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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回古代做乞丐 (林带鱼)


我不会华丽的词藻,无法描述这种心情转换。
但是,突然明白什么叫划地为牢。
也许不是别人划----是我们的心圈禁了身体。
需要重点强调的一个问题:放松的是大家,不是我,王翠花。
很不幸的,晕马的王翠花同样晕马车——马的远方表兄弟?他们一家跟我犯冲!
在皇城经常乘马车,我以为没有问题。却忽略掉那个马车为我专门设计,内部构造与常不同的豪华级马车。加之路途近,道路平坦,完全没有不适。
可出门在外,尤其我们是用逃的,自然不可能有太好的马车,以现代比喻:一个是别摸我(宝马)一个是下力(夏利)而道路也不是水泥或柏油路,连起码的平整都算不上,我只能边吐边颠簸,用睡觉来对付每一天的煎熬。
好在这几天路途较之前面平坦些,而我的身体机能大概已经适应马车生涯,晕头转向面黄肌瘦的状况改善很多。
算算我们走了将近一个月,我现在的状态两字能形容——真惨!
好容易养起的膘全掉了,绝对排骨美人!也算朱桑傅有良心,每到城镇必定停下休息几天,让我补充营养外加抱走一罐罐药丸。做什么用?
治贫血呐!
他虽嘴上不说,但我看得出他的心疼。 每到城镇必定找去最好的药铺大肆搜刮补药补品,如今我们马车上堆满千年雪莲当归人参之类。
出皇城菠菜反而不好找。我只能到处留意有无类似阿胶的东西。
贫血属于慢性病,不想伤风感冒那般好治疗,只能慢慢养。
本来朱桑傅要我跟他或小白习武,以强身健体从根本上改善体质。
我欣然答应。
终于有机会见识并亲身经历中国博大精深的武术,我怎能不答应?现代以为不可能的轻功,水上漂,内功,全部存在的世界,你说要你眼不眼晕?学不学?
但是。
第一天过后,无论朱桑傅如何威逼利诱我都坚决不学。
那叫人能学的事情吗?根本是超人好不好?
从基础开始,蹲马步一蹲几个时辰。听好,是时辰,还不是小时!蹲马步我干吗跟你们学,随便找个角落我自己都会顿!而且这两个人一提到练武马上就变脸,个个成为地狱来使,黑面判官。我都怀疑他们是否当初学武被压迫太甚,以至于今天来折磨徒弟!多年媳妇终于熬成婆,放我我也要发威。
问:有无三天轻功速成班?
朱老师:你在做梦?发烧了?
问:可否教习内功速成大法?
白老师:左腿向前,右腿向后,尽可能劈开。
翠花以为这是捷径,照做不误。
结果,大家都猜到了。老胳膊老腿的翠花伴随着咯吱咯吱骨头响和惨叫声整个人以狗啃泥的状态与大地亲密接触。
我去找最老实的达额。
问: 教我最快速练好的剑法好不好?
反应:捂住剑快速逃离,耳朵暂时失灵,脚下绝对安装烽火轮!还是升级版!
会武了不起? 不学会没命?
当晚骨头肌肉酸痛无法入睡的翠花睁着眼睛想了一个晚上。
最后得出结论:会武没什么了不起,顶多能保护自己。而不会还能找人保护自己才叫了不起!
于是第二天一早安稳躺着睡觉,任凭朱桑傅笑话讥讽嘲笑激将,坚决不起!
看看天色已晚,而我们似乎没有遇到城镇的可能性。
掀开车帘问:“今晚住哪儿?”
一张脸放大在面前:“错过宿头了,今晚只能露营。”
“耶!”伴随兴奋叫声,我缩回头,留下朱桑傅在那边无奈对着车帘瞪眼。
我们在有意使用现代词汇,我们在极力证明现代的存在。
所以面对小白和达额两人慢慢引导,不想现代成为想象,不想有天以为现代只是自己一场梦。
于是一个个现代词汇被慢慢记起,一件件现代用具慢慢成型。我们,在营造现代。
而露营,无疑是我在这趟旅途中唯一喜欢唯一有收获的方式。
找到一个平地,拴马,锅碗瓢盆搬下马车,各种蔬菜拿出。达额跟朱桑傅去打猎,我同小白留下收拾晚饭。
说出来要人笑话,小白这个曾经的杀手居然不会做饭!她连生火起灶都不懂。我很怀疑在江湖上的许多日子她究竟怎样度过,总不能天天住客栈吧?据她的侧面叙述,被人追杀的日子里她会摘野果吃野菜;而朱桑傅则告诉我,作为杀手,生吃活物,是他们从小的训练之一。
只能说,我的心微微抽痛。接着快乐的跑去教她生火——最少,能自己烤肉!
生火,架锅,各样青菜丢到清水中。
别怪我。
我也不太懂。
每到这种时刻我都会无比怀念超市里的各种方便包——西红柿蛋花汤、紫菜蛋花汤、方便面,方便米线、方便饭,应有尽有。
而朱桑傅则不屑一顾的说,他宁可吃清水煮菜,也绝对不会碰那些垃圾食物。同时列举出营养学健康学生物学来说明速食食品对人类身体的危害。
微笑,所谓不同,大概在此。
不一会儿,两人快快乐乐拎着两只野兔,一只野鸡回来。
有一只兔子还活着,睁着红色眼睛惊恐看我们。
他们在水边把死掉的兔子和野鸡去毛剥皮扒内脏,然后拿回架到火上烤。
对着它们念一通阿弥陀佛。物竞天择,适者生存。我要活,自然要吃饭,要吃饭,免不了杀生。虽说不是我亲手所为,伯仁却也因我而死。
只能祈祷你们下辈子别在被我遇上;我信报应因果这一说的!下辈子别来找我报仇-------要找找朱桑傅去,他混得一向比我好!!!
抹油,撒盐,各种调料尽情倒上。否则野物的腥味不好去。都说没有经过污染的野物最好吃,我反而觉得它们最具土腥气。所谓好吃不过是吃的酱料味道,你来试试不加任何调料的烤野物?
香气传出。
吃着野鸡翅膀,我在心中想象:它是肯德基的新奥尔良烤翅----流油的烤翅----我最爱的烤翅----
一面想,这里没有禽流感吧?没有,肯定没有,由也不在这只鸡身上。一面又念叨家中的飞凤鸡和可爱的锦鸡宝宝们。
对此,其他三人向来不予理会。
朱桑傅说我这是‘典型离乡抽风症’。
充分证明我已经把皇城当成自己家乡——需要他来废话?我当然当自己家了----那可是真金白银买下,费尽心机布置,我的窝!谁敢抄我老窝我就跟他拼命!
然后达额憨厚笑笑,说,根据最新线报,三皇子不见了我很是发火一阵,不过还不到抄家的地步。
咂舌。我们一路疾驶,怎么不见有线报?要知道我为了好玩,也为测试朱桑傅手下能力,经常随心所欲改变行车路线。他们究竟怎样跟上来,怎样跟他们联系?
看眼小白。人家默不作声闷头啃肉。
照准兔腿狠狠啃下!我咬,我咬死你们个欺负弱小群体!
吃过饭,逗弄一阵小灰兔灰又灰,两只耳朵耷下来。
可怜的小兔子眼睛红红,嘴巴呲呲,发出吼吼的威胁。——吼吼?兔子会威胁人?还会学狗从喉咙里低衅?嗬嗬,这只兔子有够特别!
一边拨弄它绑住的腿和耷下的耳朵,一边漫不经心问:“我们走到哪个地儿了?”
咦?没回应?大家都睡了?
微微侧头,看朱桑傅眼睛明亮又略带担心的注视。
“怎么了?”
好奇怪的反应,为何大家都不讲话?我又问错了?不能怪我啊,谁叫他们的界标隐藏在草丛中,现代大马路上的指示牌我都看不懂坐反方向车,更何况古代的歪曲扭八文字?
朱桑傅一声轻咳,惹我心中一阵不耐。
为什么大家都好像有事瞒我?
“这里属江洲地界。”小白开口。清冷声音回荡在半空。
江洲,江洲有什么会令他们如此顾忌?不解,不解!
摇头晃脑想半天,还是没想到。
虚心向学:“那有谁能解释一下江洲跟我有何关联不?”
几乎在话出口的同时我的脸煞白。
江洲!“王翠花,江洲欧沿县百合村人氏,闹饥荒那年父母双亡,被大伯带出讨饭,当时十岁正。”
当日他的声音犹在耳边。我怎会忘记王翠花的出身之处?
干笑,连嘴角都无法扯起:“不是说我的家人都死光了--------”当年贵大爷是这么说的,三皇子同朱桑傅随后的调查也没有多说什么。
“都死光了我们就不必去了对不对------”
他沉吟半晌,最后毅然对我说:“到家乡却不去看看,拜祭父母,于理不合。”
大喘气!!!原来是这么回事,早说嘛,吓死人了!!
轻松回答:“那就回去啊,本来也应该回去祭拜一下。”不是我的生身父母,却是我身体的生身父母。对于占用人家女儿的身体我是有愧疚跟不安啦,可这不是我的错!要怪怪老天爷!
“亲人没有,却还有旧街坊邻居。”朱桑傅目光深沉望向远处,虽然我很怀疑黑漆漆一片能看到什么!
“翠花离家之时已有十岁,那些街坊邻居对她的印象也相当深刻——因为她有一个全村最好听的名字!”
“那又怎样?”我满不在乎。
“你不认为变化也太大些?对翠花记忆你留有多少?儿时伙伴,童年趣事你记得多少?”小白达额早已悄悄起身离开。如今只剩下我跟朱桑傅。
“一个十岁的孩子,离家多年,际遇不同,哪能奢望她永远不变?更何况我当日曾经重伤,身心俱损,醒来往事记得不多。”原本就这样对外解释不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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