鲛人族长道:“我凭什么相信你们不是盗墓贼。”
“这……”许悠悠正想解释,忽而他腰间的荷包一动,那小孩从里面钻出来。
鲛人族长与老者见到这孩子的容貌都惊呆了,这孩子长得与她女儿小时候实在是像,老者上前,仔细观察着这孩子的容貌,震惊地看向族长,“这……”
鲛人一族的族长看向许悠悠,她疑惑道:“他是我在路上遇见的孤魂野鬼,我答应他会为他找到娘亲和他爹,怎么了吗?”
“孤魂野鬼?”鲛人族长念着这个词,不禁有些伤感,若这个孩子当真是她女儿的孩子,那么这些年,他也死了,可见他的女儿过得有多么不容易。
“告诉我,你娘是谁,她叫什么?”鲛人族长蹲下来,问小孩。
小孩挠挠头,“过了太久,我已经记不得了,只记得娘亲长什么样还有我阿爹的气味。”
说着,他看向裴栖寒,蹲蹲地跑过去,又想着去拽他的衣袖,抱他大腿,只可惜,没了那道符咒,他是个孤魂野鬼,触摸不到人的实体。
“阿爹!”
“我不是。”裴栖寒道。
小孩被拒绝后很是苦恼,一脸委屈地看着裴栖寒。许悠悠瞧他可怜,从裴栖寒身上取下当日才从这个小孩身上取走的黄符,重新贴在他的身上,“你别不开心了,我说了,我会带你去找的你的阿爹和阿娘的。”
她想了想道:“可能只能够找到你阿爹了,你阿娘说不准都已经进入轮回了。”
“没有,阿娘没有。”小孩斩钉截铁道。
许悠悠问:“你怎么知道?”
“我见过我阿娘,可是她已经不认我了。”小孩哭着说:“我就想把我阿爹找来,只有阿爹来,阿娘就能够认我了。”
原来,这小孩伙一开始找到他们就有所图,还瞒报。
鲛人族长听闻这个小孩说见过自己的阿娘,便慌忙叫人找来一副画像,放在这个小孩面前给他看:“你快瞧瞧,你阿娘可是长这样?”
“没错,她就是我娘!”
“快带我去找她!”鲛人族长说。
小孩犹豫着:“我是在海边看见阿娘的,她说她想要回家。”
若是鬼魂死后一直不入轮回,便是心中有怨气,需要让人度化。
“她在等阿爹回家。”小孩看向裴栖寒,“爹,跟我回去见娘亲。”
裴栖寒正欲开口,许悠悠一手覆盖在他手上,在他耳边说道:“师兄,你先别着急否认。”
若是她能够帮助这个姑娘进入轮回,也算是帮助了这个鲛人族族长,想来有了这件事情作为辅助,他就能够帮助他治腿。
她将自己的构想说出,几人达成协议,她们一行人跟着小孩去了一处海边,果然见到了一个女子伫立在海边,她望着大海,像是在思乡。
小孩跑过去,喊:“娘亲!”
那女子懵懂的回过神来,看着小孩问:“你是谁?”
“你看,娘亲已经不记得我了。”小孩苦哈哈地说道。
鲛人族族长见到自己的女儿,老泪纵横,“真的是你,我的女儿……”
“您是?”
“你为何一直看海?”鲛人族族长问道。
女子答说:“似乎是在等人,又好像想回家。”
她在这里已经徘徊了很久,一直都没有等到她要找的人。
“你是在等你的丈夫?”许悠悠问。
“或许吧……”她的眉眼很是惆怅,她看着海,眼里也倒映着大海的深幽。
容恕忽然注意道一股气息朝着许悠悠攻去,而在这股气味里,他察觉到一个神秘的气息,于是便敏锐道:“吞海幡!”
说着,他先行一步,朝着沙滩上追去,许悠悠也跑了过去,裴栖寒随行。容恕和那人交手,结果被他打伤,许悠悠赶到时就看见了这人身上的戒脉。
她愣住,云陆上只有三个人得过天罚,张时润,杜闻雨,裴栖寒。
“他是杜闻雨!”许悠悠道。
杜闻雨似乎是处在天罚发作期,他脖子上的戒脉盘踞着,和众人交起手来时候戒脉便爬上他的脸。
难怪这个小家伙会说裴栖寒是他阿爹,身上有着他爹的气味,难不成是天罚带来的特殊气味?
杜闻雨闪身路过许悠悠的身侧,皱起了鼻子,颇为嫌弃说道:“难闻。”
“容恕,你先住手。”既然确定了他是杜闻雨,接下来的一切应该会好办不少。
只是奇怪,为什么杜闻雨也会觉得她身上难闻呢?先前,张时润也这么说。她百思不得其解,只能将原因归咎为,许是他们有病。
“你是杜闻雨?”许悠悠问。
“你怎么知道?”
“你为什么会想着对我出手?”许悠悠不解说:“我身上是有什么值得你惦记?”
杜闻雨说:“我需要一个媒介。”
“做什么?”
杜闻雨:“治病。”
他已经不知道在这个世界上游荡了多少年,身上总有一些黑线缠绕他不记得往事,浑浑噩噩的还有锥心之痛,这么多年探索下来,他得知自己身上这病症叫做天罚。寻觅多年,他终于找到了可以祛除天罚的办法,只是差一点媒介,但能够让他上达神明的媒介却难找,云陆灵气稀疏,身上富有神气的人更是如凤毛麟角,他遍寻不到。
如今,倒算得上是无心插柳柳成荫。
许悠悠眼眸亮起,不可抑制地有些激动,高声道:“你知道如何消除天罚?”
容恕看着无比惊讶的许悠悠,不解道:“你这么高兴做什么?”
许悠悠不理会容恕的话,反而是一个劲地向杜闻雨确认:“你真的可以解除天罚?”
“试一试或许可以。”杜闻雨说。
许悠悠当机立断道:“如果你愿意教我,那我也可以帮你。”
“成交。”
……
天色忽变,杜闻雨随即画起一个阵法,他邀请许悠悠走入阵法中央,她才迈出步子,便被裴栖寒拦下。他眸中很是担忧她,似乎是不愿意她去,这一切对于他来说都是未知的,而未知就代表着危险,他不愿意许悠悠被卷入危险之中。
“师兄,没关系。”许悠悠安抚好裴栖寒,她随口问:“这是什么阵法?”
杜闻雨说:“诏罪阵。”
他的目光看向她:“学会了么?”
也不知道是不是她在阵法这方面有天赋,杜闻雨画出的召罪阵她只看了一眼几乎便已牢记在心,杜闻雨从旁叮嘱道:“这阵法,需设在受罚者出生之地。”
出生之地?想来裴栖寒应是在万山界出生的,这也就是意味着他们还需要去一趟万山界。
忽而,阵法周遭的金线围绕着她迅速转动起来,冥冥她似乎是听到了神明的低语,随即海岸边波涛汹涌。另一边,上涌的海水即将将那女子淹没,小男孩焦急地想拉着她的娘亲往岸上走。
阴云密布,轰隆隆的雷声就要落下,女子单薄的衣衫在风中似乎要被折断一般,当第一道雷声落下的时候,她混沌的眼眸中骤然清明,“他回来了。”
众人正不明所以,女子便转头往岸上走去,她赤着脚一步一步地靠近杜闻雨的诏罪阵,回忆往事一点一点零星地涌入她的脑海中。她终于记起,她一直在等的人就在他的眼前,她在等她的丈夫。
只是在这过去的数百年里,她在等待中忘记了她想要等待的人,而是只单单记得等待这一件事情。
阵中,杜闻雨忽而呕出一口鲜血,倒地不起。许悠悠周身的金线消失,她的脸色沉了下来。阵法暗下去,她知道杜闻雨的诏罪阵失败了,从前他的手里沾了许多鲜血,即便经过长久的岁月冲刷也无法洗净,他身上背着沉重的血债,神明不肯原谅他,不肯对他施以原谅。
即使是失败了,杜闻雨也坦然,他嘴角勾起一抹嗤笑,旋即一个女子在他身前蹲下打量着他,眉眼如故。
“你是?”他觉得这个女子很是熟悉。
“我一直在等你……”女子说道:“你说过,要我等你回家的,你不记得了?”
杜闻雨的戒脉爬上脖颈,许悠悠走过来解释:“他发病了,会不记得前尘往事,你……是他的妻子吗?”
女子点点头。
“那……”许悠悠委婉地说道:“你还记得,你已经死了吗?”
“我已经死了?”女子问出这话的时候没有太过吃惊,她的视线越过众人看向远方,暮色将至,鬼差来了。
小男孩连忙跑过来,拉着她娘亲的手就要躲起来,许悠悠半蹲下身安抚他,“或许,你们是时候该回去了。”
入轮回,迎接来世。
女子问她:“他还会记得我吗?”
许悠悠摇摇头,杜闻雨这情况天罚怕是会伴随着他终身,不死不灭,带着痛苦在世上赎罪,想不起从前。她心中其实很害怕,她怕裴栖寒也会变成杜闻雨这样。
女子看了杜闻雨一会,到底是她等了两百年的人,总归是舍不得。她开口试探着询问杜闻雨一些问题,可是问着问着,她自己也迷糊了,以往鲜活生动的回忆一下子变得模糊起来,两百年太久太遥远,情浓化作执念,她一直在等待着远去为她寻药的丈夫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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