练到一半,后简就慌慌张张地跑了进来。
“什么事,慢慢说。”桑晋南收剑问。
“守城门的小冬子说,今儿一早钰儿小姐回来了,果真是跟莫尚书在一块,而且……两人还乘着一匹白马,看样子似乎十分亲密!”
“啪!”桑晋南猛地收剑入鞘,冷冷问,“他们现在在哪?”
“听,听说去了莫尚书府上。”
“岂有此理!”桑晋南将剑别到腰上,喝道,“去备一匹快马,我现在去莫府!”
☆、39情敌一见分外眼红
今儿一早,莫何如本来是要送钰儿回俏红楼的,孰料才一进城,他胃寒突然发作,疼得冷汗暴出,差点滚下马来,幸好他侍从慧安及时赶到,便叫了马车把他送回府邸,钰儿因担心着他,自然也一道跟了过去。
大夫来诊了脉,说是莫尚书突受恶寒,导致胃上旧疾复发,要好好调养一阵子。钰儿听大夫这样说,心里更过意不去,夫子要不是为了救自己落到水里,就不会染上这病,所以她主动承担起给夫子熬药端汤的义务。
桑晋南闯进莫府的时候,钰儿正在给莫何如喂药。莫府的下人们推说主子病了不让桑晋南进,可是桑晋南那强势性子,谁又能拦得住他呢!
“钰儿,我自己来就可以了,你这样子喂我,好像把我当小孩子!”莫何如笑说。
“你现在是病人,身子虚着呢,就让我来好好服侍你吧,不然我心里歉疚,会过意不去。”钰儿说着舀了一勺汤药,细细吹过,再送到莫何如嘴边。
“苦吗?”钰儿担心地问。
“不苦。”莫何如明明喝下了一口极苦的中药,脸上却笑得比蜜还甜。
“夫子果然是乖孩子!”钰儿一边打趣他,一边又送一勺到他嘴边。
桑晋南推门而入,看到的便是这一幕——钰儿坐在莫何如床边,笑盈盈地喂他喝东西,二人打情骂俏聊得不亦乐乎。
本来心底尚存的唯一一点希望刹那破灭,亲眼见到如此,他就是再不愿也得接受这个事实。
“原来这就是你昨天不肯见我的原因?”
钰儿听到声音,讶然回头,却见桑晋南脸色冷如冰霜。
“既是如此,你当初何必叫我等?直接拒绝我不就可以了?”他声音透着绝望。
“桑少!”钰儿想要跟他解释,桑晋南却已忿然摔门而去。
“桑少,你听我解释!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钰儿急忙起身,看到他伤心的那一刻她简直心如刀绞,现在她才明白,自己根本是放不下他的。
她踉跄着正要追出去,却被莫何如一把拉入怀抱,“钰儿,不要离开我!”
什么?钰儿看着莫何如春水般的眼眸,惊讶得脑中一片空白,那边桑晋南的误会还没解释清楚,这边又突遭夫子表白,她顿时凌乱。
“钰儿,我喜欢你很久了,难道你还不懂我的心吗?”钰儿还没理清状况,莫何如已俯身覆上她的唇,因为心底的爱已压抑太久,这个吻来得火热而绵长,她柔软有致的身体被压在他胸膛之下,激起层层战栗,让他欲罢不能。
而桑晋南刚才步出房门的时候听得钰儿那一声“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心里又开始矛盾起来,在院子里伫了片刻,等着钰儿追上来解释,却迟迟不见人影。
他心里又恼又气,终于还是折回身来,才一进门却看到钰儿跟莫何如在床上缠绵,场面火辣得不忍直视,当下握住短剑,差点一步冲上去以解心头之恨,可是最终,他还是忍住了,既然她的心已不在自己身上,强取豪夺又有何用?
天气骤变,起了大风,桑晋南落寞地走出莫府,被风吹落的凋花撒了他一身,驰骋沙场十数年,不及今日惨兮兮,被情所伤的大将军跨上白马绝尘而去……
而莫府厢房里,被爱情冲昏了头脑的莫何如全然没注意到钰儿的挣扎,只恨不能用这一吻倾尽他所有的爱意,直到钰儿冰冷的眼泪擦过他的脸颊,他才恍然回过神来,支起身子一瞬不瞬地望着她。
“别哭!钰儿!”莫何如慌乱地给她拭着泪水,他不知道钰儿此刻内心的挣扎——她一面为桑晋南误会自己而伤心欲绝,另一面又为对不起莫何如的真心而深感愧疚。
“钰儿,是我不好,你别哭了好吗?”莫何如为自己的一时冲动而深感自责。
钰儿摇了摇头,目光却望向门口,哀哀地问,“他,已经走了吗?”
“原来,你心里喜欢的是他?”莫何如一颗心如跌冰窖。
是啊,自己的心里,是喜欢他的吗?这个问题钰儿也问过自己好久,但这一刻她无比笃定,她是喜欢他的,而且喜欢了好久,只是自己一直不肯面对而已。可是为什么,当明白这一切的时候却是这样的结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