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并未回后院而是去了前院,她抬头望着前院楼上的牌匾,“醉春楼”三个字印入女子的眼底,女子原本面无表情的脸上忽然绽出迷人的笑容,眼神也变得迷离,女子提着裙角如风拂柳便往楼里走去。
醉春楼,京城四大青。楼之一。
福伯把李炎带到屋门口,通报后李炎进屋,福伯则退了下去。
屋子中一名中年男子站在窗口,男子眼望窗外手中把玩了一块黄玉。
“来了,”中年男子沉声说道。
“父亲,”李炎恭敬地对着男子行礼。
李炎起身看了一眼自个的父亲,随即便垂着头盯着地面,神情有些呆滞。
李炎的父亲原是在李家被赦免地前两个月病逝,李炎一直以为父亲已经去世,但就在不久之前,李炎的父亲突然出现在他面前,来了一场感人的父子相认。
李炎到现在都有些不敢相信,本来以为已经去世的父亲竟然一直活地好好得,不仅如此,他的父亲这几年就藏身在京城四大花楼之一的醉春楼,而且还是醉春楼的幕后老板。
乍一听到父亲仍在世的消息时,李炎在最初的喜悦过后心里是五味杂陈。
在李炎的印象中,忠厚温良的父亲竟是如此精明能干,李家被赦免等等一系列事情都是父亲在幕后操作,如果不是父亲会算计,他们李家此时只怕还在西南不毛之地垦荒。
李父转过身看着自己的大儿子,眼神幽暗深沉,“炎儿,你可是怪为父这几年丢下你们,让你一个人撑起李家一族?”
“不,儿子不怪父亲,若是没有父亲运筹帷幄,李氏一族不会有今日,儿子也不会有今日,”李炎有些惶恐,自从与李父相认后,每次与李父见面他都有些害怕,在心底对李父多了一份畏惧。
“你能明白为父的难处甚好,为父当年也是逼不得已,李家列祖列宗追求的大业,子孙后代不能忘,炎儿,你也要记得,咱们李家谋求的永远不止是京城一方之地…”
李炎忽然抬头望着李父,眼中是不敢置信,李父这话怎么听都有些大逆不道的味道在里头,李炎不敢确信李父这话是不是他想的那个意思。
李父将李炎眼底的惊疑尽收眼底,他没有直接回答李炎的疑问,而是起身从一个柜子取出一个盒子,用随身携带的钥匙打开盒子取出一本册子递给了李炎。
李炎不解地接过册子翻开看了一眼,随即他脸上的表情便被震惊所占据。
这本册子是李氏家谱,根据上面的记载,他们李家可以追溯到前朝之前的王朝,那个王朝名为嘉,嘉王朝的皇室便是姓李,而李炎他们家便是李嘉王朝皇室后裔。
“父亲,这…”
“炎儿,你是不是一直觉得前朝李家的罪名是被诬蔑的?”
李炎是在西南出生的,他并未经历过当年李家被贬的过程,在他这一辈人心中一直觉得自家祖宗不会做出叛逆之事,是以他们这一代子孙大多都认为自家是被前朝奸臣陷害诬蔑。
然而,李父有此一问,难道当年李家的人真得想要造反?
“父亲,当年祖父他们难道不是被人陷害?”
李父闻言冷笑了数声,脸上表情旋即暗淡了下来,“你祖父天纵英才,十八岁就中了状元入了仕途,李家因他在前朝如日中天,若不是半路突然杀出来个梅松柏,这天下早就姓李了”
“父亲,为何要如此,李家已是位高权重,为何非要谋逆,这可是诛连九族之罪”李炎说道这里,心里又生出了疑问,“父亲,你这意思是当年咱们李家确实是要篡位,可前朝皇帝为何只判了李家流放,没有将李家诛杀?”
李父不屑地撇了撇嘴角,“咱们李家没被族诛还得多谢梅松柏呢,这个人聪明是聪明可太过妇人之仁,发现李家私下不轨的人是他,劝阻皇帝放过李家的人也是他。说起来,若我们李家没在前朝被流放,如今你也不会被永安帝信任,我还真不知道是该恨梅松柏还是该谢谢他…”
提起梅松柏,李父便觉得牙痒,原本他也是天之骄子,少年时代京城里谁不知道李家少年郎,结果也不知道从哪突然冒出来个梅松柏,成了百世一出的天才不说,还把他们李家从朝堂上拉下马。李父觉得自己还是恨梅松柏多一些,若是没他,李家当年幸许就篡位成功,那他可就是太子,现在皇位上坐的人就是他了…
李炎望着沉思的李父,心里感觉有些不对劲,如今李家在京里已是不容人小觑的家族,李父为何还要隐姓埋名藏在花楼里?祖父当年是真谋逆,父亲难道也想谋逆?
李炎声音有些颤抖地问道,“父亲,您是想…?”
“炎儿,族谱你已经看了,现在你应该知道我们李家人身上流的是李嘉王朝最尊贵的血脉,这天下应该是我们李家的才对,周家不过是兖州一地的小士绅,他们凭什么占据我们李家的江山?”
李父神情变得很激动,他忽然抓住李炎的肩膀,强迫他与他对视,“这天下是我们李家的坐在皇位上的人应该是我们李家人身为李家儿郎,不但要把匡复祖宗大业记在心里,还要为大业作出牺牲李炎,你身为我李家现在的族长,必须承担起这个责任”
第一百四十五章 虹渡
在船上的日子并不枯燥,梅香结交了两个小伙伴,是船老大的一对儿女,水牛和二丫。
这艘船并不属于贾四,只是他们往日惯用,与船主也十分熟悉。
因着船工们并不是自己人,梅香在船上的日子没有之前自在,但乐趣却不少。
货船后面拖着两艘小船,每日船工们会架小船捕鱼,梅香在看了两天后终于忍不住跟着小伙伴跑到小船上学捕鱼。
水牛从小跟着船老大跑船,水性好,天热的日子,把上衣一脱就扎进水里。水牛每次下水都会叫梅香,梅香自然不能跟他一样,只能嘴角抽搐地羡慕一小会。
二丫在船上长大,不像京城的女孩子那般矫情,不会整天窝在船舱里绣花,更不会见了男装的梅香就捂脸回避。
梅香不能下水,二丫不下水,两人便坐在船边上看着水牛在江面上窜上钻下。
二丫今天在编草鞋,与水打交道的人都喜欢穿草鞋,布鞋只在上岸的时候才会拿出来穿。二丫手指灵活地翻飞,一只鞋子已经出具模样,她一边手指不停一边同梅香将着他们以前遇到的趣事。
小船上的人正在收渔网,今天收获挺大,网里满满地鱼。船工们把大鱼挑出来仍在船上,那些小的不足手掌的鱼儿在放回水里。
水牛忽然钻出水面哇哇大叫起来,大家看向他,这才发现他怀里居然抱了一条大鱼,那大鱼足有水牛手臂那么长,甩着鱼尾巴就要挣脱水牛的束缚,水牛赶忙张牙舞爪地抱住它。
船上的人示意水牛把鱼丢到船上来,水牛折腾了好几番才把那条大鱼扔到了船上。那鱼儿厉害地很,落在船上还不老实,鱼尾啪啪地拍打着船底,好几次还蹦了起来。
船上的人赶忙过去抱住它,因为动作太大,小船跟着摇晃了起来,导致旁边另一人一下坐倒在船上,一时间笑骂声响成一片。
梅香和二丫在上面看着,也跟着笑得东倒西歪。
李炎一身酒气地从醉春楼出来,身形略有些摇晃。
李炎本来没打算喝酒,但今日父亲告诉他的消息太过令人震惊,他心里实在有些不是滋味,从父亲那里出来后他鬼使神差下来到了前楼,被几个姑娘拉着灌了几杯酒。
幸好李炎还没昏了头,几杯酒下肚就赶紧出来了。
李炎今日不但知晓了父亲在密谋篡位,还知晓了自家弟弟的消息。
李炎原本有个亲弟弟,小弟九岁的时候在西南病逝了,当初李炎很疼爱这个弟弟,因这事伤神了很久。没想到,原来弟弟也没有死,而是被父亲送进了宫,成了宫里的太监,正是永安帝身边正得宠的那位李公公。
李炎这几年经常进宫,遇到李公公的次数不在少数,尤其近两年,永安帝越来越宠信李公公,几次永安帝找李炎私下里谈话,都是李公公在一旁伺候。
可是,李公公这些年来并未对他表示过什么,对皇帝身边得宠的公公,李炎自然是着意讨好,但李公公给他的感觉一向冷淡,甚至还不如郑喜公公好说话。
李公公就是小时候粘在他身边乖巧机灵的弟弟,李炎心里很不舒服…
李炎回到府邸,在丫环们的服侍下洗漱一番就上了床,很累但是却睡不着,脑袋钝痛心里烦躁。
旁边丫环们察觉他的异样,都大气不敢出地站在床边,手里的扇子摇地愈发轻了。
神思恍惚中,李炎听到有人在唤他,睁开眼不意外地看到母亲坐在床边,望着母亲眼角的皱纹眉间的担忧,李炎从床上坐起来。
“娘,你怎么过来了,都这么晚了还不休息?”
“我听她们说你喝醉了,怕你没喝解酒汤就睡下,所以过来看看,”李母责怪道,“幸好我过来看你,不喝解酒汤就睡明早肯定要头疼,来,这汤是娘亲手熬地,快点喝了再睡。”
李炎目光闪了闪,接过母亲递过来的汤一口气喝干,“娘,您回去休息吧,儿子没事。”
李母让李炎躺下,给他掖了掖被角,“炎儿,不是娘说你,你年纪不小了,身边一直没个知冷知热的人,要是你有个人身边人,娘也不会放心不下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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