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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下第一怎么还是我 (醒冬)


  再说了,这女人一肚子坏水,脑子里的弯弯绕绕就算是霜天晓砚青和殷夜白一块联手都能走迷路,也只有任平生能跟上她的思路。
  他们对此是没什么想法的,什么人适合做什么事,相处多年,心里早就门清,已然有一番默契。
  霜天晓深深看了她一眼。
  素光尘这样的人也会有举棋不定的时候。
  她无奈地苦笑了下,看来在知晓渡劫的打算后,他们的心都乱了。
  问出口之后,素光尘才回过神来,按了按眉心,轻声道:“不用在意我。”
  “我遇到过很多病人,有的在遇到的时候就已经性命垂危。”霜天晓突然道,“这样的病人,往往需要快手,一刻都拖不得,可也有很多的危病之人身体承受不住猛药快手,稍有不慎就扛不过去。”
  似乎有些猜到了霜天晓的意图,素光尘缓缓抬头看着她,听霜天晓继续道:“可这也没办法,大夫吗,一辈子总能遇到过几个,我能做的也只有尽全力保住他们的命,一切治疗的方法,只要管用都可以用,哪怕在那之后他们需要面临持久的病痛折磨,甚至在被救活后也避免不了很快的死亡,过程可能极其折磨,甚至会将这种折磨延续多年。”
  霜天晓静静注视着素光尘的眼睛,手一刻不停地在为她施针,却又像是在给她力量。
  “所以,我只看最后的结果。”
  言罢,造化金针被轻巧地避开,素光尘表情刚缓和些,霜天晓就目露嫌弃:“我一个道成归的医道圣手,用生死人肉白骨的造化金针给你治这疲累之症,真是杀鸡用牛刀。”
  她低声骂骂咧咧着走出去,甚至替素光尘带好了房门,再没问一句关于渡劫之事。
  素光尘坐在榻上,垂眸望着掌心,那里有着唯独她能看见的星线,细细密密地遍布整个房间,无限延伸的尽头仿佛是他们看不明晰的未来。
  “三万九千七百四十六分之一……不,是唯一。”
  最后,她掩面,喉间溢出一声沉郁的叹息。
  ……
  接下来的几日,殷夜白想尽一切办法,阻止任平生去渡劫,甚至在这样的紧要关头和任平生大吵了一架。
  砚青将他痛斥几句,而后把他掀了出去,担心影响后日任平生渡劫的心境。
  殷夜白在院外停留了一会儿,听着里面传出的素光尘冷静的声音:“阵法已经设计好了,我们五个守阵之人的灵力是支撑的关键,届时阵法一开,全天下参与的灵气将会悉数汇聚到平生身上,助她一举渡劫破境。”
  殷夜白听着,心头愈发烦闷,又听见素光尘的声音继续道:“这个阵法,我嵌套了最强的防护阵,阵眼由我亲自来守……你放心,一旦苗头不对,我将变幻阵法,为你抵御雷劫,你找准机会,从劫雷之中脱身。”
  砚青讶然道:“那可是飞升的劫雷,除非应劫者死,劫雷是不会消失的,怎么脱身?”
  素光尘平静到堪称笃定:“我能做到。”
  出于对素光尘的信任,砚青闻言,反倒松了口气。
  但屋内,霜天晓想起那个突然的问题,略带深思地看了素光尘一眼。
  殷夜白回到房间,辗转难眠。
  距离渡劫只有一天两夜了,可他还没有找到任何阻止她的办法。
  连日来的忧心让殷夜白整个人都憔悴起来,根本睡不着,他深夜又起来,在学府内漫无目的地踱步,误入一片花田,是学府的学子们种的花,各色各样皆备,争奇斗艳。
  繁花似锦之中,一丛丛格外不起眼的小花躲在大花的叶片下,避开了月光。
  殷夜白看着那花,想起了曾经霜天晓随口说的灵植知识:“那是寒鸦,有点毒性,但不致命,普通人碰了也就是腹泻腹痛而已,几天就好了,不过咱们修士可千万要注意这种花。”
  “为什么?”那时他茫然无知地问道。
  霜天晓回答道:“这种花又被我们医修称之为信任之花,因为它正常时候的毒性并不强,可一旦被修行之人亲手种下,毒性便会由种植之人注入的灵力决定,所以若日常生活的地方出现了这种花,是非常考验一同生活之人彼此间的信任的,毕竟……谁也不知道这花里究竟有多少毒性。”
  突然的,殷夜白心头一动,一个荒谬的念头不可遏制地出现在他脑海之中。
  阻止不了阿姊渡劫,那……尽可能避免最终那个可能性呢?
  渡劫最开始时劫雷的强度是最弱的,若在一开始就让她失败,是不是就不会出现他梦里那样的未来?
  这个念头一起,就一发不可收拾。
  他难以控制地想着,有尘姐和他们四个在,哪怕最初就渡劫失败,哪怕阿姊会因此重伤,可至少不会丢了性命,还要因此被万人唾骂。
  殷夜白只要一闭眼都还能想起那些人咒骂她的丑恶嘴脸。
  “那个阵法吸光了大荒残余的灵气,她分明是想利用我们去实现她飞升的野心。”
  “她死了一了百了,还带走了仅剩的灵气,我们这些人只能等死了,真是居心叵测。”
  他狠狠一拳打在地上,盯着那朵不起眼的花看了半天,鬼使神差地摘下了那朵寒鸦。
  ……
  渡劫那日,殷夜白镇守西南角的阵位。
  他眸光变幻良久,自己都没意识到脸部肌肉因剧烈的情绪而挣扎扭曲,最终呼出一口郁气,还是将那朵寒鸦种在了离自己最近的地方。
  他极力控制着,往寒鸦中注入的灵力少得可怜,哪怕是少年心的修士,也顶多难受一阵就能将毒性排出去。
  做完这一切,殷夜白心中产生一种难言的恐慌,不知为何,他总觉得自己无论如何都救不了阿姊。
  界外,一双久久注视着这个世界的眼睛露出了满意的微笑,很快闭上了眼睛。
  殷夜白犹豫片刻,想去将那朵花重新摘下来,可已经来不及。
  就在此刻,天地间狂风大作,天色骤变,这张遍及全天下的阵瞬间亮起。
  殷夜白全部的灵力都被抽走,艰难地镇守着这个阵位,再无任何多余的经历。
  不起眼的寒鸦在风云变幻之中兀自绽放着,微弱的毒性随着阵法吸收的灵力一道汇入任平生那头。
  殷夜白心紧绷成一条线,时刻关注着大荒中心渡劫那处的动静。
  第一道劫雷落下,任平生扛住了。
  第二道劫雷,她同样扛住了。
  到第三道时,殷夜白的表情已经有些不对。
  “不,不该是这样的,怎么可能!”殷夜白嘶声道,“怎么可能!”
  寒鸦的毒性现在应该已经起作用了,那一丁点微弱的毒性,不会对她造成致命的伤害,但在这千钧一发之际,足以扰乱渡劫的进程。
  眼下分明应该是任平生运气出了差错,无法继续抵抗劫雷,素光尘改换阵法,将她从劫雷之中保下来。
  可一切都在以殷夜白难以控制的方向行进。
  任平生前半程的渡劫都很是平稳,哪怕后半程遇到了越来越强盛的雷劫,她也依旧扛了下来。
  直到最后那道天雷。
  最后毁天灭地的那道天雷降临之前,她动作突然僵硬一瞬,不知出了什么差错。
  而就在眨眼之间,天雷不留情面地狠狠落下,正中任平生的躯体。
  所有人都来不及反应,她的肉.身和魂魄都在瞬间灰飞烟灭,没有留下任何痕迹。
  天地间,只有身边这朵寒鸦还在劲风中招展着,仿佛在嘲笑殷夜白的愚蠢。
  阿姊还是死了。
  而且……是被他亲手害死的。
  ……
  自那之后,殷夜白就失踪了。
  他甚至没有像自己的预言梦中那样去疯狂的寻找任平生的尸首。
  那日他们亲眼所见,在最后一道天雷之下,任平生身魂具灭,连个尸首都没留下。
  可时间甚至不容他悲伤。
  任平生死后,陨世之劫接踵而至,一大批新的神降傀儡降临,比起之前还有更加强大。
  他浑浑噩噩地拼杀在一个又一个战线之中,像是要耗尽最后的气力去杀光这些神降傀儡,然后再寻处地方,跟着任平生一道去了。
  那段时日他过得不人不鬼,跟砚青霜天晓也断了联系,甚至不知道时间过了多久。
  一波又一波的难民在他的保护下逃往目前还算安全的地方,他身上全是腥臭的血腥气,不知道自己手中杀了多少神降傀儡,够不够去给阿姊赔罪。
  这样浑噩的日子持续到素光尘找到他。
  素光尘见到的殷夜白,和记忆中那个寡言却高傲的少年相去甚远。
  他目光浑浊,血迹干枯在脸上,形成斑驳的血痂,见她过来,也只是麻木地看了她一眼,又继续拿起自己的笛子。
  这把玉笛甚至被他直接当成匕首来用,原本白玉的质地,也同样血色斑驳。
  “打算杀多少算够?”素光尘缓步走近,问他。
  殷夜白沉默地起身,血色残阳在他身上留下晦暗的投影。
  “多少都不够。”殷夜白沙哑地说,“有多少,杀多少。”
  “然后你再去赎罪,给她赔命?”素光尘声音有些沉,听不出痛苦,仍是一如既往的平静和清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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