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夫人,见到您钰儿真是高兴。”她忙侧身行礼。
“跟我不必拘礼。”郑国夫人亲手扶起她,笑问,“你还没吃午饭吧?刚巧晋南在山下满隆楼订了位子,要不跟我们一块儿去吃饭?”
“谢谢夫人,钰儿一会还有事,怕是不能陪您用膳了,真是抱歉。”刚感受到桑少冷冰冰的威力,若是还要一块儿去吃饭,那不是自讨苦吃吗?
“这样啊。”夫人露出惋惜的神情,握起她的手道,“既是这样,那我也不留你了,改日让晋南在外面订场子,你陪我一块儿去看戏,好吗?”
见夫人如此热情,钰儿不好推脱,点头道,“谢夫人厚爱,钰儿定当欣然前往。”
郑国夫人欣慰一笑,转头道,“晋南,听到没有?下次去越剧馆订位子,接钰小姐陪我去看戏。”
桑晋南收回落在莫何如身上的凌厉眼神,恭敬道,“是,母亲。”
客套话说完,终于可以走人了。可是桑晋南还站在门口,要出去就得从他身边经过,钰儿转头看了看莫何如,又看了看桑晋南,只觉得这火药味儿快把屋子都点着了,终于把心一横,迈步往前走去。
经过他面前时,又闻到他身上淡淡的杜若香气,彰显着他与生俱来的独有魅力。当然,钰儿现在可没心情理会这些。
作为朋友,起码的礼数还是得尽到的,钰儿微微朝他一笑,算是打过招呼,便提起裙裾欲往外走。
“等等。”桑晋南忽然喝住她。
钰儿转头,见他薄唇挂着意味不明的笑意,声音却极是温柔,“瞧你发髻上这枚木簪,真是土气死了,下次还是戴我送的那枚芙蓉玉簪吧,更衬你肤色。”
钰儿不自然地点点头,“谢谢桑少,钰儿记住了。”说罢抬脚便往外走,赶紧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莫何如紧跟在她身后,经过桑晋南面前时,他二人再次眼神交锋,那个寒气逼人呐。不过只一瞬,桑晋南便移开视线,往郑国夫人那边去了。在他看来,对付莫何如这样空有其表的人,实在是不费吹灰之力,不过他现在有陆沉风撑腰,就暂且放他一马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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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儿子,我看,你对那个苏钰儿恐怕不知是逢场作戏那么简单吧?”回程的马车上,郑国夫人如是问。
“母亲您也看出来了?”桑晋南倒也毫不避讳。
“你是我生养大的,怎么会看不出来?”郑国夫人叹了口气,又道,“钰儿这孩子,聪明上进,不像寻常的烟花女子那般肤浅爱攀比,我瞧着倒也是喜欢。只是她性子太傲,怕是轻易不好收服她的心呐。”
“儿子连千军万马都应付过来了,还怕收服不了她一个小丫头的心?”桑晋南倒是自信。
郑国夫人摇摇头,“对付女人可不比打仗,靠的是真心实意。你的心迹,那钰丫头可知道?”
桑晋南道,“还未,现在为时尚早,只让她当我是朋友,等日子久了儿子自会对她表明心迹。”
郑国夫人点点头,“你们年轻人的事,自己拿主意好了,之前你与轻呈有缘无分,这次好不容易寻到了自己的意中人,母亲定不会拦着你。若是将来为她脱籍有困难,我可以找四妹认她作干女儿,这样就不会有什么问题了。”
桑晋南没想到母亲竟为自己考虑得如此周到,心里涌起一阵暖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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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晚,俏红楼,冬字房。
钰儿月事刚完,终于可以好好泡个热水澡了,于是特别吩咐小颜放了玉兰花瓣,她要好好卸去这一身的疲惫。
月光如银,洒落一室清辉。绢面屏风后边,佳人懒懒松下一头青丝,轻解罗裳。粉色亵衣垂落脚边,露出嫩如凝脂的肌肤。
伸手试了下水温,正好,于是小心走进浴桶,玉兰花瓣沁来阵阵香气,钰儿掬一捧花水浸润自己的脸颊,顿时神清气爽。
一侧头,看到墙角书架上满满的书卷画册,她的心又渐渐沉下去。
这些书,都是桑少送来给她打发时间用的,凭心而论,作为一个朋友,他真的是对自己很好,自己上次也答应过会为他两肋插刀的,可是,莫何如也是自己的朋友,若是他们俩是针锋相对的政敌,那自己夹在中间不是很难做人吗?
好烦乱,钰儿理着湿漉漉的长发,正要开口唤小颜拿发巾过来,忽然响起一阵急促的敲门声,“钰儿开门,我有话要跟你说。”
那样磁性的男中音,还能有谁——桑晋南!
☆、23当出浴女遭遇霸气男
“小颜!小颜?”钰儿想叫小颜出去打发桑晋南,可是唤了几声还是不见动静。糟糕,钰儿这才想起来,小颜跟杨小倌上街逛花灯去了。
钰儿慌忙扯过中衣,边穿边冲门口大喊,“桑少,你等等,我还没……”
话音未落,桑晋南已经踹开门进来——月光、出浴女、霸气男……此处容你们尽情 YY 15秒,倒计时开始……
时间到。结果是——
孩纸们你们想多了,钰儿跟桑晋南隔着屏风,他啥也没看见(╯﹏╰表拍我,下面继续)。
虽然隔着屏风,但透过绢面,美人玲珑的身姿依然若隐若现,尤其是玉兰澡水蒸腾的雾气,带着暧昧的气息扑面而来,桑晋南到底是血气方刚的男子,面对此情此景不禁热火难耐,才喝过烈酒的嗓子,更觉发干。
钰儿匆忙整理着衣服,许是太过慌乱,一会打翻了浴瓢、一会又碰倒了面脂。听到屏风后面窸窸窣窣的碰撞声,桑晋南一声会意轻笑。
钰儿听到他放肆的笑声,更觉脸如火烧,这时又听他半是玩味半是认真地说,“地上溅了那么多水,小心别滑倒了,像我这种正人君子,可不会冲进去救你的。”
“你!”钰儿刚要发作,忽想到桑晋南对自己的好,想到他说要跟自己做朋友时的真诚模样,终于还是把一腔纠结给压了下去。(这就叫拿人手短吃人嘴软啊,于是有了下面一段对话——)
“你来找我,有什么事吗?”
“没什么,遇到了些烦心事,想找你出去喝酒。”
“我可以说不吗?”
“你说呢,嗯?”
那个“嗯”字被他拖得老长,配上他霸气十足的男中音,足以让对方语塞。不一会,桑晋南就听到钰儿妥协的声音,“那你等会,我换好衣服就出来……还有,可不可以麻烦你转过身去?”
“隔着屏风我什么也看不到,为什么要转过身去?”(桑晋南)
“……”(钰儿)
“你不转过去我就不出来。”(钰儿)
“你不出来,我就在外面一直等着。”(桑晋南)
“你……”(钰儿)
“算了,不跟你小女人一般见识,我把眼睛闭上了,你好了叫我。”(桑晋南)
“……”(钰儿)
钰儿换好衣裳出来,果然看到桑晋南在屏风外边闭目养神。月光洒落他的侧颜,勾勒出完美的弧度。只可惜这衣冠楚楚的外表下掩藏了一颗腹黑的心,钰儿暗暗地想。
“我好了。”钰儿轻声说。
桑晋南睁开眼,灼然眸光在她脸庞上停留了一瞬,随即带着一抹浅笑转向她颈下。
钰儿慌忙低头,只见自己披散下来的湿发还贴在纱衣前,天,这是传说中的湿|身|诱|惑吗?我这身材放到现代顶多穿个A+罩而已啊……
脸红,心跳,纠结,抬头……却看到桑晋南掏出一条雪白的汗巾,笑笑然走向自己,这,这就是传说中无所不能兼有爱爱功能的汗巾么?
“啪。”桑晋南将汗巾扔给她,“等会出去风大,你头发没干小心着凉,拿这个把头发包起来罢。”
“……”
原来他的心竟是如此纯良啊,难道腹黑的是自己么?为什么会一次又一次地误会他?想到这钰儿略有点不好意思,低着头接过汗巾,踱到铜镜前包头发。
束发,打结,完毕。看着镜子里纯陕北农民打扮的自己,钰儿暗自好笑,这副模样,要是走到大街上,回头率肯定百分之百吧?
“晚上黑灯瞎火的,没人会注意你。”桑晋南一语戳破她的心思。
“弄成这副模样,我还不想人家注意我呢。”钰儿一边说一边把垂下来的两角打了个蝴蝶结。
“你头上打的这个结好奇怪啊,又是你自己自创的吗?”桑晋南问得饶有兴致,一点也不像刚遇到烦心事的人。
“这你就不懂了吧,这叫蝴蝶结,就是本姑娘自创的。”钰儿毫不谦虚。
“为什么叫蝴蝶结呢?”
“因为长得像蝴蝶啊,你不会看不出来吧?”
“……”这回,终于轮到桑晋南语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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钰儿本以为桑晋南会带自己去哪家奢华酒楼,没想到七弯八拐地竟被他带到了一个小湖边。月光洒落湖面,闪如点点碎银,湖边一草地、一槐树、一坛酒、一只碗,原来他早就吩咐人准备好了,还特意给她弄了只酒碗。
桑晋南倚树而坐,抬头问,“我们是朋友吗?”
“是啊,我说过会为你两肋插刀的。”钰儿迫自己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