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沉默片刻,说:“不好看。”
皮囊本是身外之物,他从前一点都不在乎,甚至故意在师昭面前露出过本来的样子,想看她有趣的反应。
但如今,他却在心上人面前,在意起外表来。
“只是一些魔纹和刀痕而已,我又不是没有见过,早就看习惯了。”她说:“你的身体,在我这里。”
所以,她又怎么会害怕变得狰狞丑陋的他?
巫羲目光闪动,双手按着她的腰——这就在这具美丽的身体里面,他的身躯化为灵水被她吞噬,如果吞噬她,他才会是完整的自己。
他突然一个用力,少女低哼一声,差点被他撞得哭出来。
“你干什么?!”她有些恼,这人怎么招呼都不打?
他感受着湿软的触感,继续深入,直到彻底和她融为一体,才埋头,用脸颊蹭着她的胸口,低声说:“如此就好了,也算本尊夺回了身体。”
她的身和她的魂,都在勾着他。
师昭愣住,沉默了一下,小声嘀咕道:“你这样,让我怪心虚的……”她心虚的结果便是,微微挺腰迎合,虽然笨拙,但显得颇为努力,把巫羲逗得直笑。
他捏她的脸颊,无奈地说:“这代价未免太简单了。”
她理直气壮:“你都说我自私了,我肯主动一点,你还嫌弃?”
“你是真心想补偿?”
“当然……啊!”
她话音一落,就叫了一声,被巫羲干脆地翻过身子,对方重重压着她,像沉重的枷锁禁锢着她,让她无处可躲。冰冷的大掌拍了拍下方的圆润挺翘,往下用力一揉,揉得她喉间溢出低吟,又被下一波潮水迅速淹没。
“真是惯得你,以为本尊一直都很温柔吗?”
他咬着她的耳朵,慢条斯理,一点点揉捏,师昭在他怀里呜咽挣扎,连直起腰都做不到,像只被关在笼子里的小兽,只能呜呜地哭着,哭得他心都要软成一片。
心越软,下手就越重。
恨不得揉碎了她,再把她捧起来,聚拢一团,看着她从指缝流下。
直到他再次进去,少女才慢慢止住了哭声,身子轻轻颤抖,把脑袋埋进被褥里,恨不得把床单刨出个洞来,躲进去。
他露出了真面目,野兽亮出了獠牙,还是一如既往地凶悍。
什么温柔,什么退让。
她真是被鬼迷了心窍,才会那样以为。
他轻抚着她汗湿的发,沿着后颈一路往下,描摹着漂亮的蝴蝶骨,低低叹息道:“昭昭,真漂亮,想拖回去,藏起来。”她还沉浸在那密密麻麻的感觉中,只将他的话听了一半,以为是调情,迷迷糊糊地应了一声。
他便又笑了。
“罢了,给你自由,终究你逃不掉了。”
魔神俯下身,重新亲吻、轻抚,沿着她凸起的脊背往下,师昭背对着他,总觉得心好像漂浮在空中,总有不踏实感,想回头看看他的表情,却又被他强硬地咬住后颈,“别走神。”
一夜旖旎。
那一夜,师昭感觉到从所未有的温暖与放松。
等天光乍破,阳光透过窗棂,倾洒在床头,师昭似有所感,猛地坐起身,身上的被子滑落,她的衣裳已经一丝不苟地穿好,屋内一片寂静,好似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好像昨夜,只是春\\梦一场。
她望着空荡荡的屋子,沉默了很久,目光有些游离恍惚,突然察觉到什么,她起身走向镜子,微微掀开衣衫,看向胸口。
只见一片雪白的肌肤上,最为贴近心脏的位置,残留着一道浅浅的牙印。
——代表他来过。
作者有话说:
完结倒计时。
还有最后一个剧情转折。
第156章 、完结章
“当年你发下的那句誓言,真的仅仅是为了我吗?”
后来,很多年以后,顾让在与师昭对饮时,终于问及了这个问题。
彼时,两人坐在一棵海棠树下,面前摆着一方长案,懒洋洋地对饮赏花,少年的桃花眼倒映着漫天春色,边饮酒边望着对面的女子。
当时便那么想让他活?
甚至以自己生生世世的命为代价,立下誓言?
师昭动作一顿,抬眼扫了顾让一眼,说:“为什么这么问?”
顾让挠头:“我觉得不对啊,你想报答我,会这么豁得出去?”
就她。
就这师昭?
她会这样不顾一切?不知道的,还以为他顾让才是她深爱的男人。
这少年复活几年,终于问出了这个问题,师昭顿了顿,放下酒杯,拿起壶兀自倒满,一饮而尽,才说:“的确不会。”
“我才不会蠢得把自己赔上。”
何况,她不能保证自己在做那么事之后,被复活后的顾让,还会站在她那一边。万一得不偿失,岂不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顾让笑了,这些年他早就看开了,纯当是与关系最好的亲友闲聊:“所以,这个誓言,对你而言,其实根本无关紧要,对不对?”
“对。”
发不发誓,她都是巫羲的。
师昭也没打算再跟其他人在一起,说实话,她已经不是春心萌动的小女孩了,便是送几个美貌少年到她面前,她也兴致缺缺,丝毫看不上。
“可惜,连我都看出来了,他却不知道。”顾让伸了个懒腰,转着酒杯道:“看来我还算运气不错,误打误撞被他复活了,魔神以为用我换你的誓言,是赚了,结果根本就是白送啊。”
师昭笑,“你就知足吧。”
顾让也笑,随口开玩笑道:“不知足,什么时候你给我弄个长老的位置当当,让小爷我也享受享受被人膜拜的滋味,我才算知足了。”
师昭嗤笑,“那有什么好?”
“不好?”顾让挑眉,盯着她,“不好你还拼命追求?你脑子坏了?”
那不一样。
师昭和他说不清,也许她一开始追求的是人上人的滋味,后来,她也说不清自己坚持的是什么。
也许是执念。
她把全部精力投注其中,她要以此来证明什么。
可真正得到了之后……
她心如止水,谈不上多高兴,亦谈不上失望,只有夜深人静时,她被巫羲抱在怀里,两个人像连体婴一样肌肤相贴,她不喜他透明的样子,在一日日的诱哄中,渐渐看到对方狰狞可怖的身躯。
那时,才稍稍会有那么一丝波澜。
也就一点点。
落子无悔。
她和巫羲之间的称谓,从“魔神大人”与“昭昭”,到互相称呼大名,到最后,熟得不能再熟了,索性连名字都不叫了,直接“喂”“哎”地叫对方。
只有在床榻间,互相动情时,才学着凡人来回叫着“夫人”与“夫君”。
他说:“本尊学习了人间很多风俗,很喜欢‘白头偕老’这个词。”
师昭问:“永生的神,会渴望白头吗?”
“会啊。”
青年抚摸着她的脊背,“本尊永生数万载,不知何谓欢喜、爱慕、怨恨、愤怒,时间与本尊而言,无非是衡量秩序的工具,唯有与你一起之后,短短数年,却体会了从前学不到的。”
“以‘白头’终结‘永生’,对本尊而言,或许会很有意思的事。”
换而言之,活腻了。
师昭捧着他的脸,扬唇笑,在他鼻尖蹭了蹭,睫毛扫着他的脸颊,“可惜,我没活腻,我还要活好久好久,才没人跟你这个老家伙白头偕老。”
巫羲怔了一下,抬手揉乱了她的发,薄唇贴着她的耳根,低低道:“是,昭昭还小。”
“……虽然不大,倒也不算小。”
“对本尊而言,就是小孩子。”
“……”
师昭看着酒杯里自己的倒影,没说话。
顾让挽起袖子,抬手拿起琉璃酒壶,倒满两人的酒杯,“想什么呢?来,继续干一杯。”
“来。”
她回神,端起酒杯,继续与顾让对酌。
两人懒洋洋地晒着太阳,一直喝到太阳落山也无人打搅,也是,如今天下太平,四海归服,妖魔皆消停,压根没什么需要惊动她的大事要管。
日子一天比一天安逸。
灵墟宗也一日比一日壮大,不知不觉间,灵墟宗已有了四个分舵,势力遍布整个修仙界,成为想要修仙的年轻弟子最向往的圣地。
当年的纷争,都消散了。
无人再主动记起。
师昭与顾让告别,沿着山路往下走。
颜胥正在路的尽头等她。
少年站在树下,青衫被风吹起,额前碎发拂动,露出一双清冽乌黑的眼睛。
这些年,颜胥已长成俊朗潇洒、沉稳内敛的首席大弟子,万众瞩目,不可一世,如当年的清言一样,声名鹊起。此外,他还收了几个炼气期的小弟子为徒。师昭一直让他参与灵墟宗各种事务中来,将他当作下一任宗主来培养。
她是仙盟之主,这个灵墟宗宗主的位子,倒成无关紧要了。
都已经快是师祖辈的了。
颜胥远远地看见师昭,抬脚主动迎上来,笑道:“宗主,您跟顾师兄叙旧可还高兴?”
师昭点头。
她往山下走,颜胥背着剑跟在她身后,开始同她说一些灵墟宗新发生的事,以及自己修为上有什么新的长进,师昭慢悠悠地听着,时不时接句话,他便会更加热烈地说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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