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尴尬。说人朋友的坏话被当场抓包。
奇怪的,他并没有开口责问我。明明他都听到了不是吗?
气氛很诡异的,他吃我看。他喝我想。
不过说起来,他的餐桌礼仪还真是很漂亮呢。跟猪丧父那家伙有得一拼!优雅,自在,不急不缓。不过人家比猪丧父还好一些,吃饭时都不讲话,猪丧父呢?边吃边打击我,一会儿跟我抢鸡翅膀,一会儿又说怪不得我一脸菜色原来只在夹蔬菜吃。
胡思乱想中,他用完餐,有人来撤走残桌换上茶水。
捧着茶杯自我感觉良好。
本来嘛,全国最好的酒楼,酒楼里上等的单间,门口垂着千金难买的琉璃帘,室内散发淡淡竹子清香,手上捧着上好茶水,对面坐着上好帅哥,这才是人生哪————
帅哥吹吹茶末:“听说翠花很喜欢瓷器?”
啊?我一愣。
瓷器吗?我好像是蛮喜欢的,不过没有研究就是了。反正看着顺眼好看的价钱又贵的只要是人都会喜欢的。
点点头:“好像是吧。”
他笑得温柔:“我倒是搜集了不少上好瓷器,平日里不用搁着也可惜,不如改日送给翠花玩赏。”好像是在问我意见,又好像在下决定。
不管了,白给的干吗不要?猪丧父只说要注意他,可没说不能收他的礼物!
欣喜同意。
他好像也很满意,说:“时间也不早了,我送翠花回去吧?免得竹兄担心。”
兀自起身召唤人去备车。
心中有些不舒服。平平都是有钱人,猪丧父就不会这样自作主张,无论何时都会询问我的意见尊重我的意见。而这个史公子却是用着商量的语气在发号施令,让我感到不守尊重的不悦感!也许这是世家公子哥们的特性?别人依随他习惯了……怎么猪丧父不会?
啊——猛地想到,猪丧父跟我一样是个现代人呐!我们在处理人际关系时互相尊重习惯了,可能他还是有些公子气息有些霸道不讲道理,但至少在他眼中男女是平等的。
而这些个古代人,在他们眼中女人天生低一等,是应该依附于男人存在的,史荧迩会有这种行为也不奇怪。
这样想来心里舒服多了,招呼着小强上了马车。
史荧迩似乎有些愣,看了小强一眼:“达强?”
小强低头:“史公子好,蒙小姐赐名----小强。”
他失笑,道:“看来桑傅真的很疼你!连他的贴身侍卫都给你了。”
很快到了家门前。下车,猪丧父竟然在门前。
看右边------------
锦鸡妈妈
客气的跟史荧迩打招呼,道谢。
还在车上探出半个身子的史荧迩突然问我:“这样问可能很冒昧,但家妹知道翠花买了阪指后非常好奇,想知道翠花把阪指用作何途?”
我笑笑,自衣领处拎出一根红线,红线尽头系着的赫然是晴空一抹云。
只是史荧迩神色有些古怪,似乎有点不好意思的连招呼都没打就缩回了马车扬长而去。
身边的猪丧父更是奇怪。
一把拽住我的手腕硬拖我进府。
“疼-----”他抓得我手腕真的好疼。
挣扎着进了花厅,一下把我甩到椅子里。幸好所有的椅子我都加了厚厚的坐垫,否则非要震疼我的屁股不可。
“你干什么?”怒视他。
他比我还怒,双目喷火:“我才要问你做什么?你就大喇喇的在男人面前把阪指拎出来?从你的衣服里面?这可是贴身的东西,你有没有点羞耻感?有没有身为女人的自觉性?”
奇怪!我也怒:“你发神经!他们是老古板活死人你也是不成?你在现代没见过女人胳膊还是胸脯?夏天还有人穿着三点在沙滩上呢,你怎么不去管?穿过来才几年你就变成老封建了?”
他还是吼:“你懂什么?知不知道不管是现代还是古代,男人可能对穿比基尼的女人没兴趣,但一个女人在穿了很多衣物情况下还解开衣领把贴身饰物拿给他看的话会被认为是刻意的挑逗,是在表达我对你有心——这个意思的!幸亏我在旁边不至于让他误会太多,顶多以为你没有妇德不懂礼仪!否则,哼————”
我安静了。
不知道,真的不知道啊,不知者不怪嘛。
“对不起啦,我真的不知道。”别扭的道歉。
他冷哼一声:“不是跟你说过注意他点的吗,怎么又跟他绞到一起了?”
“我没招他啊,是偶然遇上,然后他就找上我了。”
又是一声冷哼。
不理,喜滋滋的:“你说他是不是对我有意思啊?不然为什么对我那么好?又买东西又送东西的。”
“对你好?他是对我好——在朝廷上需要我的助力,才这么积极笼络我身边重视的人!上次那个威胁也是,不过是一种手段罢了。”
“威胁?他怎么你了?”关心问。
瞥我一眼:“你不是不想知道这些事吗?”
哦,对,不问了。
突然想到一件事,跳起来说:“不好,他说过几天会送些瓷器来给我,这是不是也是种手段?有没有阴谋?”
猪丧父冷笑片刻:“现在连这里也不放过了吗?也好,反正早晚都要知道的。”又对我说:
“不用拒绝,他送来你就收下。反正冤大头不止他一个,只不过他运气好早知道你罢了,再等一等会收礼收到你手软!”
看着这样神情的猪丧父,突然感觉他好陌生。
我们来自同一个世界,可我们本来就不在同一个世界;而现在他所在的世界里我的世界也好远好远……这个人真的会跟我一起寻找回家的路吗?找到了,他还会回去吗?
男人们的世界本来就充满争斗,权势,野心,也许这里,更适合他?
这个可怕的想法把自己吓到了!赶快甩甩头,赶走脑中的不安:
“我说猪丧父,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呢?该不会-------”
他斜着瞟我一眼:“你想说什么我知道。但是放心,你不是我的类型——差远去了-----没身材没长相没学识没头脑……对你好你还不知道原因?这里,你除了我还有亲人吗?我不对你好点你可怎么活下去?”
心中一阵温暖。
是啊,至少我们在这个世界算得上亲人。
嘴头上却不服气的骂他。
有个下人过来回报说:“公子小姐,那位,锦鸡——醒来了。”
猪丧父闷笑一声,在我的挥拳制止下连连道歉。
这是一双相当冷漠的眸子。我一向喜欢的单眼皮,本该闪烁狡猾光泽的狐狸眼,应该带着暖人心意的嘴唇,现在,这一切都没有。只有一双冷漠到极点没有任何表情的眸子。
挠头,苦脑中。
在挠头,等待他开口。
我自认为我已经笑眯眯很和善的看着他了,不会被认为是坏人——向我这种娇滴滴小姑娘怎么可能是坏人?怕他害怕,连猪丧父我都赶的远远的,罚他到墙角跟达鄂小强一起立正站好。
伤口包扎过,药灌进去,我温暖如春的照料他,换来的不是感激涕零竟然是冷漠的好似陌生人般的注视?
困惑着。不是说小鸡破蛋而出后会把自己第一眼看的人认作妈妈吗?怎么这只锦鸡不是?就因为他漂亮所以搞特殊?
呐呐的,我小声说:“你昏迷了很多天。”
没声音,只有一双眼睛冷冷对着。
“我专门请的熟识大夫看你,不用担心有外人知道。”
眨了一下,还是冷。
“是我先发现你,带你回来的。”
不吱声。
怒——
“你到底是不是人,还是压根就是锦鸡变的听不懂人话?”
没反应。
角落里传来细微的笑声。
更怒----拂袖而去。
他爱把谁当成母鸡随他便吧,老娘我不伺候没反应的人!
走出很远,猪丧父追来。
“锦鸡妈妈。”
啊?摸不到头脑的瞟他一眼,什么锦鸡妈妈锦鸡爸爸的?
他笑得一脸阳光灿烂猪八戒:“你爱的锦鸡是锦鸡妈妈!”
猛地反应过来,揪住他的衣服紧张问:“你是说房里那只是个母的?”
他皱眉:“什么公的母的,一个女孩子家说话这么粗鲁!”
没人理会他的挑刺,我已陷入疯狂状态。
女的?竟然是个女的?竟然是个女孩子?那长相,那身高,那气质,那平板的胸,哪点像个女人?女人有她帅气潇洒俊逸吗?亏我还满心期待这是我在这个世界的艳遇。
想想看。帅气的男主角满是深仇大恨的负伤逃亡,不幸昏倒在女主面前,女主细心照料,日久生情,经历种种磨难最终有情人终成眷属……多美满的故事。为何就不肯发生在我身上?
喃喃自语:“他居然是个女人;他竟然是个女人;他怎能是个女人;他不应该是个女人;他不能是个女人!”对,他不能是个女人!
再次揪住猪丧父的衣袖,示意他俯身。
很乖的俯身,我改揪衣领,靠近,神秘兮兮:“能不能给他做变性手术?你不是很有钱吗?打听看看有没有变性手术?”
你是疯子!——他的反应如是说。
用力向后挣脱我的控制。一把拉起,大叫:“大夫,大夫——过来看,这里有个脑子烧糊涂的,快来,再不来就出人命了!”
送你白眼一颗拳头一枚,到角落细嚼慢咽去吧!
他嘻皮笑脸的跟上来:“不好奇她的身份?”
“身份?能有什么身份?无非是背负国恨家仇,有志不能伸,恋人贪图荣华富贵抛弃了我,我的爱人死掉了我为何独活在世上?这类的原因,没兴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