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家暗器.暴雨梨花!
灿灿烁烁的金针贴着燕安楠猝然爆炸,宛如一颗烟火在两人之间轰然破开,咫尺之距尽是烟花乍亮般的金线流彩!
时起光放声大笑:“你会在意一根草的性命?你会在意一只蝼蚁的生死?站得高一些,你就是太贱,才会在意同样轻贱的性命!!”
与此同时时起光手腕一振,几道铁链破空闪现,企图锁住燕安楠的四肢向四方拉扯而去;燕安楠旋身而舞,双刀宛如赤红的绫绸,旋甩出烈火一样的暴风,锵然撞开了锁链,缴落了满地的金色长针!
燕安楠泼墨似的长发,在疾风里四散飞舞,女孩嘴里啐掉两根长针,炽烈的眸光燃成了星子:
“放你/妈/的屁!”
时起光的发难连贯得毫无破绽,燕安楠破开金针与锁链,直接等于将要门曝露在了蓝桥春雪的刀锋之下:“牙尖嘴利!”
一道银光凌厉锐进地激射而来,仿佛一道惊才绝艳的长虹,锵锵然撞开了蓝桥春雪!
这道银光蕴含着的巨力何止重逾千钧,强悍无匹、霸道如斯,远远超出了时起光的预计,蓝桥春雪一时间挣脱了时起光的控制,往一旁飞去!
云雀扫了一眼被她击飞的蓝桥春雪:
“……喔。”
好,好,果然是好东西。
果然是绝世好刀,被她的神识正面冲撞,居然连裂痕都没有。
云雀双眼一眯——
刀归我了!
如今云雀用神识强行割开了时起光与蓝桥春雪,紧接而上的攻势暴拥疾卷而来,云雀压着时起光接连出招,不给时起光重新召回蓝桥春雪的任何瞬息。云雀与燕安楠初次配合,竟然连贯得毫无破绽,一时间街头巷尾星火连烁、异彩旋溅,冲击波动甩出一抔抔灿亮的灵子,三人所过之处,留下了一道瑰丽的星河!
时起光的擅长领域本就不在贴身实战,他的专场机关偶又囿于时家人的“御体璇玑”免疫体质,无法冲云雀施展,一时间分外狼狈:
不可能——不可能——不可能!
寻时雨的速度、技巧、攻势,居然都在他之上!
这怎么可能?
她只不过是一个躲在陆鸣萧背后呲牙咧嘴的玩意,要不是半路杀出个陆鸣萧,他时起光早就把她采死了!
“时起光……”
云雀的眼睛犹如两口窅黑的深井,晦暗的天光、森青的锋寒、淋漓的血色,在她眼中浇铸成了不可撼动的冷酷:
“——今天,就是你的死期!!!”
作者有话说:
磷哥,接刀!
第109章 、说第一百零三: 雪恨.六刀勾销
一道炽烈、灿亮、耀眼的流星横划过整个炎虎城!
哗——!!!
所过之处飓风肆虐、砖瓦抛溅、尘沙激扬, 那是云雀与时起光的炼气彼此冲撞之时,迸爆开去的劲烈气流!
时起光胸腑间气血一阵烦恶, 猝然咳出一口腥血来——云雀的炼气太过豪横霸道, 犹如千钧重锤击打在他身上,几乎要撼碎时起光的气府!而女孩的炼气却依旧在狂涨、狂涨、狂涨,转眼间已然突破了十一钱的位阶!
滋啦啦——
天穹之上乌云滚涌, 骤然惊起的疾电掠开明锐的枝状分叉;这一道炫光何其惨亮,猝然映亮了云雀的面容!
襟飘带舞、长发旋溅, 眉眼高悬、半面染血, 泼天的杀意都聚在她清秀的眉峰之间!
她既是疾风、她既是惊雷、她既是火焰!!!
“时起光……”
天水碧色的袖袂迎风怒张、猎猎翻卷,云雀居高临下地垂来森寒彻骨的视线:
“新仇旧恨,都该清一清了。”
.
.
怎么可能?这怎么可能?——这怎么可能?!!
时起光震惊万分之余, 歇斯底里的恐惧简直要从他七窍溢出来:他太惜命、太怕死了,他费了多少气力才寻来这么多上乘鼎炉, 他花了多少心思才爬到如今这个位置, 怎么能死在这种贱/人的手里?!!
——他可是记得清清楚楚,寻时雨后来的下场!
这个小/贱/人虽然在青云宴上风光了一回,又被陆鸣萧从他时起光手里救下,可是那又怎么样?
贱/人就是贱/人, 一辈子也别想翻身!
时起光犹然记得陈家人来讨要陈默恂,寻时雨也不知道跟那小婆娘是什么交情, 居然拼命也要保下她;为了一个素不相识的陈默恂, 寻时雨不惜同时跟时陈两家撕破了脸面——
然后?
然后她什么也得不到, 还把自己赔了进去!
寻时雨真是幼稚,时陈两宗同时施压, 哪里是一个小女子抗衡得了的?
哪里是几个人抗衡得了的?
她以为她在抗衡什么?她在挑战的是整个偃师世家的脸面, 整个偃师体制的威严!
螳臂当车、蜉蝣撼树, 可不可笑?
最后连力挺寻时雨的陆鸣萧也扛不住,从此销声匿迹;陈默恂被陈家接了回去,从此不知所踪。而寻时雨则接受了时家的和解条件,自废去了气府,依照时家长老给出的条件,“安安分分地做深院妇人”。
但是寻时雨犯下的大错,可是整个世家的规矩,哪有裹个小脚、背个女诫就完事的道理?
于是那个在青云宴上,被昭王怼得屏声息气、面红耳赤的时三公子,突然开了口。他说不得昭王,还说不得寻时雨么?
时三公子指认道:“她勾引我!”
——跟她母亲一样的下/贱!
众人大哗,连忙将寻时雨绑至宗祠,杖打五十示众;但是寻时雨命硬得很,仍旧不肯死。
时雨的亲娘提议,不如干脆沉塘,以免多生事端。
时家的女眷们七嘴八舌地纷纷附和,时家的男人们也纷纷觉得在理:
不听话的女人,太危险了!
然而……
这贱/人居然没死成!
.
.
“那是偃师三大宗里,天机变时.时氏偃宗的一个鬼故事。据说是一天夜里,时氏一个旁系后院里传来‘咯咯’的声音,像是机关器运转的动静,又像是成百上千的女人一起在笑。”
“等到白天大家一看,那个旁支的女人全死了。上至家母下至小姐,全被做成了‘人皮偶’,都在咯咯咯地笑呢。”
“这种偃师大宗的后院,男人是进不来的。但能把活人做成木偶的本事,的确是时氏偃师特有的邪门秘艺。”
“一夜之间能把这么多人全做成偶,一定是个本事高超又丧心病狂的女人。外人给这个传闻里的凶手起了个别称——”
“——‘罗刹鬼骨。’”
.
.
时起光倒是根能屈能伸还能弹的橡皮筋,如今再有一万分的不甘,也果断地下了决定:
跑!
如今的寻时雨不知道攀上了哪根高枝,他时起光没必要吃眼前亏,此时大势已去,走为上策!
时起光身上到底有几两真才实学尚且难说,但浑身上下也都是上等的机关,棘手程度仍旧不肯小觑。时起光抽身急急飞掠出去,火急火燎地在心间召唤蓝桥春雪,但通通如同石沉大海、毫无回应!
……寻时雨她到底做了什么?!
此时形势十万火急,寻时雨一招一式都在要他的命,时起光早就乱了阵脚,也忽略了一个事实:
像蓝桥春雪这种等级的神兵,是能开启自己的灵智的。
一个仓皇四窜的懦夫,怎么配召令它的锋芒?
时起光倒也不再纠结,此时怎样都行,当然是活命要紧!他的流云广袖迎风怒张,袖间接连亮起几星异光,那是激活生效的夹子,接连释放出几个遁走的咒术——
神识范式.绝对寂静。
时起光瞳仁震骇地缩成一点,他只见眼前银光陡地一闪,……他全身上下的夹子,通通没了反应!
灵子!
那道银光之前撞飞了蓝桥春雪,此时又抽空了时起光身周的灵子!
这到底是什么神通……
——砰!!!
云雀一脚踏向时起光的胸口,女孩全身的重量都落在这一踢上,把人生生地踩进了地面!青石板轰声碎裂,碎屑纷纷向上崩溅,乱石、尘沙、碎草冲天窜起!
没完!
哗哗哗——
这一踢的威势未减,云雀踩着时起光剐过长街,在地上犁出了一道深沟来!
时起光就算再想端着架子,此时也是头破血流的狼狈相,他拼命挣扎着上望,无意间撞进了一双银色的眼睛。
砭骨刺髓的寒意从时起光的脚底蹿进了天灵盖。
那是云雀的眼睛。
女孩的一双眼睛仿佛两窟灿银色的灵泉,淬冷凝滑的银色流光,正顺着云雀微微下垂的眼角,缓缓流溢在空气里。
这是使用神识时,云雀身上呈出的异象。如今的云雀宛如一尊威武的罗刹,所有恶鬼都要在她脚下战战地臣服。
罗刹鬼骨,名副其实。
此时燕安楠也恰好把人带到,在一旁顿住了脚步:“姨母,就是这个人。”
时起光心里陡然升起了一股不祥的预感——
云雀的脚还死死地踩着时起光,强大的神识范式压住了他的四肢百骸,时起光就算再有通天的法宝,眼下也使不出来半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