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让翠羽把那块找出来。”龙刑天放开他,出门吩咐人叫翠羽拿鸳鸯佩出来。
翠羽才从小凌那里知道淼云就是水裳,已经死了,拿着玉,心慌慌的,不知道龙刑天要做什么。龙刑天接过玉,告诉她,“别担心,什么事也没有。”
翠羽在树下看着龙刑天回转,恍然明白,现在的他好像真的放开了淼云的事,这才放心走了。
龙刑天则一边端详着玉佩一边进屋,龙曜天不明白他想做什么。
“你这是……”
“我弄碎淼云手上那块。”龙刑天说得时候很轻松,“这块也不会留着,除了他们二人,没有人拥有佩带它的资格。”
美玉在他的手中应声而碎,龙曜天被他决绝的做法震慑,以前的刑天即使多么决绝也肯定做不出将玉毁掉的事来,现在彻底放下心来,旧刑天的踪影再也不会出现。
“我就是有这种感觉……以前的刑天是这么希望的,希望这玉随着他们一起破碎掉。”
龙刑天幽幽说着,龙曜天勾住他的肩膀重新抱住他。
以玉为契的盟誓碎在艰难的世事里,我们,会不会也如他们那般碎掉?
龙曜天深深感觉到自己终于将计谋用错了地方,新的刑天从出现的那天开始就是得心应手的一枚棋子,这点从未改变。只是感情越陷越深的现在,一切都无法收手。
自从见到刑天知道自己被利用而伤心的样子,龙曜天再也没有把自己的暗中谋划透漏出半分,但是这种躲藏终究要到尽头。
九弟,你怎么没跟我说:爱到了尽头是绝望……
楚国碧霜宫
四名宫女取出腰牌,侍卫马上换上恭敬无比的神色,放她们进去。四人却没有露出任何属于能表现出感情的表情,点头之后快速前行。
碧霜宫的宫门是淡青色的石头砌成,宫门口有人把手,宫内却是静悄悄的不见人影。清淡的音律缓缓传来。四人寻着琴音走入。白色石头将庞大的水域圈起来,形成规矩的方格,荷花开得正旺盛,几乎要挤出池子。左右各四个方行花池,走过这些巨大的花池,最前方是碧霜宫的宫殿,殿前依然是雪白的石砌成的长廊。
宽阔的廊下,可以容纳十六人舞蹈。而此时,空寂的花丛背后,雪白的殿前,只有一人轻轻舞动。数根鹅黄发带随风飘舞,一袭雪白纱衣,外罩莲花色短衫,好像亭亭立于水面的莲。
灵动的眉眼撒下万种风情,如果没有人说,谁会信这是三十岁的皇太后?像是不老的仙,游戏人间;又像是不灭的妖,媚惑众生。
雪白的纱衣拖曳下来,她累了,旋个身,衣衫与长发在飞舞间随着她伏在红艳如血的地毯上。
看见回来的四人,她的眉微微皱起,拈起一根鹅黄发带,心中已经了然。
水裳已经不在了呢。
静妃脸上是追忆的神情,伸出手比划了一下,“她好像这么高,比我高一个头呢。平时总是硬邦邦的表情,一见到龙刑天就会失常,呵呵。”翻个身趴在地毯上,撑着下巴,“婆婆,你为什么这么老?没她有趣。”
侍琴婆婆的手指停顿住,琴音嘎然而止,只余回声阵阵。
台阶下,四名宫女卑鄙地跪着,不敢说话。
“抱着睡都不舒服。”这似乎是很困扰她的问题,只见她的眉皱得更深了,唇角抿成一线,呵斥出声,“什么都没带回来吗?”
四名宫女惶恐着伏地头颅,其中一人硬着头皮回话:“回主人,没有,淼云主子进入洛辰后就再也没联系我们,或许……根本不想去恒王府盗穿云龙佩。”
“谨儿……”她有些失望,穿云龙佩就是要回龙谨的信物,以前在龙刑天手上,现在在龙曜天那里。难道真得没有机会了吗?本来还想在有余地的时候救他出来的,但是她不是个好母亲吧?“下去吧。”
她现在很没有心情,什么也不想做,伸手折了一支莲花,觉得香气也是寂寞的味道。水裳在的时候,会如人偶般坐在她面前想心事,任凭她摆弄,又或者到僻静处练功。
同样寂寞的人呆在一起会让寂寞加倍吗?她觉得寂寞反而减少了呢,即使水裳不怎么说话。她喜欢依偎着水裳柔软的身躯什么也不做。现在,身边的位置却空了。
为什么会挑中水裳呢?她凝神想了想,第一次见到水裳的时候觉得水裳很合适。至于为什么合适,却是死前那刻才豁然明白,这也是她一生唯一一次后悔,后悔与她相遇。
记忆中,水裳只有初见面那次,脸上有着让人喜欢的可爱表情,会害怕会怀疑会吃惊,更会彻底的愤怒。那个时候她还在犹豫是否要来楚,遇到水裳,她就决定来楚玩一下,就算是做坏事也得有人陪着才不寂寞,你说是不是呢?
冷宫里的清静可以用毛骨悚然来形容,静妃闲闲地趴在木制围棋桌上敲棋子,清脆的声音回荡在空旷的宫殿内。
侍琴婆婆抱着布袋走进殿来,听不见丝毫动静。静妃的眸子亮起来,吩咐婆婆打开布袋。昏睡的水裳静静地躺在里面。
“点了睡穴,还有半个时辰才能醒。”
静妃伏在水裳旁边,用新奇的眼神看着掳来的客人,“她真的是水家的三小姐水裳?”
“是的。小主人,她……”
“拿雪白的衣服来,我不喜欢她穿鹅黄衫。”静妃打量完一边笑着一边吩咐。
婆婆听她这么吩咐,没有反对,起身退出去拿衣服,没有表现出不情愿。水裳是有功夫在身的,万一提前醒来就不好办了,她只能快去快回。
静妃满意得看着婆婆拿来的雪白衣服,挥挥手,“我自己玩,你先下去吧。”
“可她会武功,伤到您……”
“她没机会杀我,而且我可以喊救命,喊救命的时候你再出来。”静妃也不理会婆婆的脸色,专心于打扮水裳,像玩一个布娃娃似的。婆婆拿她没办法,只能退出去。
静妃开心地脱着水裳的衣服,只余内衣,然后把新的衣服给她穿上,都弄好后,又觉得哪里不协调。头发吧,这身雪白的衣服适合松散的发髻。静妃又开始拆水裳的头发。前面留出几缕垂下,然后将剩余的部分松散扎起垂在后面,看上去仪态温柔又淡雅。
静妃越看越喜欢,给她摆个美丽的姿势,自己索性躺下来靠在她旁边,睁着一双大眼睛看着她昏睡的样子,看着看着竟然困了。
水裳从昏昏沉沉中逐渐清醒,高大灰暗的屋顶映入眼帘。这是哪里?背后突然一麻就失去知觉了,能神鬼不觉的偷袭到她的人会是谁呢?重要的是现在她身在何处?
水裳想要起来,发现手臂上很重,看过去的同时,让她感觉很重的美丽生物也动起来,像腻人的猫一样凑近她,“咦,你醒了?”
水裳觉得脑子嗡嗡响,硬是没反应过来,费力抽出手臂,喉咙干涩地问着:“你是谁?这是哪里?”
静妃迟疑了一下,面容带着些许忧愁,“这里是冷宫,你能猜到我是谁吧。”
水裳匆忙瞥了几眼宫殿,然后定定看着眼前年纪好像只比自己大一点的女人,“你是……静妃?”
静妃想给她一个嫣然的笑容,“是”字才出口,水裳的手就握住她的脖子,卡得她呼吸困难。她的双手扣在水裳的手上,却无法让对方减少半分力气。她张开口想要呼吸,睁大的眼睛里满是脆弱和无助。
水裳从没见过濒死的人眼中竟然没有恐惧,只有纯粹的脆弱、无助,而眼睛的更深处,是很深很深的寂寞。因为这双眼睛,手不自觉松了,好像那种寂寞像冰冷的酒流进喉咙里一样,心口都跟着冷起来。
“好疼。”静妃像要哭出来似的低声说着,樱桃红的小嘴扁了扁,很委屈的样子。
水裳吃惊地看着她,不相信想出那种恶毒阴谋的人竟然像个孩子!觉得一股寒意从脚底升到头顶,几乎要爬起来落荒而逃,理智告诉她,没事的没事的,她不会武功。
静妃生来比较小巧,爱好是保持孩子的习惯动作,所以看上去好像很小的样子,她握着小拳头捶捶胸口,用力咳两下,害怕而认真的对水裳说:“听说掐死会死得很难看,我宁可被剑砍死。”
“怎么死都不好看!”水裳咬牙回她一句。
静妃做出一个古灵精怪的表情,决定不装小孩子,好像惊吓到她了。而水裳见她突然像个正常的大人,不禁又后退一尺。静妃得意一笑,以前在齐家,不知暗中整过多少人,这还是小意思呢。
“我们合作吧。”这话说得跟“我们一起吃饭吧”一样轻松简单。
水裳闻言先是一愣,然后倨傲地别过头,“如果我要报仇,你也是目标之一。”
“事成之后你可以杀我啊。”
“什么?”
“我说事成之后你可以杀我的头。”
“你……你能给我什么?”
“更高强的武功,训练有素的手下,我可以帮你杀了龙刑天,杀了其他人,甚至颠覆整个朝廷,听命于我就可以,我觉得满意了,你可以杀掉我,取而代之。”
“你想从中得到什么?”水裳不相信她会什么也不求。
“得到?”静妃的表情像是听到很不可思议的奇闻似的,嫣然一笑,声音里多了几分妖媚,“你错了,我只想毁灭~”
水裳迷失在静妃冰冷的美丽笑容里,她竟然是只想毁灭……
从那时开始水裳开始修习禁门的武功,静妃在没有去楚的时候,喜欢看她练功。那段日子简单又平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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