换个最老套的,她觉得自己心口小鹿,撞得太厉害,撞瘸了腿,还是不死心地为他蹦蹦跳动。
她像是被什么蛊惑一般,鬼使神差地凑过去,似霞云流动般,慢慢地慢慢地靠近傅白卿。
傅白卿偏头,垂眸。
两人肩并着肩,鼻尖靠着鼻尖,彼此呼吸打在对方脸上,呼入的都是对方付出的热气,死命纠缠。
好似两人的情意,你中有我,我中有你。
顾雅蹭蹭傅白卿的脸,凑到傅白卿侧脸边,“啾”地一下撮了一口,之后心满意足地后退。
傅白卿:“……”
白期待了。
还以为能一吻定情。
刚才那么好的气氛,她怎么舍得破坏?
傅白卿不死心地凑过去,去撮顾雅的唇,顾雅此时已经从傅白卿的美色蛊惑中回过神,见傅白卿凑过来,笑嘻嘻地身子后仰。
不给亲,就是不给亲。
傅白卿瞧出顾雅的拒绝,气闷。
气氛都到这了,都到定情的临门一脚了,怎么就,戛然而止了呢。
他望着顾雅,满眼控诉,似在瞧一个渣女。
顾雅给了傅白卿一个骄纵又得意的笑,猛地扑过来,又撮了他侧脸一下。
干爽丝滑,犹如奶冻,滋味甚美。
顾雅退出满怀似兰非兰香味的怀里,望着傅白卿,微微睨着,恃宠而骄。
傅白卿能怎么样呢,还不是像老父亲一样纵容。
他侧脸,用另一张没有被亲过的脸对着顾雅,以眼神暗示她。
快快快,要雨露均沾,这边还差两个啵啵。
顾雅:“……”
她乐不可支,捂着肚子笑得停不下来。
刚认识的时候,她怎么不知道傅老师这么好玩儿?
“傅老师,不能太贪心。”顾雅笑够了,正义凛然地拒绝。
傅白卿:“……”
他想了个主意,“想我原身吗?”
顾雅双目一亮,“想。”
有两天没见过了,她好想。
她中了一天不撸狐狸就会空虚寂寞冷的绝症,迫切需要大狐狸小狐狸的安慰。
傅白卿点点自己右边侧脸。
顾雅扑过去,捧着傅白卿的侧脸,毫不矜持地给了两个啵啵,因为太过热情,还留下口水当做礼物。
傅白卿:“???”
他想擦,又怕顾雅以为他嫌弃她的口水生气。
僵了片刻,他怒而化作小狐狸,高贵冷艳地端坐在红木桌上,顾雅伸手去抱时,他尾巴灵活一甩,似木棍般挡住顾雅的手腕。
他睥睨地望着顾雅,整张狐狸脸上写着,我很高贵,现在你不配。
顾雅:“……”
她坐得笔直,双手摆在膝上,犹如小学生乖巧坐,“我错了,我不该故意只亲你的脸,也不该故意将口水抹在你脸上,我忏悔,我深刻忏悔。”
刚跑回来,躲在月亮门后边偷看的傅华音:“???”
所以,小婶婶的家庭地位,真那么低?
她恨铁不成钢,小婶婶,你是山神,给他点颜色看看呀,不能让他仗着你喜爱他,爬到你头上作威作福。
她忧伤明媚地离开,摸出手机给她妈妈打电话,“妈,我觉得,我们以后要对小婶婶好一点,小婶婶真是太惨了。”
华欣娴:“???”
不等她过问,那倒霉孩子已经挂了电话。
傅华音不愿具体说下去,她要给小婶婶留脸面,就像她爸一样,在家妻管严,但在外说一不二,一般外人,谁能知道他的家庭地位?
小婶婶也是如此,她家庭地位再低,在外边也要维护她山神娘娘的霸气脸面。
姐姐妹妹站起来。
红木桌上,顾雅深刻忏悔打动了傅白卿,他矜持地收回尾巴,睨向顾雅。
顾雅猛地抱起小狐狸,一张脸埋了毛毛里。
呜呜,太幸福了。
别人吸猫她吸狐,谁有她这样的快落?
傅白卿很满意自己对未来伴侣的吸引力,一张狐狸脸上,满是骄傲与高兴。
他甩甩尾巴,搭在顾雅的肩上。
顾雅吸够了小狐狸,将他抱回膝盖,她捏捏小狐狸的肉爪爪,又捏捏他的小耳朵,爱不释手。
小狐狸抖抖双耳,将耳朵从她掌下抖出来,他又用爪子拍拍她的手背,低声道:“别闹。”
“诶?”顾雅又将手背放到狐狸爪前,“你再拍拍我。”
狐狸爪爪厚肉肉软弹弹,拍在手背上,有种独特的触感。
傅白卿:“……”
他没好气地拍过去,顾雅在即将拍中时翻手,肉垫垫拍中她的掌心。
顾雅哈哈哈大笑,摸着小狐狸的毛爪爪,又捏一捏。
傅白卿无语,不明白这有什么好笑的。
但看顾雅笑得杏眼都快眯成一条线,又配合着她,玩这些幼稚的游戏。
玩够了,顾雅取出自己打磨的梳子,给小狐狸梳毛毛,她暂时制做了两柄木梳,一柄小的,给小狐狸梳毛毛,一柄大的,给大狐狸梳毛毛,要是傅白卿还有其他体型,她再相应地做其他型号木梳。
傅白卿双眼眯起,舒服地发出低声嘤嘤嘤。
若说之前他说爱梳毛毛是想和顾雅亲近亲近,但现在,他真的喜欢上这项活动。
顾雅听到嘤嘤嘤声,感觉血槽被击之一空。
太可爱了。
嘤嘤嘤地小奶音,声音低,几不可闻,仿若小婴儿在无齿笑。
听着就觉得耳朵发麻,心肠发软。
她眉眼柔和,不紧不慢地给傅白卿梳毛毛,时不时按摩下穴道,专心致志。
这时,房间内十三个女孩子走了出来,各个表情都不太一样。
顾雅抬头,望向她们,道:“给山神娘娘上柱香,虔诚点。”
那些女孩没有异议。
上完香后,她们扫二维码付了钱,下山。
傅白卿问:“这些人,给了多少信仰?”
顾雅低声道:“不算多,比不得唐嘉盛他们虔诚,聊胜于无吧。”
不太信神的普通人,大多只能给芝麻粒到乒乓球这个范围信仰,这群人给了鸽子蛋,已经很不错了。
还是符箓起效。
“唔,你说在月亮门那里贴个告示,想求符算命看相,先给山神娘娘虔诚上柱香,怎么样?”不等傅白卿说话,她先否认了,“不行,这样给的信仰不够多,那,求符算命看相之后,需给山神娘娘虔诚上柱香,这个,你觉得呢?”
傅白卿为难。
他委婉地开口,“你知道现在,公家不倡导迷信;而且民法典第五条规定,民事主体从事民事活动,应当遵循自愿原则。”
若是出告示说,看相算命求符,得先或者后给山神娘娘上香,这属于强买强卖,违背了消费者自愿原则。
山神庙好歹是公家单位,顾雅吃的是公家饭,可不能率先违法。
这一切,只能偷偷地来,形成香客皆知的潜规则,一开始由顾雅提醒,后边香客自发提醒,知道这是山神庙的规矩。
如此,明面上,谁也挑不出错来。
顾雅听完,心道傅老师不愧是傅老师,脑子就是转得快。
“你说得对,就这么做。”一切为了信仰,冲呀。
中午,在山里疯玩的傅华音冲进院子。
见顾雅坐在红木桌边,嘴一张就要叫人,却先闻到了一阵菜香味。
油爆蒜香辣椒末,香得让人口水直流。
她话一拐,脱口而出,“红烧鸡肉?”
顾雅笑道:“你这鼻子倒是灵。”
“那是。”傅华音满脸骄傲,“我爸说我可能返祖了,鼻子比狗还灵呢。”
顾雅:“……”
傅白卿不是人,你爸真的狗。
你爸这是,拐着弯骂你是狗呢。
狐狸和狗,祖上是一家。
但看完全没有反应过来且洋洋得意的傅华音,顾雅识趣地闭嘴。
傅华音坐到顾雅身边,问:“小婶婶,家里是叔叔做饭啊。”
顾雅点头,“你叔叔做的饭菜,好吃。”
“对,确实好吃。”傅华音对这点很肯定,“但他懒啊,在家他都不做饭的,我都有十几年没吃过他做的饭了。”
“你昨天不是吃了?”
“昨天是相隔十几年,再一次和他做的饭菜重温,他的饭很难吃到的,只我爸我妈还有我爷爷奶奶生日那天,他会下厨。当然,这个生日是大生日。”傅华音也有些怨念,“其他小生日,看他心情。”
所谓大生日,即百岁一寿。
顾雅:“……”
忽然心虚。
她天天吃傅老师的饭。
百吃不腻。
她不着痕迹地转移话题,“华音啊,你今年十三岁了?”
“没,我今年两百零三岁。”傅华音纠正道。
顾雅:“???”
她是不是听错了?
她偏头望向傅华音,眨眨眼。
傅华音跟着眨眨眼。
两人对视片刻,傅华音道:“你不会觉得,我年纪很大了吧?我跟你说,我在狐族,还是个未成年宝宝,我还有两百九十七年,才成年。”
“那你叔叔呢?”顾雅估摸着,傅白卿年纪,五百往上走。
他那样子,绝对成年了。
傅华音眨眨眼,眼神飘忽,“成年男狐的年龄,是个秘密。你一定要问他多少岁,我只能告诉你,五百岁,刚成年,换算到你们人族,永远的二十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