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房间,裴栖寒仍是在屋子内等她,许悠悠走进去,摸着自己的额头,想到神交着两个字就觉得难以启齿,“师兄……我。”
裴栖寒看着她的动作,道歉道:“未经允许,冒犯你了。”
“不……不冒犯,不冒犯。”她脸一红。
裴栖寒走过来,将头覆盖上她的额头,又摸了摸她的脸颊,她的后颈,感受着她的体温,已从过度灼热转变为正常体温。他的手很冷,放在肌肤上有冰凉的刺激感,更别提他还有意无意的似藕断丝连的用指腹轻轻刮蹭着她的皮肤。
本来只是很正常的接触,但只要这个人是裴栖寒,那么她总会多一分遐思在其中,哪怕他本人并没有这么想过。
“好全了?”裴栖寒道:“你昏迷中一直喊疼,身体被灼烧生了红热,我只好——”
“我知道,师兄都是为了我。”许悠悠笑道。
裴栖寒摸着她额间的印记,眸中不舍,“你若是想解除,我——”
“不想,不想。”她头摇得跟个拨浪鼓似的,慌忙说自己不想,生怕裴栖寒会误会,“这个印记在额头上也很好看的,我喜欢。”
甚至,她完全不介意裴栖寒多来几次。
“你怎么突然会痊愈?”裴栖寒问她。
许悠悠思索着,“我也不知道,我一醒就看见你了。”
“如此。”裴栖寒便没再多问。
许悠悠说出自己的疑问,“我还正奇怪的,为什么玲珑镯会没有作用,为什么我被摄魂怪吸去魂魄后与其他人不一样?”
“那些光团,到底是什么?”
曾经裴栖寒对她说她身体里面的光团是天地间滋生的灵体,但是现在看来又不像,摄魂怪会吸收天地灵体么?
“师兄,我想试试那些光团。”说着,她就要取下自己腰间佩戴的镇灵玉,将自己的额头往桌子上撞去,裴栖寒阻止她的动作。
“不可,危险。”他忙捂住许悠悠的额头,摇摇头。
“在我弄清楚之前,不可再以身放险。”他叮嘱。
“嗯。”许悠悠只得点头。
他又撑不住要坐下,许悠悠连忙将人扶去自己的床边坐下,“师兄,怎么样才能够减轻你的痛苦?”
“悠悠。”裴栖寒闭着眼,将她的头按过来。
两人贴额,她额头上的印记泛出一道蓝光,裴栖寒的神识再度进入她的心海之内。先时,她晕着,故而情绪和触感比不得如今这般强烈。
她似乎是被他紧紧地攥住,如同捧在手心里,又似被他按在心口上。心蓬勃的跳动着,身随浪潮沉浮。
许悠悠从中抽身,流了一身的汗。
“我……”她有些不好意思。
“悠悠,我——”裴栖寒顿住,“不要离开我。”
“我永远都不会离开你的。”这个承诺她都不知说了多少回了。
“好。”他应声,尤为郑重。
方穆和司徒雁中途来慰问过许悠悠,问清楚当时他的情况,被容恕和她一起糊弄过去。
三日后,江邑的雨就会停歇,届时她就和裴栖寒一起回铜临山。
这日,姜婴与集市中斩首,许悠悠过去看,姜婴跪在地上,先前囚车经过街道姜婴的身上都被泼了不少的菜叶和鸡蛋。
“他真的是真凶么?”许悠悠问容恕。
“当然……不是。”容恕道:“不过他也有包庇之嫌,是他自己要为容见俞做替罪羊,这是他自己的选择。总算也能给江邑和这云陆的百姓有一个交代。”
许悠悠深吸一口气,道:“等我回去,我一定会把这件事情查清楚的。”
就在姜婴要被斩首的时候,刽子手的大刀忽然被人击退,有一个黑衣蒙面人过来救人,许悠悠道心不好。容恕过去,与黑衣人缠斗在一块,没几招的功夫,蒙眼眼便落败在容恕的手底下。
容恕扯开那人的面纱,竟然是缥缈宗的弟子。
“怎么会是你?”容恕皱眉问道。
缥缈宗的弟子道:“姜婴不是这件事的真凶,我了解他的为人,更不能看着他白白去送死。”
姜婴站起身,说道:“我并不无辜。”
容见俞做这些事情的时候,他无意撞见过,他都知道,是他一直都在包庇。
那人气道:“就算要伏诛,今日在这断头台上的也应该是容见俞。”
“我是她的丈夫,理应当撑起一个丈夫的责任。你不懂,我爱她。”姜婴说着从旁取下一把剑,自刎。
飞溅的血喷下来,许悠悠害怕地闭上了眼睛,从后面伸出来一只手,替她遮住这般血腥的光景。
“师兄。”是裴栖寒。
“怎么跑到这里来了。”他问。
许悠悠转身,钻进他的怀里,有点难过。
她不知道她的选择是不是对的,她想救很多人,但是她最想救的还是裴栖寒。如果在这个时候挑起铜临山和七善门的争端,裴栖寒一定逃不出这个旋涡。
“师兄,我们以后离开铜临山好不好?”
起初裴栖寒没有回应。
她等了一会,他才说好。
*
江邑的事情总算是告一段落,许悠悠临行前总算是见到了贺生,他们还有道别的机会,她问他:“你还会铜临吗?”
贺生说不,他不回去。
许悠悠表示很欣慰,“也对,铜临山不是一个好去处,但是那之后你打算去做什么呢?”
贺生说:“四海为家,无拘无束。小师妹,我能有今天还要感谢你,要不是你,我可没有这么多够我挥霍的资本。”
许悠悠笑道:“行了,你心里感谢我我已经很开心了,你嘴上说出来怪肉麻的。”
“你什么时候也会离开铜临?”贺生笑笑,问。
“应该快了。”许悠悠回答说,她会离开铜临的,带着裴栖寒一起,这是她想了很久的事。
“再见。”两人算是告别。
许悠悠一一同江邑众人道完别,最后走过容恕身边,他背对着她,依旧是火红的衣袍,许悠悠喊他时他便转过身来,与众不同的是,他脸上带着一个面具,见她愣住,他俯下身,将面具摘下逗她道:“小先知,我们东阜再见。”
这个面具是他们初见时容恕脸上的恶鬼面具,他一番俏皮的举动将临别之时的悲伤弄得荡然无存,她不禁莞尔,扬着眉眼对他道:“再见。”
此时,她已经能够熟练的掌握自己的那把破烂玩意,她阻止裴栖寒召出自己的惊鲵剑,原因是,他的伤势还没完全痊愈,而她已经拥有了能够搭载他的能力,她希望裴栖寒也能够依靠她。
“师兄,你就相信我吧。”她的话里多多少少还带着一点点哀求。
裴栖寒被她弄得心痒,他并非不信任她,只是他觉得在他们这段关系中,他应当是被依靠者,拗不过许悠悠的哀求,他点头应道:“好。”
踏上剑刃,许悠悠对他说:“你不能就光站着啊,你得扶住我的腰。”
见裴栖寒还不伸手,她一把拉住他的手就往自己的腰上放,笑嘻嘻颇为自豪地对他说:“就像这样,你要抓紧我才行。”
“好。”他的这句话说得分外宠溺,“还有呢?”
“唔,我想想。”许悠悠浑圆的黑眼珠子在眼眶里转了一圈,没有想到,就分外自然又无赖地和他说:“暂时没有想到,等我想到了再加。”
“好。”
两人御剑向高空上飞,风自往许悠悠脸上灌。在江邑的时候,她都是低空飞行,现在来个高空作业她还真是不大习惯。
从前在化灵秘境的九州神祭上,她还被天梯给吓得腿软。裴栖寒微微俯下身子,将脸贴在她的肩上,将她的重心稳住。其实能稳住重心的方式有很多种,偏偏他就选择了最为暧昧的那一种,许悠悠心中偷着乐,为了让自己瞧起来矜持些,她强压下自己上扬的嘴角,不显山不露水。
从前一直都是她在猜着裴栖寒的心思,如今怎么说也得轮到他来猜她的心思,所谓风水轮流转,她跟着裴栖寒跑了那么久,他这么着也得追求她一会会才行。
裴栖寒对自己异常的行为做出解释:“我看着你。”
想来他说这句话的意思应该是看着她往前飞,避免她出意外。可是他这样的姿势,让人稍稍动动脸颊就能够蹭道他的脸,这谁还能专心制自往前飞。
而裴栖寒握在她腰间的手不知何时已经环抱着,这种更加亲昵的姿势,使得许悠悠心猿意马。
他对自己这样亲近是有意为之,还是情不自禁呢?既然都这样了,他怎么还不表明心迹。
许悠悠脑子里全是缠绕着这样的疑惑,故而只知道施展起法术一个劲的往前,并没有看路。
她前面出现了一个白鹤都没有看见,差点就要撞上,裴栖寒反应及时,双手覆盖上许悠悠的手,改变御剑的方向,这才避免了两人撞上去。
“小心,看路。”裴栖寒提醒,许悠悠嗯了一声,有些不好意思。
她说道:“师兄这样,我没兴情看路。”
“那这样。”裴栖寒松开自己的手,和她保持距离。
“不是,”她也没想过要让裴栖寒松开啊,就不能想一个折中的办法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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