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肯定是翠花不知轻重,又跟三皇子讨礼物,恐怕三皇子真的被她掏到厌烦了吧?所以才会一时忘记七巧白玉簪的重要性,拿它来塞这个大胃王的胃口。现在翠花知道簪子的重要性,自然要还给三皇子妃了!”
吼----现在怎样?我的贪财成为最好的借口了?
不过该配合还是要配合。非常时刻,要团结一致,对外抗战。
点头。做出一副我知错了对不起原谅我以后再也不敢了的模样。还不忘打袖子里拽出块丝帕学小媳妇扭一扭。
沉默。
死寂般沉默。连街外都好像熟知这边的情形,渐渐安静。
现在是怎样状况?
好奇心起,实在是很难忍耐。
被猪丧父藏在背后的老娘偷偷伸出头,瞧,我瞧,我瞧瞧瞧……
定住。
我杀人了?没有。我放火了?没有。我夺人妻杀人子了?哈哈,别开玩笑,老娘我养自己都嫌麻烦。我不过还了他一根簪子,干嘛一脸凶神恶煞好像我欠他几百条人命的烂表情?
史荧迩的眼,紧紧锁住我偷偷向上看的眼。他视线向下,我仰着脸向上看他。俊秀美丽的脸上此刻结着一层冰霜。而眼里,早已泛起轩然大波,满是控诉与指责。
猪丧父没有回头,也没低头,神机妙算的手一推,把我的脑袋轻轻一指,退回他的后面。挡个密不透风。
我在心中念佛不止。
不是我胆小怕事不自己承担,我也想站出来,大大方方吆喝一声:人是老娘杀,火是老娘放。要杀要剐尽管冲我来,十八年后老娘我又是一条好女!
可现在情形也看到了,猪丧父压根不许我出头。再想想之前商量的结果。
哀怨低头。我已经给他添了很多很多麻烦,就不要找事了吧。
很久很久很久很久的沉寂。两人就默默站立着,隔着一道不远的草坪相望。也许杀气四溅,也许含情脉脉。
虽然知道这种状况,这种时刻不应该胡思乱想,可我忍不住嘛。
如果不想,不找些东西来填补脑中的空白,真怕我会大叫出声彻底崩溃。
一个转头。看到了冷若冰霜的小白。
她双手抱胸,看似无意站在那里。我却能看出,她的神经绷到了极致,大概随时准备出手。而视线……虽然在我瞟过去的时候及时避开做无聊状,但眼里的关心是躲不掉的。
心中一阵温暖。
我都不晓得为什么。跟猪丧父虽同为现代人,却无法做到真正的相依为命。而小白,却很轻易走进我的心中,让我把她当做家人,妹妹。
两个同命相怜的人,是不是比较容易沟通,惺惺相惜?
我没有家人。
她没有家人。
于是能看清她寂寞的内心和苦楚灵魂。为她的苦难更加疼惜。
而猪丧父。
他站得太高,我怎样仰望,也只能看到他高傲的笑。
又过了好半天好半天。
终于,一个微带暗哑的声音:“如果这是你希望的,我如你所愿。”
然后,转身走掉。
背脊挺直,姿态礼仪一丝不苟。
可我分明,在那个白色背影中,看出了寂寥。
他的寂寥,印在清晨的薄暮中,更形伤感。
对不起,对不起,我真的不想跟皇家扯上关系。我真的不想给猪丧父再添麻烦。
更新了.
呼-----喘口大气先------
这章一出,估计会有很多人不满意。好像不满意的越来越多了,呵呵----
原本是想说来一篇没有任何负担,纯粹好笑的文,结果越写越有些沉重的味道,还好,还来得及修正。王翠花,老娘警告你——不许误入歧途!!!!
看到很多朋友在支持翠花。老朋友不提了,嘿嘿。
雪,零,天草,梦游子,小星,可爱可爱-----
大家都很可爱哦-----[奇书网 Www.w]
谢谢夜和泡泡儿揪错,太匆忙了,居然连这么明显的错误都没看到----
搬家
在清晨。我最最痛恨的就是清晨不能睡懒觉。可小白说:早上最凉爽,如果是中午下午甚至上午搬,我都有可能中暑。灰溜溜走到墙角,罚站。
谁要我有前科--
兴致勃勃跑去买生活用品,结果很没出息的昏倒在大街上,吓得跟我的丫鬟们阵阵惊叫。还是小白一把抱起飞速跑到医馆。据说她进去放下我就拔了剑,一路抵在老大夫的脖子上威胁他把我看好,放言说,如果我有个三长两短就要全医馆的人陪葬!
吓得老大夫哆哆嗦嗦的看了半天说不出话来。
她大小姐手一用力,老大夫脖子见红了。
老大夫在她强力威胁下,留下一句:“中暑……无大碍……”,两眼翻白,昏过去了。
那是家族性医馆,家里的孝子贤孙们一看老爷爷躺下了,再看看脖子上的血迹,以为是小白这个女煞星杀了人,哭天喊地要陪命。还是其中一个小丫头机灵,找来了别府的老总管善后。也顺便把我带回别府治疗。
别府专用的大夫姓孙,是个白胡子老头。看起来还蛮有仙风道骨,就是开药苦死人不偿命。我怀疑他是故意整我,每次都开些苦死人不偿命的药来折磨人。
我算比较能吃中药,在现代也是。
小时候身体虚弱,经常被迫灌进一碗一碗的中药。倒也从未发生过那种闻到药味就吐的情形。不是盖的,我大学同学,那时候流行喝美容汤,我专门配的方子,清热去火的效用,味道还算清淡,结果她闻到还行,刚喝进嘴里立马吐了,整整三天只能喝点稀粥之类。
可孙大夫的药——也太苦了些……我怎么看他都是故意整人……
老实拿方子去请教。
他捋着胡子笑得慈祥:“小姐身体有些虚弱,需要好好调理。”
瞪眼:“我虚弱?吃的好喝的好我会虚弱?”每天大鱼大肉刻意的调养,怎么可能虚弱?
老大夫还是捋胡子:“身体之机能与饮食固然关系重大,然小姐先天不良,后天有段时间疏于调养,故而有些贫血症状。再加上忧虑过度,内火过剩,火气外攻,引起脾胃不适,于消化上不利。”啰里啰唆一大堆,终于被我抓出两个重点:
一,贫血。
二,消化不良。
翻白眼。
早说嘛,老娘别的什么病都没得过,就贫血这种最熟悉。
抖抖药单:“那你给我开这什么药?清热去火需要这些东西?还是贫血靠它们补?”前段时间研究花茶跟药膳,没少跟他吵架。恐怕他到现在还记恨我不肯把药方告诉他。
慈祥的笑:“小姐于药理虽稍有研究,却并不精通。这几味都是帮小姐补血用的。”
翻白眼:“不用这么麻烦,找几块阿胶来煮煮就好了……”我是不敢奢望你们这里有阿胶胶囊。
他惊奇睁大眼睛:“阿胶?”
不耐烦的点头,天气这么热我还要跟他夹杂不清:“对呀,补血用的阿胶。孙大夫——你不是准备告诉我你不知道吧?就是用驴皮……”
警觉住口。
看着他。孙大夫双眼发亮,胡子也不捋了,兴奋的:“驴皮,驴皮怎样?小姐知道怎样做?”
后悔死我也!
怎么忘记这里不是正统历史朝代,怎么随便就说了出来?阿胶在中国始见于《神农本草经》,传说由山东省阳谷县傅姓和尚发明,经历汉,三国南北朝,唐宋,明,清,几个大的历史时代转化,渐为人知。是补血圣品。
之所以记得清楚,是因为我曾经吃过整整五年的阿胶来补血。
后悔已晚,孙大夫的个性是一旦遇到医术有关的东西就一定会追根究底。
他纠纠缠缠半天,最后是我小白再看不下去,一脚踢他出去。
暗自提醒自己,千万不能多嘴。
竹桑傅在那天三皇子走后,也一言不发的走掉,再没回来过。
老总管传话,说想带的东西要我尽管带走。允许搬家的条件是——带着疯儿去那边做管家。小强做护卫。
我自是求之不得。
小白,竹桑傅有言在先,她留下,效忠的是我,不是他。
但他的避不见面还是令我伤心半天,连搬家都不来凑热闹!这个小气鬼!!
站了半天,看她们进进出出把我在这边设计的用品搬到门外马车上。终于还是忍不住:
“李叔,你告诉你家公子我今天搬走了吧?”
一张老脸拉的老长:“说了。”
忍。
是我不对。我不该提出搬走。
不搬走,看人眼色。
搬走,还要看眼色。你说老娘招谁惹谁了?平时不总嫌我吵,没家教,没礼貌,没分寸,浪费,懒惰,一长串缺点吗?现在我离开,你们清静,多好?
叹气,上前抱住李叔的胳膊:“好了,总管大人,我又不是一走不回来,我家离这里很近哪,想我就去看我嘛……我请你喝酒----”
无反应。
“好啦,知道了,我每隔几天回来看你们好不好?还是你们要去翠花面馆吃面,全免费哦……”
布满皱纹的脸上总算浮现一丝笑容。
“这可是小姐说的。”
这才咧着开心的笑容去指使下人们搬这弄那。
隔着不远的距离,看这些照顾我容忍我几个月的人。
家人。我从不敢把他们当成家人。刻意保持距离,打打闹闹中时刻保持清醒,怕的,就是离别。
是的,我怕离别。人生总会离别的,无论生死。怕极了那一刻的痛彻心肺,好像被撕裂了心肺般,又不知是真是假,好像在梦里,好像不是真实,有人会走来轻轻敲我一下,说,又发呆呢……可他们,终究还是离开。连告别都没有,没有遗言,没有不舍,没有泪眼相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