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骆连元虽然和着蒋氏瞒着众人,但到底没有不透风的墙。蒋氏镇日把小小这个粗使丫鬟叫到自己房里伺候,说是伺候,也就是让她在旁边耳房做做针线活计,水也不让倒一杯。骆连元正是兴起的时候,日日给蒋氏请安,一日来回跑个两三趟,今日送小小一个荷包,明日小小一送个簪子,还特特命人按着府内丫鬟的衣裳样式,做了几件杜鹃红的褙子替换。
小小很无措,和她一起进府的几个丫鬟,刚开始会欺负她,后来是怕她,再到现在看见她就闷着声四散开来,没人再愿意搭理她。小小捡起笤帚要扫地,立马便有一个阴阳怪气的丫鬟冷哼一声,翻着眼睛往小小涨扑扑的胸口瞪一眼,把笤帚夺过去:“你还是一边歇着去吧,就当做做好事,别没事给大家伙儿招骂。”
小小只能揪着衣摆,长长的顺口气,这衣裳明明是新作的,不知道为何比妹妹的衣服还小,勒的人胸口发紧。她正发呆,冬梅小碎步上前道:“别在这儿站着了,姨奶奶找你呢。”
小小轻轻应了一声,低头走出粗使丫鬟住的矮厦,方才抢笤帚的丫鬟立即扔了手里的物什,和另一个凑在一起叽叽咕咕起来:“装的倒挺像,一副胆小怕事的样子,看不出来啊,才几日的功夫就勾搭上了三少爷。现在什么活儿都不用干,倒连累我们多做了。”
另一个尖酸道:“你看看她身上的荷包,咱们谁敢戴这个,她天天戴着四处晃,也不怕夭寿,还镇日穿的一身红,真把自己当姑娘了不成。”
她们自以为小声,冬梅在旁听得一清二楚,不禁沉下脸骂道:“多嘴多舌的小蹄子,管好你们的舌头,不然我告诉郭妈妈,教她缝了你们的嘴。”
冬梅只是来叫小小的,她一个大丫鬟才不屑呆在这粗使丫鬟住的矮厦,眼下见两个丫头闭了嘴不敢吭声,便冷哼一声继续小碎步走了出去。
方才捡笤帚的丫鬟待她走出院子,也学她冷哼一声,对着另一个丫鬟道:“甭怕她,尽吓唬咱们,我上次听她和郭妈妈嚼舌头,说小小不长眼,勾上三少爷,别说妾,就是一个通房丫鬟,三少奶奶也会让她没命当。现在倒来骂咱们多嘴多舌,咱们不过在这院子里掰扯,她可是嚼舌根都不晓得挑地方。”
小小给蒋姨奶奶磕了头,就到耳房里继续做活计,其实她只是胆小,不是真傻,郭妈妈话里话外的暗示,说三少爷看上她了,但这怎么可能呢,村里屠夫家的二小子还嫌她笨嘴拙舌,整日跟在村口的桃花姐姐屁股后头,正眼都不瞧上她一回。
这三少爷是富贵人家的少爷,长的可比那二小子好看多了,说他瞧上自个儿了,小小可是想都不敢想。她一面胡思乱想,一面绣着手中的荷花香囊,蒋姨奶奶上次说她手巧,非要自己做活计,拿了一堆香囊荷包窗帘子给她做,光这个窗帘子就不知道要做到猴年马月,她怎么不知道自己的手艺这么巧,早知道大户人家喜欢这些,她在家的时候多做些,也许就不用卖身来骆府当丫鬟了。
她正想的没边,眼睛忽然被人蒙了起来,小小下意识啊了一下,抬手就去抓,却忘了手上拿着针,只听身后人痛叫一声,立马撒了手。小小一回头,吓的一个跟头跌下去,跪着磕头道:“少,少爷,对,对不起。”
骆连元捧着手,狠狠的瞪了地上的小人儿一眼,刚要破口大骂,又见她吓的索索发抖,便冷声道:“起来吧,跪着做什么。”
骆连元迈步大咧咧朝着她方才坐着的矮榻上一坐,见小小还跪着不动,就伸出爪子一捞,把她整个人捞起来,瞧她手里还捏着正在缝制的香囊,便眉头一皱,一把扯过就往屋中间的地上一扔,那银针敲在青石板上发出叮的一声。
小小不敢去捡,于是冲着一脸怒色的三少爷颤抖着声音道:“三少爷,奴,奴婢给您倒水。”他也连着来了几日了,每日一来就要喝茶的,骆连元闻言果然松了眉头:“去吧。”
耳房是配好茶具的,小小只需要转身将烧着的热茶倒进杯盏即可,骆连元在小小身后肆无忌惮的看着她被勒的紧紧的腰身,思付道:那群奴才衣裳都不会做,跟他们说做紧些做紧些,还是做得这么松,真是欠敲打。
小小抖着手送上茶盏,却不见三少爷像往日一般来接,她忍不住偷偷抬眼瞧去,却见他阴暗着眸子正死死的盯着自己胸前,比方才那丫鬟的眼神还狠,她不禁吓得后退一步,不防骆连元已出手,先是把她手里的茶盏往手旁的茶几上一扔,也不管滚热的茶水泼了满桌面,一把把她整个身子都拉到了自己怀里,下一秒右手就绕过她的后腰重重的压在了她鼓鼓的胸前。
小小被三少爷吓傻了,等她小小的身子忽然被压在了矮榻上,她才叫了一声,却被衣服的裂帛声盖了过去。骆连元将小小胸前的素布扯碎了,满意的摸了摸眼前少女柔嫩的肌肤,自然是那粗布不能比的,只是似乎还少点什么,他忽然冷着脸,右手狠狠捏住了小小的下颌,手指深陷入软肉:“快叫。”
“啊?”小小被这变故完全搞懵了,但是下颌又被狠狠捏了一下。
“快叫,有多大声叫多大声,快点,少爷喜欢听你叫,快。”骆连元狰狞的吼了一句,又把小小的里衣扯了下来,脑袋就附了上去。
小小登时醒悟过来,放声大哭,这时耳房隔壁,蒋氏的正屋忽然吵闹起来,查噪声越来越大,骆连元也停下手,却依旧是维持着同样的动作,把小小压的动弹不得。
小小仰着脑袋,透过满眶的泪水,看见冲进来的女子扭曲着一张秀丽脸庞,分外恐怖,来人尖声叫道:“骆连元你个挨千刀的,现在是连粗使丫头都要沾了,也不怕脏了你的身子。”
不用说,来人正是听了风言风语寻来的白雪娘,骆连元此时衣冠不整,如若之前也就算了,这些日子白雪娘待自己可是不薄,突被她当场捉_奸,他是立马没了主意,又一眼瞥见她身后蒋姨娘慌里慌张的赶过来,大臊起来,拉好自己的衣裳,把还愣着的小小一把扯住推到地上。
白雪娘看也不看地上一眼:“哟,我的三少爷,你是打算毁尸灭迹啊,还是怎么的?”这么多年跟着骆连元,这一幕她还真没少见,只是每见一次,依旧恨得牙痒。
蒋氏正好赶到,见此情景,也先老脸一红,但是屋子是她的,儿子是她的,别人却不能她眼皮底下冲着自个儿儿子撒泼,于是她挥退了在外面探头探脑的下人,上前拉住白雪娘道:“有什么不能关了门说,非得弄得这么大,给谁好看呢?”
白雪娘猛地甩开臂膀:“姨娘,你的屋里,你肚子里爬出来的儿子,你的丫鬟,瞧着这架势,不是通_奸,是要逼_奸啊,这戏可是好看那,你既然给雪娘脸,雪娘我自然也不能亏了你。”一面说,一面就要把方才阖上的雕花屏门再拉开让大家再瞧瞧。
骆连元唬的上前一步死扯住她的胳膊:“你做什么找死?”
蒋氏趁机道:“雪娘,你今日听姨娘一句话,别撕扯破脸皮,对大家都不好。”
白雪娘呸的一声怒骂道:“我倒是好好伺候你儿子,对你儿子好了,我捞着什么好了?他成日□掳掠,香臭不分,从没让我过过安生日子。还别撕破脸,他还有脸不成?”
蒋氏被她前前后后抢白一通,早已气的发昏十三章,趁着满屋子就这几人,也不怕旁人听了去,她一兜把心窝子话都亮出来了:“元儿纳妾,是老爷太太都说过的,我们避开你,是还惦记着你是明媒正娶的三少奶奶。你嫁到骆家,只知道拈酸吃醋的搅家,占着房门不让往屋里抬姨娘,至今一儿半女都没添,这是你自己肚子不争气,怨不得别人。”
骆连元有姨娘给自己挺着腰杆,当下也觉得自己处处占理:“姨娘说的对,你没给我生个儿子出来。”手上使力,一把推开白雪娘,右手指着旁边的耳房:“不过是个丫头,我会去求母亲把她纳进门。”
白雪娘听骆连元竟然要纳妾,不亚于头顶打了个霹雳,当初便是一个大丫鬟也给她治死了,今天竟然栽在一个粗使丫鬟身上不成,蒋氏见她发愣,便又凑上去道:“不过你放心,姨娘还是偏心你的,元儿早说要纳妾,我便是顾着家里的面子也不能够纳个粗使丫鬟啊,依我说,这丫头最多作个通房,等她生了儿子,你再拿捏她一个错处,随你处置,雪娘你说呢。”
白雪娘此刻哪里还听的进去,一把推门出去,这就直奔凌氏求她做主来了。
白雪娘说到此处,索性闹大,又哭的昏天黑地:“母亲,姨娘虽只算得半个主子,但是我念着三少爷,往日对她可是恭敬有加,她今日这番话,却处处针对于我,三少爷不识好赖,不管香的臭的都往屋里拉,为了个粗使丫鬟,下了狠手要打杀我,母亲,您得为雪娘做主,且不说别的,三少爷纳个粗使丫鬟做妾,若是传出去骆家的脸都给丢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