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柱是他最好的伙伴,为人很仗义,每次来永乐村都会给他一些干锅巴吃,喻左也着急,问沈白亦道:“姐姐,修士能帮人治病么?”
沈白亦摇了摇头,“术业有专攻,只有医修能治病。”
喻左的头低了下去,小小的脑袋垂着,看上去很失落。
“不过,我略懂一些普通医术,若不是什么大病,应该还是能医治好的。”她对着臭妮说:“小孩,你带我去你家吧,我给你哥哥瞧瞧。”
喻左惊喜的抬起头,仰慕地望着她,眼睛里布满着星星,臭妮也很高兴,拍干净手上的泥巴,带着沈白亦往自家走。
臭妮家在村尾,她高兴地小跑着打开院子门,大喊:“母亲!母亲!我帮哥哥找来了大夫!快出来呀!”
她母亲从猪圈中走出来,手里还拿着几把干草,听到自家臭妮说完前因后果,急忙打开家门请沈白亦进去。
“姑娘,快进来看看俺家铁柱,这几日来,他就虚躺在床上,饭都吃不了,喂他喝粥,喝了就吐,可真是急死我了。”
沈白亦走进屋子,看着躺在床上的铁柱,瘦的连骨头都突出来了,单手覆在他额头,体温很烫,又摸了摸他的脉象,心中便有了数。
“姑娘,你看看俺家铁柱该怎么治啊。”铁柱母亲见她这么年轻,心中还是不太相信这姑娘能治好自家儿子的病的,但现在又找不到大夫,只能把希望寄托在这姑娘身上了。
“大体来看无碍,只需要服用一些清热解毒、化湿祛火的草药就好。”
沈白亦手放入袖子内,实则是从戒指空间内拿出几株几十年药性的川柏递给她,叮嘱道:“煎成药水,服用三天病情就能痊愈。”
铁柱母亲将信将疑,立即拿了草药去煎药。灵草煎出来的药水格外水透,铁柱母亲扶起病怏怏的铁柱喂下去之后,还未半个时辰,铁柱脸色肉眼可见的红润了些。
铁柱母亲见自家孩子病情好转,眼睛都红润了,从自家床底下摸出来一个土陶罐子,拿出被包得很好的碎银子。
“姑娘,这草药很名贵吧,俺从没见过见效这么好的药草。这点银子是俺存了好久的,也不知道够不够,姑娘不要嫌弃……”铁柱母亲粗糙的手握着碎银子,脸上有些局促。
沈白亦摆了摆手,“我不收银子。”
“这怎么行?俺虽然是一农妇,但绝不贪不该有的便宜,姑娘你莫要客气。”铁柱母亲说着硬要将碎银子塞过来。
站在一旁的喻左主动为沈白亦解围,“大娘,我家姐姐是修士,修士不需要银子的。”
“啥?小左啊,啥是修士?不要银子那要什么呀,俺家没有什么名贵东西。”
沈白亦笑了笑:“大娘,我也不需要什么名贵物品,你家可还有剩饭什么的?小左一天未吃饭了。”
“有有有!姑娘,哪能让你们吃剩饭,你等着啊,大娘我这就去为你们做饭。”铁柱母亲憨厚笑了笑。
不一会儿,她就端了一些浓粥和一些小菜过来,“姑娘,俺家只有一些小菜,你莫要嫌弃。”
沈白亦见她给自己端的粥是浓稠的,给臭妞端的粥里却没有几粒米,知道这几年闹饥荒,粮食和金子一般贵。她将粥移到喻左旁,拍了拍他的头示意他多吃点。
小左整个脑袋都埋进碗里,一看就是饿极了,沈白亦趁着这个时间和大娘打探:“大娘,你们村子附近是不是有个圣人坛啊。”
铁柱母亲一听到圣人坛,脸色就变了,往门口望了望,压低声音,生怕别人听到:“姑娘,你问那圣人坛做什么?我们村附近是有个小一点的圣人坛,每天都有很多村民拿着粮食献祭。”
“这圣人坛旁边有从京都来的侍卫守着,姑娘你还是别去了。这圣人坛啊,不是好地方……”
“哦?为何这么说,传言圣人坛不是专门帮百姓驱除妖兽保护百姓的么?”一直沉默着的苏墨淡淡开口,故意套她的话。
“诶,那可都是些穷乡僻里的村民说的,可不是这样……”大娘说到这,谨慎地站起身来将自家门关上,又回到椅子上。
“你们都听大娘我一生劝,莫要靠近那圣人坛。”
“前几日半夜,我听到田里附近有声响,我以为是猪獾来偷吃庄稼了,大娘我拿着一把铁叉子就出了门。”
大娘的语气变得神神秘秘:“你们猜我看到了什么?在田附近的发出声响的压根就不是猪獾,在那小道上一群穿着圣人坛衣服的人拖着一个大笼子,笼子里关的都是些瘦弱孩子!”
“那笼子走过,道路上一道道的血迹啊,天知道那些被关在笼子里的孩子经历了啥……最近俺还听隔壁大婶说圣人坛背地里在偏僻村落里用粮食收买孩童,不知道要收这些孩子干嘛,说到底孩子都是无辜的啊!”
第58章 前往圣人坛
夜色浓郁,大片大片的黑肆意蔓延天空,没有一点儿星子,仿佛入密闭的空间,伸手不见五指,让人压抑得紧。
沈白亦和苏墨走在田地旁的小道上,喻左此时还躺在铁柱家中呼呼大睡,丝毫没注意到沈白亦已经离开屋子了。
田地庄稼稀稀落落,周围听不到一声虫鸣,死寂得可怕。
绕过长长的小道,在村落尽头能隐隐看到成簇的篝火。火把放置在一个个巨石墙上,那墙上还能看到一队队巡逻的士兵。
沈白亦放出神识,透过那厚石墙,感知到了从建筑中溢散出来魔气,魔气中还混杂着稀薄的灵气。
“那座石城中至少有两名金丹修为的魔修。”苏墨手中捏着几根蓍草,修长如玉的指尖悠哉地逗弄那蓍草,提醒沈白亦道:“你确定要过去么?”
“嗯。听那些村民的说法,这场突如其来的饥荒和那些危害人间的凶兽实在太奇怪,背后定有什么阴谋。”沈白亦不敢分神,在那魔修还未注意到时就收了回来。
她如今已到达到上一世的金丹修为,但经过这几天的修炼,却觉得这一世自己的修为虽然还只在金丹初期,却比上一世厉害许多。
她体内的根基十分稳固,灵力和神识也非常充裕,再加上自己是禅修,对魔修有天生的克制能力,又有二十四颗定海神珠在手,她有信心能够战胜那两个金丹魔修。
怕就只怕那些魔修们还有后招,修罗城那团黑雾的气息太过于诡异,不过就算打不过,她也能全身而退。
“苏道友,你不是会演算么,可否帮我算一算我今晚的胜率大不大。”
“不行。”苏墨拒绝的果断。
“我可算万物,但唯独算不出我自身和你的凶险。”一想到这,苏墨的声音有些别扭。
“为何?”她年少时在藏经阁曾经读过,能演算预测天意的人,都有一个禁戒,就是绝不能算自己的命,当你能算到自己的命运时,那就说明寿命将终矣。
在没遇到苏墨之前,她一直不信演算这种法术,她之前一直觉得天意乃是人为的结果,怎么能靠几句功法,几根蓍草就可算出?
所以在初次看见苏墨演算时,她甚至都没认出来这是演算之法,直到后来苏墨一次次的正确演算,打破了她的偏见。
苏墨说自己能算万物,在旁人看来简直就是在说笑,因为每一次 演算对演算者的寿命都是在消耗,一般修士哪有这能力演算万物?
就算是传说中青羽界那位化神大能司合道人都做不到,苏墨这话说出口侧面意思就是在表明自己比化神大能还要厉害。
但沈白亦相信他,不知为何,没有任何原因,从心底里,她就相信他所说的一切。
“演算者不能算自己的命,但为何不能算我的?”沈白亦见他没回答,又问了一遍。
苏墨还是沉默着不说话,沈白亦回头,看见他褐色的双眸竟然能在黑夜中发出光来,就像灵猫那种夜行生物特有的光一样。
苏墨见她回头,脸撇到一边,话里有些赌气:“没有为什么,不行就是不行,问那么多做什么。”
幸好今晚夜色浓郁,遮住了他脸上淡淡的红晕,他怎么好意思告诉沈白亦,自己与她命格相连,将来会成为道侣,所以算不出来她的凶险这种流氓话。
从修罗界走到凡人界,沈白亦也见识到了这人脾气不好,倔犟难哄,倒也不继续逼问了。
苏墨从怀中摸出两颗黑色内丹,一颗放在自己手中,一颗递给沈白亦,“这是我在修罗城那些魔修体内取出来的内丹,此内丹捏破就能散发出魔修的气息,你若真的想进去那石城,还是隐藏下气息为好。”
他一个凡人如何在修罗城那些危险的魔修中轻易取出内丹?
听他的语气,好像取了还不只两颗……沈白亦挑了挑眉,这人藏着太多秘密,她如今也懒得揭穿了,道了声谢便捏破了那魔修内丹往石城旁走。
石城下方有士兵严格驻守着,可都是些凡人士兵,沈白亦悄无声息用灵力将他们击倒,使得他们暂时昏迷,自己和苏墨乔装打扮混入另一队巡逻队伍中,走进石城大门。
大门内有两大圆形的圣坛,圣坛皆是用名贵的木头和石头建成的,上面还雕刻着古老的图形,勉强能看出是一群人和走兽混杂在一起,围成一个圈,圈中央放着一颗椭圆的蛋,这群人就是在守护这个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