萝婵拍了拍他的后背,笑道:“为何要回屋吹?”
栾槿也不遮掩,诚实地道:“本座想与婵儿行房。”
萝婵打趣道:“怪不得今日圣主话不多,原是这个心思。”
栾槿更是把嘴一闭,半点没用的都不说了。
第二日清早,萝婵准时转醒,看到身边的栾圣主,她就笑了。
果然,醒来的时候,还是身边有个人更好,起码能替她端个水送个衣什么的……
栾槿陪萝婵腻了几日,萝婵去哪儿,他就跟到哪儿。萝婵实在看不下去了,就转弯抹角告诉他,您是个有工作的人,休息几天得了。
栾槿这才移步去了书房,让人把栾松和几个坛主叫来,询问一下最近坛里的事情。
明图去找栾松的时候,栾松正在书房里写回礼单。
马上要过年了,栾松焦头烂额地准备着坛里过年要用的东西。每年过年,坛中都要给有头有脸的坛生们发赏银,还有新衣服。
今年栾槿大手一挥,直接让栾松给每人准备一份。
栾松本来就忙,现在更是忙得脚打后脑勺,可就在这个节骨眼上,浮生坛居然还收到了其他门派送来的年礼。
他们浮生坛打从开坛起,逢年过节就没收过礼。
但今年不一样,和正派握手言和之后,这些讲究的名门正派里,就有几个备礼的时候,把浮生坛也算在了里面。
没有前例供栾松参考,他就询问栾槿怎么办。
圣主在信中回:“差不多就行,你看着回。”
可操作范围太广,栾松就不会玩儿了,他想了想,便把昕儿叫来帮他一起想,这丫头虽然嘴毒,但是心眼多,说不定就能想出来好主意。
栾松琢磨着:“送几柄剑?”
正派不都喜欢兵器吗?送几柄剑应该不错。
昕儿嗤笑道:“大过年的给别人送剑?这可太吉利了,你想给人放血不成?”
这魔教送的剑,别人势必会多想,且不往好道上想。
栾松被她堵得一噎,又道:“那送点酒?”
昕儿翻了个白眼:“浮生坛送的酒,你说人家敢喝吗?”
栾松:“武功秘籍肯定不能送,那送什么啊?”
昕儿歪歪扭扭地站在那儿,想了想,还是帮帮这呆子吧。
这两天外面太冷,她干活的时候总是偷懒,栾松也没说她什么,她就当还他人情了。
昕儿道:“人家送什么,你照着送不就完了?人家送黄布,你就回红布,人家送砚台,你就回毛笔,多简单的事。”
栾松一想,对啊,他把自己局限在了浮生坛里有什么这个框框内,根本没想到回礼这么简单,直接照样回就行。
“你说说,这送来送去的有意思吗?他们留着自己用不就行了?”
栾松嘟嘟囔囔地提起笔,继续写清单。
昕儿没说话,这过年送礼,重要的不是礼物送什么,而是这份人情往来。
过了一会,明图就来叫栾松了。
昕儿一听栾槿回来了,赶紧跑到了最里面,不出来了。
她当日虽说中了药,但栾槿的杀意太明显,即使药醒了,她也还记得。要不是夫人出言阻止,她这会估计早就去阎王殿了。
她坚决不出栾松院子的原因,不是她不敢,而是怕遇到栾槿。
像栾槿这样的杀手,对于他们不在乎的东西,能提剑就杀,跟砍棵树没什么区别。
夫人看着也不像个火辣性子,怎么就能受得了栾槿那样冷冰冰的人?她实在是想不明白,只能说各花入各眼。
要是让她嫁给栾槿……昕儿打了个哆嗦,算了吧,想想她都起鸡皮。
“你怎么跑这儿来了?圣主招我过去,你帮我把剩下的回礼单子写了,我回来检查。”
栾松刚听完明图说话,一回头昕儿就不见了,他绕过书柜,才发现她蹲在地上,不知道在想什么。
昕儿抬头瞧了眼栾松,五官端正,相貌堂堂,就是有点缺心眼。
但要说长期相处,昕儿还是愿意跟栾松这种人呆一块,心一点不累,根本不用动脑子,因为对方也没有……
“你快去吧。”
上次栾松因为她,胳膊断了几个月,栾松一提起这事就瞪她,一点也不恨栾槿下手重。
昕儿全当没看见,这事是她理亏,她只觉得栾松干的这差事真是磨人,还随时担着残胳膊断腿的风险。也不知道他是怎么能做到天天神采奕奕,精神头十足的。
昕儿不知道,她心中温婉贤淑的圣主夫人,在心理领域十分了得,最拿手的便是忽悠人。
栾松被忽悠地恨不得天天为坛里抛头颅洒热血,就为了还圣主的一片“恩情”。
不过好处就是,栾松长期干这些杂活,多多少少磨炼了他的心性,不但性子比原来稳重了许多,在钱财方面,更是向着铁公鸡的方向发展了。
一晃就到了春节,栾槿把坛生们招呼到一起,热热闹闹地吃了顿年夜饭。
栾圣主的祝酒词依旧不多,象征性地说了一句,就低头给萝婵挑鱼刺了。
到了夜里,坛生们拿出事先备好的炮仗,在练武场里摆了个元宝形,明图拿着火折子,麻利地点上火,轻功一运,就跳到了三米开外。
紧接着,噼里啪啦的鞭炮声就响了起来。
栾槿用皮裘将萝婵抱在怀里,垂首看她道:“过年好。”
萝婵笑着回道:“过年好。”
愿以后每一年,都年首相携,年末相伴。岁岁年年,相守终老。
过了新年,坛中的一切都在顺利地进行着。某日,萝婵帮栾槿读密信整理出来的表格,看到其中一条时,她顿了顿。
密信很简洁,内容是最近江湖上发生的事情。有一件事和萝家有点关系,坛生就顺手写了一笔。
天山剑派的徐掌门,最近得了一种怪病,经常会半夜突然惊醒,然后大吼不止,白日里跟个正常人一样,一到夜里就会犯病。
第二天,夜里发生的事情便会忘得一干二净。
徐掌门今年六十有二,身体硬朗,从来不生病,没想到老了,得了这种怪病。寻遍了江湖上的医生,都没人能治。
最后徐掌门去了萝家,萝涛给他看了一段日子,也没看出来个所以然。
因为萝涛每天晚上都会守在徐掌门的塌前,想仔细观察他的发病状况,谁知徐掌门每次一醒来,都会性情大变,见到屋中有个男人,一脚就踹了上去。
要不是有人拦着,萝涛就得交代在那儿了。
天天晚上这么折腾,萝涛也没看出来个皮毛,只能放弃。关键是他不能再挨揍了,再揍下去,他就得倒了……
萝婵抿了抿唇道:“这病……我或许能治。”
栾槿便道:“婵儿想治?”
萝婵:“我想试试看。”
医生嘛,职业病,看到点怪病,总是忍不住想治一治。
栾槿便书信了一封,告诉徐掌门,想治病的话,可以来浮生坛让本座夫人瞧瞧。如果怕有诈,那就不用来了,继续在家里发疯吧。
作者有话说:
明天应该是这个故事最后一章啦
第32章 第三十二页
浮生坛的这封信, 很快就到了徐掌门的手上。栾槿没想要大张旗鼓地说这事,倒是奇峰派的徐掌门自己,有些拿不定主意, 便找了几个掌门来商量此事。
几个掌门一听, 觉得这事实在不好说, 毕竟扯着浮生坛,万一没看好,或者出了什么事, 目前的友好局面就得化为飞烟。
可不让徐掌门看的话……众人打量了一下数月未见, 憔悴了不少的徐掌门, 人家也是走投无路了, 不然也不会想这个可能性。
栾槿吞了兰门的事, 在过年前就已经传进了各大门派的耳里,原来他们就奈何不了浮生坛,现在人家做大做强了, 也跟他们没过节,众人便想一直这么过下去。
想搞事情?等他们这批人都老了再说吧,就交给小一辈们去努力了!
长江后浪推前浪, 他们毫不自谦的说,自己就是前浪,你们努力拍吧……
清风派的掌门摸了摸胡子道:“不如, 徐老就走一遭吧。”
与其在这瞎捉摸, 不如去看一眼, 出了事再说……反正也打不过人家,就地躺平吧。
杨掌门插话道:“那栾槿的夫人, 不就是萝涛的二女儿吗?她才学了几年医术, 能比她亲爹还厉害?”
清风派掌门:“这可说不准!你前些日子跟你儿子比武, 不还摔了一个大马趴吗?”
杨掌门过年的时候喝了几杯酒,兴致一来就要与他大儿子比武,他大儿子也是个实心眼的,真刀真|枪地跟他爹火拼,直接就把他爹撂倒了。
杨掌门咳了咳道:“那是老夫过年贪杯了!”
清风派掌门:“那说不定萝涛也是上了岁数,技不如前呢?”
杨掌门心想,老大夫,老大夫,岁数越大越有本事,跟他们能一样吗?
不过他懒得再纠缠,索性也道:“那就让徐老去看看,带上几个徒弟,也出不了什么岔子。”
栾槿就算想要谁的命,也不至于这么大动干戈。
送走众人后,徐掌门想到夜半,没挺住困意就睡了过去。一觉醒来,看到屋子里的风卷残云,就知道自己又犯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