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谈话一结束，老警察就迫不及待地问明珊鬼脸的事情。
明珊道：“吃完饭后你们跟着他。”
既然明珊这么说了，那这人肯定是有问题。
小李警员指了指自己的眼睛，还挺得意：“我说我没看错吧。”
老警察没眼看这傻徒弟，又去问明珊：“他以前看不见那些东西，会不会对身体有影响？”
明珊道：“他是跟我进了老宅，身上阴气多，过几天就能恢复了。”
老警察这才放了心。
而这时，时不时往纹身上瞥一眼的小李警员看到那纹身又动了，上面的一个人伸出长长的指甲拉开了中央的棺材，里面黑黢黢的也不知道是什么，那纹身上的人一跃跳到了地上！
小李警员凭着强大的抑制力才没让自己惊呼出声，但是脸上的细微表情还是泄露了他内心的不平静，至少同桌的警员都知道了，刚才他们也听小李说了纹身的事情，只是谁都不是陪小李进古宅的人，看不到他说的东西。
只有明珊，单手撑着头，往旁边看了两眼。
那小鬼跳到地上后，直奔他们这桌而来。
警察身上有正气，一般的鬼怪都不喜欢，这小鬼也不例外，大眼睛骨碌碌转了一圈，直奔明珊而来。
明珊：“……”
重新做人后，她长了一张好欺负的脸，谁都想和她比划两下。
小鬼伸出枯瘦如柴的手，长长的指甲去够明珊的兜。
明珊的手放下来，仿佛是不经意间把他的爪子挡开了。
小鬼歪着脑袋，疑惑地瞅了两眼明珊，然后换个方位，契而不舍地伸爪子。
明珊：“……”
她偏过头盯着小鬼，没说话，但是眼睛很明显地透露一个意思：
滚。
小鬼这次接收到了明珊的视线，缩了缩脖子，但那视线又不自觉地落到明珊的兜里，黏黏糊糊，非常不舍，不过他为了小命着想，还是换了一个目标。
这次他选了坐在明珊旁边的大庆，大庆正沉浸在买到符的喜悦中，忽然发现周围的气氛好像有些不太对，一抬头，看到桌上众人的视线都落在自己身上，他奇怪：“你们看什么呢？”
这时，小鬼长长的指甲撑开了大庆的口袋，探手进去，下一秒，他猛地又把手抽出来，使劲甩手：“烫烫烫……”
大庆似有所感，手直接按在腰间的兜上，把之前塞进去的符纸抓了出来，其中一张护身符和其他的符纸不同，入手微微有些热度。
这种感觉他太熟悉了！
大庆的头皮瞬间麻了，左看看右看看，把屁股底下的椅子往明珊那里靠：“大、大师，这地方是不是不干静啊？”
明珊慢悠悠地喝了一口果汁：“阴和阳的界限本就不明，你干的这行比一般人更容易接触这些东西。”
大庆咽了咽口水：“主要是之前没什么准备，刚才也不知道是什么东西。”
明珊望着继续在店里掏人兜的小鬼：“是个很勤劳的小鬼。”
大庆：“……”
尼玛，鬼勤劳起来才更可怕好吗？为什么做鬼也要勤劳？！
大庆忽然发现小李警官的视线似乎跟着什么东西转，他也把头扭过去跟着瞎看，虽然什么都看不到，不过当他的余光瞥见离他们不远那张桌子坐着的露背大哥时，整个人头脑瞬间清明。他忍不住盯着这个大哥的背，看一眼，再看一眼。
五鬼运财。
传说是道教的秘法，设风水局或者是画五鬼运财符，把别人的财运搬到自己家，但基本都是偏财、横财，不是什么正当手段。这些年，人们把这东西以纹身的形式纹在自己身上，大庆以前也见过，他甚至把这个当成是人们对钱财的强烈渴求，是一种心理安慰，可这东西真是灵的？
大庆忍不住和明珊求证。
想到人的背上有五个鬼，还抬了一口棺材，一股寒意从他脚底板窜上来。
明珊瞧着小鬼把掠来的财运往棺材里塞，那里面已经快塞满了。
她道：“给他纹身的人有点手段，这小鬼工作很尽责。”给他们这桌送餐过来的老板都被他掏了一把。
大庆：“……”
这就是大佬的境界吗？比不了，他还是拿符保命吧。
这顿烧烤，只有明珊吃得比较开心，其他人都有些心不在焉。明珊一心一意撸串，这家店能火也是有原因的，肉质经过炭火的洗炼，香味更加浓郁，椒盐、辣酱等调料增色入味，入口的肉集焦酥、鲜咸、麻辣为一体，满足了她对烤串的所有幻想，这一切都是她在做鬼的时候尝不到的。后世的人真会吃，东西五花八门，所以说做人真是一件幸福的事情???。
饭后，明珊和其余的警员回到他们临时住的宾馆，老警察带着小李匆匆换了一身便衣后又回到了烧烤店里。纹身的那桌还没有走，大部分的人都喝多了，大着舌头在那里吹牛皮。
大约凌晨四点的时候，这桌人才晃晃悠悠地站起来，结账往外面走。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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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选择
纹身男随便穿上外套, 站在烧烤店门口和酒桌上的朋友告别，他眼睛都要睁不开了，嘴里还念叨着：“哥几个改天再聚啊！哎……喝酒别开车了, 再让交警截住！叫代驾……”
小李警员在后面听到直乐, 心说这伙人还行，打车的打车, 叫代驾的叫代驾，没自己坐驾驶位的, 否则他们今天得和交警队合作，先把这批人送进去了。
这些人陆陆续续走了，还剩下纹身男和另一个寸头的男人，这两个没打算坐车，嘟囔着要去吃早餐。
纹身男边走边时不时按按自己的肩膀。
寸头男发现他的动作，嬉笑着问：“怎么，钱多压得疼啊！”
纹身男：“可不是, 我这背上天天和背几十斤石头似的！”他满面红光，显然不觉得这是负担。
寸头男看得眼热：“让我背我也乐意，改天我也弄个转转运。”
纹身男伸手勾住寸头男的脖子, 一手指了指自己后背：“这东西, 不是人人都能纹的, 你得找个人算算命，我弄这个之前找大师算过，人家大师说了，百个里也挑不出一个我这样的！”
两人走到十字路口，见路口是绿灯, 抬脚走上斑马线。这时, 旁边一辆车疾驰过来, 等听到动静的时候两个酒鬼已经傻了，脑子转不过弯来，身体直愣愣站在原地，还是肩膀和后衣领被人往后带了一下，那力道很大，直接把他们扯回去了！
前面的货车几乎擦着他们旁边过去，呼啸而去带来的冷风瞬间让两人都清醒了不少。
老警察气坏了：“过马路怎么不看红绿灯，红灯也敢闯，不想活了是吧！”
“不是……刚才是绿灯。”纹身男忍不住辩解，结果眯眼睛往对面看过去，那上面的红灯一闪一闪的，这时候才变成了绿灯。
纹身男埋头，用手在脸上搓了两把，闷闷道：“看错了，兄弟，谢谢你啊……”声音里还有几分醉意。
他这样子，老警察也不放心，这人又是明珊交代过的，他没好气道：“我们也过马路，一起吧。”
谁知道刚过了马路没多久纹身男一脚踩在井盖上，那好好的井盖直接翻了，纹身男径直往下掉。
好在身边跟着两个应对突发情况反应很快的警察，立刻抓住了他胳膊，和寸头一起，把纹身男拉了上来。
几人出了一身汗，寸头的酒彻底醒了，再望着纹身男的目光就有些不太对：“哥，你今天是不是太巧了？”
纹身男心里也有些虚，脊背上的东西重，他坐在地上，后背弯着，地上的影子有种怪异的扭曲感。
不管怎么样，寸头是不敢继续跟着纹身男走了：“哥，我还有点事，早餐就不吃了，咱们改天再聚哈。”
说完，也不等纹身男说话，拔腿就走。
纹身男跳起来骂：“呸，谁是你哥，以后咱们也别见面！我好了和苍蝇似的闻味扑上来，一遇到事了比谁跑得都快……”
小李警员心说，你这情况谁敢挨，要不是身为警察的职责，他也不想管这种事。
……
明珊在宾馆里睡了两三个小时就强迫自己起来了，这具身体还有些没睡够，但再睡下去生物钟要乱了。她简单收拾过后离开宾馆，准备去附近找点东西吃，正好遇到老警察和小李警员带着纹身男过来。
明珊瞅了纹身男一眼，招呼他们一起，去了附近一家很大的早餐店，店内还有包厢，明珊点了一些东西，瞅着警察师徒脸上的同款黑眼圈，问道：“路上怎么样？”
小李警员刚给自己塞了一个豆沙包，好在东西不大，他两口吃完，水都来不及喝就开始摆手：“别提了，我感觉自己经历了一场现实版的 ‘死神来了 ’，打出租刚开始几十米差点儿撞上，走路灯牌掉下来，围栏的架子倒了……”
小李警员总结，感觉像是在取经，好在最后总算把“经书”送过来了。
之前纹身男还挺沉默的，垂着脑袋也不知道在想什么，不过听着明珊和两个警察的谈话，他听出点意思来，路上两个警察和他说了身份，说有个玄学方面的大师让他们关照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