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前,一人一怪抗衡已久,早已是伤痕累累,邵云程这才能够凭借着自己金丹期的修为从而来与犀怪抗衡。
“裴师兄,你没事吧?”他问。
犀怪这一击未曾得手,便往后退去,邵云程警戒着转身,裴栖寒已翩翩站起,对着他轻微颔首。
这情形与她的想象差距甚大,许悠悠开始怀疑自己的判断,难道邵云程是真心对裴栖寒好的么,先前的那些都只是她自己的臆想?
犀怪没在趁胜追击往上攻来,见他们二人在此,隐隐还有退却之势,裴栖寒问道:“你怎么在这里?”
即便邵云程方才确实是帮了他……可是,对他用追踪阵,这个事实确难以让他接受。他将自己与常人的界限划得异常明晰,邵云程这么做,显然是越界了。
“裴师兄,这犀怪凶猛异常,非一人之力可以匹敌,我思来想去,觉得裴师兄可能会需要我的帮助。”邵云程答道。
裴栖寒盯着他的眼眸,道:“这是竞猎。”
邵云程垂下头,呈现出了一副被人冤枉过后的委屈之态,“这是竞猎不错,可我从未想过能与裴师兄争这犀怪的妖丹,你我实力天差地别,我若是真将犀怪的妖丹拿回去,旁人恐怕也不能信服。裴师兄是我的朋友,我希望可以帮你,哪怕只是尽微薄之力也好。”
裴栖寒选择相信他的话,两人合力追上犀怪与其缠斗,而邵云程也是尽心尽力,是真的在帮他。
既然邵云程是真的在帮他那为什么还会出现那样的事情?
她正奇怪着,身后有一人从旁走出。
“你是不是在想,邵云程为什么会救他?”这声音的主人是陆息。
许悠悠愕然,“你能看见我,你认识我?你真的是陆息么?”
四年前的陆息……四年前的陆息认识她?
陆息一语道出她的疑惑,“当然,你是我最好的徒弟,我怎么不会认识你呢?”
许悠悠面带疑惑说:“可是这里是裴栖寒的记忆,你怎么?”
陆息对许悠悠的迟钝笑着摇摇头,他漫步过来摸摸她的头,温柔地告诉她:“或许你不知道,这往生魇是出自我手。我在造出这个东西的时候,残存了一抹意识在里面。”
这一抹意识会与外界隔绝,与主体无法联系,永远的留在这里。
“既然是这样,那师父你就告诉我出去的方法吧,他也是你最得意的弟子啊!”许悠悠期待地看着陆息,尽管她觉得陆息不是一个好人,可是他待她是好的,就像是对待自己孩子一样。
“你们不能出去。”陆息平静地回答。
“为什么?”
陆息笑说:“我留在这里,就是为了让进入这个往生魇的人出不去,进来的人在这里耗死了一批又一批,我没想到有一天会在这里遇见他,也许他曾经是我最得意的弟子,但他现在已经不是了。”
说到这里,他停顿一下,看着许悠悠眉眼间尽是满意之色,“当然,最令我惊喜的还是你,我没想到如今的你已经这般出色,为师心甚慰。”
“出色?”有时候她真的会弄不清楚陆息的想法,裴栖寒功法一年一年地往上窜升,也才能勉强满足陆息的要求,而她现在才只是一个练气期的废柴,他竟然会赞赏她很是出色。
“我一直不明白,为什么师父会对我这么好。”她说。
在铜临山陆息便时常对她挂着一幅笑容,如今到了这往生魇中,他的笑容也没有褪去。而她在裴栖寒的记忆中看见的陆息甚少会露出这么开怀的笑,他向来过于严厉甚至是严肃的。
“师父对你这么好,自然是因为你值得。”陆息说。
许悠悠不时往水镜中担忧地瞥一眼,见他们二人还在同犀怪缠斗,她便又分出心神和陆息说话,“我在一个能照应过去的水镜中看见了自己的过去,为什么没有我自己的过去,为什么我会看见一些不相关的人,师父知道这其中的缘由吗?我记不起来自己的往事,时常好奇自己的过去,我想要师父为我解惑。”
“你好奇自己的身世?”陆息问她。
许悠悠用力地点点头。
她没等来陆息的答案,而是等来了他一句不错。
“什么不错?”
陆息:“你比我想象中的更加优秀出色,你既然能追着你师兄来往生魇,那你师兄可待你好,他喜欢你么?”
“这……”许悠悠语塞,问着问着陆息这么还说起她的情感问题了,既然他不愿意回答自己的问题,那她也不要言说,“我不知道。”
陆息无奈笑笑,“还和师父闹起脾气来了。”
“因为你没有回答我的问题。”许悠悠道。
“现在还不是时候,总有一天你们都会明白为师的良苦用心。”陆息道。
许悠悠赌气之余,忽而细思极恐,她抓着自己的衣角,迟疑着,喉间突生干涩的痒意。
陆息制出的往生魇为什么会在罗颂手里?她曾在罗颂和陆息身上感受过同样的亲昵之感,罗颂和失踪案有关,她不记得以前的事,她没有自己的过去,陆息一直在关心她与裴栖寒之间的关系,为什么呢?
她渐渐不敢往深了想,只好出言试探陆息,问:“师父可曾听过罗颂这个名字?”
这个往生魇是陆息于裴栖寒十七岁所制,而今裴栖寒二十有余,他与外界隔绝长达三年之久,即便是不能听闻任何消息,他也能从两人入魇以及许悠悠的话语中推断出自己想要得到的讯息。
“你遇见他了,还是你根本就没有忘记他?”陆息不曾否认。
许悠悠虽已有推测,听闻陆息不曾否认依旧是难以从震惊中回神,“这一切的背后,都是你在操控着么?”
陆息了然,“原来是遇见他了。”
“你……你回答我的话,她们是不是都是你害的?”似乎是有一口气堵在胸口,对于这个真相她根本无力接受,陆息不仅仅是害了裴栖寒,还害了全天下那么多女子,而罗颂是他的帮凶。
想必师南渡说得复兴大业便是陆息加诸与裴栖寒身上的仇恨,他说过他的母族都在一片火海中消亡殆尽。而裴栖寒却不认识师南渡与罗颂,这只能说明,陆息所做的这些事情都是背着他在进行。
“这很很重要?”陆息问。
“那可是一条条人命,难道不重要么,你杀了她们夜夜可曾能安心入眠?”她已有哽咽。
陆息平静道:“我手上沾过的血多了,不差这一点。攸攸,师父每晚确实是睡不着,却不是因为我是所杀的那些人,而是因为那些我无法拯救的,在火海中丧生的族人,每每想起便如一根钢针在头颅内翻搅,辗转不得安眠。”
许悠悠不听他的辩解,“你杀了她们是想要做什么?”
“你果然完美,”陆息赞赏地看着她,“你的心智感情都比为师想像中的更加成熟。”
陆息俯下身,目光落在许悠悠身上,仔仔细细地打量着她,一丝一毫地细微之地都不放过,“你日后还会变得更完美。”
许悠悠抱臂往后退过几步,陆息看在眼里并未阻止她的行动,而是安抚说:“你不必怕我,在这个世界上我是唯一一个你不用惧怕的人。”
“我不会再相信你说的话了。”许悠悠摇摇头。
“所有人的话你都可以不听,唯独师父的话不能,这是规矩。”陆息重拾起他的威严,不再与许悠悠争论,反而指着水镜说道:“看,你师兄,他不听师父的话,这就是他的下场。”
许悠悠将目光缓缓挪移到水镜之中,他们虽然已同犀怪再次相搏许久,但只有裴栖寒身上的伤势明显加重,邵云程看似在帮他,实则每每到了关键处便会找各种理由灵活地躲开,裴栖寒将自己的背后交给他,结果那犀怪屡屡从他的背后进犯,他渐渐收起自己的信任,孤身去抵挡犀怪。
“师兄,小心身后。”邵云程看出裴栖寒不愿意在带着他,便退至他的身后,在裴栖寒全力与犀怪抗衡的时候,出言提醒。
仅仅只是出言提醒,他让裴栖寒小心身后,他就在裴栖寒的身后却并不打算替他出去身后的隐患,而是冲上前来与他一起抵抗犀怪的进攻。因着他的助力,裴栖寒分出一半心神去观察身后的情况,他以为邵云程上前是因为他身后的东西很难对付,可他侧目回望,身后空无一物。
没有危险的妖兽,也没有值得他小心的东西。
忽的,邵云程帮衬的力道从一旁撤去,他来不及反应,犀怪得了空子,以强力朝裴栖寒的胸口赚去,他快步频频后退,直到一把长剑横抵在他的腰间,两力夹击,犀怪的长角刺入他的胸膛。
他是一个习惯于忍耐疼痛的人,可当犀怪的长角刺穿血肉之时,喉间怎么也压制不住疼痛带起的颤抖喊声,他吸着气,肺里恍惚是起了刀子,背后抵着的长剑仍在使着力,将他往前推。
十六岁的裴栖寒怎么也没有想到,他视作朋友的人会背叛他,甚至于想要将他置于死地。
“邵云程!”所有的血色与疼痛终究是抵不过少年心性,他咬牙一手握着犀角一手持剑,在绝境中爆发,挥剑将犀角斩下半截,力竭之际,他山身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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