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群冲上来的魔族叛徒便被一阵气浪掀翻在地。
阎魄可笑的看着这群跳梁小丑,踱步上前:“当了探路的棋子还沾沾自喜的蠢货。”
随后,径直走过这群摔在地上东倒西歪的魔族叛徒。
将手中的长刀一丢,对化作黑色乌鸦站在一旁树上的黑鸦道:“守着饮血刀,这次够它饱餐一顿了。”
黑鸦落地,单膝跪地:“是!”
长刀略过黑鸦,直奔着那群倒地的魔族叛徒而去。
阎魄收起双翼,听着身后传来的哀嚎声,眼中没有丝毫动容。
只是走到私塾门口,紧张的在身上嗅了嗅。
他也是今天才发现的,涂山暮的鼻子灵得很,一点味道都能闻见。
不知道的,还以为这人是狗呢!
阎魄确定没什么味道之后,忍不住在心中调侃。
就这嗅觉,比狗都灵!
小心的往院子走,还没走几步,就听见门边传来咔吱咔吱的咀嚼声。
阎魄目光一凛,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低喝:“谁?”
黑暗中,阿紫懵懵的举起手里的烛台,面前是一堆坚果壳,嘴角还沾着坚果碎:“姑爷?你回来啦?”
“你怎么在这里?”
阎魄刚说话,就见阿紫着急忙慌的伸手在嘴边做出“嘘声”的动作。
漆黑的大眼睛时刻紧盯着他和涂山暮的房门。
阿紫道:“小姐叫我给姑爷留门来着,可别说话吵醒了小姐,她若是知道我偷吃零食,又要没收了。”
她已经被小姐没收了特别特别多的零嘴,多到她这个小貂的心都要碎了的程度。
方才小姐没收的那个袋子,是她平时摆在外面光明正大等着小姐没收的。
脚边那个有小腿高的袋子,才是她真正的零食袋。
指着那个袋子,阿紫认真道:“这可是我的命根子。”
阎魄看着阿紫那个袋子里五花八门的各种零嘴,额角冒出黑线。
大半夜吃这么多,他要是涂山暮也会干预一二。
“好,那我先进去了。”只是阿紫又不是他的下属,这点闲事他就不管了。
负手朝着房间走去,就听见身后的阿紫压低了嗓音道:“姑爷,下次你再大半夜跑出去,我再给你留门!”
阎魄本就心里紧张。
今日是新婚第一天,夜里要和涂山暮单独相处,他远没有面上表现出来的那么轻松自如。
况且,他刚刚还出去打了一架。
骤然听到阿紫这话,阎魄脚下一个踉跄,好在最后一秒稳住了,没有在房门口摔一跤。
只是不等他平复心情,房门倏地打开,面沉如水的涂山暮站在门口。
阎魄站稳,脸上刚要浮现出笑意,试图打着哈哈将这件事情略过去。
却敏锐的察觉到涂山暮的表情有些不对。
那双眼睛打量着自己,毫不收敛,透着无所顾忌的侵犯。
“相公?”涂山暮的声音清冷,与白日里带着江南软语的腔调完全不同。
“娘子!”阎魄心中不解,面上却不动声色。
“有张药方,我突然有些想法了。你先去休息,我很快回来。”
如果说,之前的涂山暮说话语气中带着不容拒绝的腔调。那现在的涂山暮就隐隐透着威严。
威严?
阎魄实在是难以将这个词和遥水镇的暮大夫联系在一起。
还没有来得及深究,涂山暮披上外袍,朝着后院医馆的方向走。
绕过走廊,还能听见阿紫的惊呼,和坚果撒了一地的声音。
阎魄站在门口,目光没有从涂山暮的方向移开。
这真的很不对劲。
此时,黑鸦也回来了。
没有走正门。
而是化作乌鸦飞进来,见到阎魄后,才双手捧着长刀交到阎魄面前。
“尊主,饮血刀这次之后,想来两个月都不需要再去山中斩杀野兽采血了。”
阎魄收回饮血刀,稍稍颔首。
对着黑鸦勾勾手指:“我刚刚发现,那暮大夫好似变了个人。”
黑鸦睁着茫然的眼睛,伸手在后脑勺抓了几下:“怎么变了?”
阎魄沉思片刻,道:“变凶了。”
和之前的涂山暮比起来。
他刚才见到的那个,明显更凶一些。
好像他不应声,随时都能动手一针扎在他死穴上似的。
“尊主,暮大夫是不是生气了?”黑鸦觉得自己智商上线,双眸发亮的说:“肯定是的。这才新婚第一天,你晚上就不见踪影,暮大夫是不是以为你出去鬼混了?”
阎魄听了,猛地生出一种“我怎么会问他这个问题”的荒唐感。
然后就听黑鸦又自顾自的分析:“你昨日就没有洞房,今日白天的时候还不让暮大夫把脉。到晚上又不见了人影。尊主,我在茶棚的时候听过,像这样的,那都是声名狼藉的浪荡子做出来的事情。那些姑娘说起来的时候,可伤心了,眼泪止都止不住。方才暮大夫的眼睛,红了没有?”
原本阎魄还觉得黑鸦胡说八道。
可听他这么一分析……嘶!有道理啊!
阎魄如今对涂山暮的感觉,更多的是愧疚。
这百日内,只要不洞房,他什么都愿意配合涂山暮。
现在一听自己伤了人家姑娘的心。
再联想到白天看到涂山暮偷偷拭泪的样子,阎魄心里也不好受了。
自己好像是有点过分了。
“我没注意啊。可能有点吧。”阎魄倒吸一口凉气,双手环抱在胸前,问:“那我现在怎么办?她现在跑了啊,明日私塾要开始授课,我们今日的四个时辰还没开始呢。”
八个小时。
大部分时间只能靠晚上睡在一个房间里刷。
剩下的时间,白天一起吃饭、说说话、逛一逛,差不多也就补齐了。
要是今天晚上涂山暮不回房,他明日难道还要一个劲的粘着涂山暮不成?
同时在担心这个问题的,并不只有阎魄一个人。
药房里,涂山暮双手撑在桌上,哈哈的冷笑:“你开什么玩笑,你要试试突破同心果的限制?我要是有办法突破,我还成亲干什么?”
下一秒,表情又变了,声音也低沉起来:“你不试怎么知道?我堂堂妖尊,要我和那个男人出双入对?不可能!”
作者有话说:
小阎:鼻子比狗都灵呢!
或许,狐狸属于犬科呢?(狗头)
——
今天出去了,存稿在电脑里,外面更新不了。
急死我了!
补充一下:阿暮在这里不是圣母哈,也不是说因为职业所以矫情什么的。而是她穿越,从人变成了妖不说,还要因为是妖王的女儿经历各种厮杀。前文提到过的,小阎说老妖王不是个好东西。阿暮会有两个人格,是和她经历有关的~这些后面都会随着掉马慢慢解释清楚。
第006章 没有!
“所有记载同心果的记录都写的清清楚楚,不是没有前人与你想的一样,可最后都是内丹破碎,或者陷入幻境中道心崩裂。既然如此,那我当然选择最优解。阎夫子一没有反抗的能力,二是个病秧子,那方面还有问题,你有什么好担心的?”
涂山暮不解妖尊为什么不能接受这个解决方案。
她们是一个人,又不是一个人。
共存了几百年,她依然不懂妖尊到底在想什么。
她们是最亲密的,妖尊语气里又总是带着嫌弃。
大概是感受到了涂山暮的不满,妖尊的反应也没有方才那么强烈了。
只淡淡的说:“我就是不愿意!”
“明明是你来了人间之后就变了。在妖界的时候,你不会如此心软,也不会总是瞻前顾后。那时我们的目标是一致的,这一路走来,我们依靠过谁吗?男人?你可别忘记了,若不是老妖王,我们又如何会变成现在这样?”
妖尊的话,也让涂山暮有些动摇了。
她知道。
按照现代医学,她这是典型的分离性身份识别障碍。
也就是人格分裂。
难以接受穿越,又在老妖王养蛊一般的教育下厮杀,涂山暮的自主人格逃避,分裂出了妖尊这个第二人格。
如果不是妖尊,她只怕早就在老妖王的手中死了。
和有些人格分裂的情况不同,她们一直都相处得很好,彼此知道对方的存在,甚至可以像现在这样对话。
日常相处中,修炼、厮杀,也从来都不会是某个人格一力承担的事情。
因为妖尊的存在,涂山暮才不会觉得这场穿越是那么的恐怖。
“好。”涂山暮也不忍心拒绝妖尊,但她也有前提条件,“按照记载,若是一直都没有相处,五个时辰后就会开始有反应,若是五个时辰后你我都无法承担这个后果,你就要在这件事情上听我的。”
大概是意识到妖尊不愿意接受,涂山暮又道:“别反驳。同心果是意外,阎夫子也是无辜的。他不过是个凡人,而且还身患重病。天狐血脉可以让我们勉强撑到最后,可他不行。一旦阎夫子的身体出现任何状况,我都会终止你的试验。”
妖尊沉默了片刻,没有再冒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