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照做了啊!S**T,M2型导弹,还有M3爆燃弹……我们什么都发射出去了啊,S**T!我们恨不得把我们的臭鞋都射出去,如果我们可以的话。但是不行啊,S**T长官,她没死啊,她还活着,她怎么还能活着呢,她真的不是人啊,她是撒旦!”
长官也意识到了不对劲,皱着眉头说道:
“那你们现在是什么情况,她逃跑了吗?说得详细一点,要平复你的情绪,给我最客观最真实的汇报,士兵。”
“我客观你***!她没死啊,她还活着啊!S**T,她正在追杀我们啊,你难道听不到爆炸声吗,那是车爆炸的声音啊,妈惹法克耳聋吗!”
长官陡然被喷,倒并没有生气,而是愣了愣。
“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士兵,她在追杀你们?怎么做到的?”
“我**怎么知道啊,你是长官还是我是长官啊,能不能来点作用啊,告诉我们现在应该怎么做啊,你是不是只会吃S**T啊!”
长官被骂得血压飙升,但那边完全是歇斯底里了,不断喷着脏话,精神已经濒临崩溃,或许他打开电台是想做什么,但在这种高压环境之下,他很快就癫狂了。
长官顾不得被骂了,连忙问道:
“士兵,报告你们的方位,以及她的情况!她到底在做什么,是怎么做到这一切的?”
他大声重复了几遍,希望能够从他们身上获得足够的信息。
而他的声音也通过电台传到车内其他人的耳朵里。
“S**T!你在和那个傻叉长官通话吗,找他能有什么用?”
“这个**长官,只会把我们派来送死,连最基本的情报搜集都做不好。”
他们还觉得不过瘾,在极端情绪下一个个冲到电台前对他骂道:
“你个**,你的秃顶和你愚蠢的性格一样让人讨厌!”
“我*你的**,在无数个夜晚里,我都想干爆你的**,治好你的便秘。”
“你真的太恶心了,我衷心为我们有你这样的长官感到失望,我*你*!”
他们疯狂飚着脏话,要把心中的恐惧和愤怒都宣泄出来。
“砰。”一声轻微的响动,频道那边像是打开了脏话开关,乱成一团,所有人都在飚着脏话,开门声,东西碰撞的声音,还有枪声和喘息声。
“砰。”又是一声响动,这次声音稍微大了些,有点尖锐,像是镔铁摩擦的声音,那些脏话全都消失不见了,只剩下一些细微的人声。
长官愣了愣,对他们的突然失声还有点不习惯。
他说道:“士兵,你们那边怎么了?”
紧接着,是一阵令人胆寒的、发声者无比恐惧和折磨的惨叫声,这种声音根本不是人能发出来的,或许只有人置身于地狱,见到了撒旦才会发出这样的声音。
他的身体因为这突然的惨叫下意识地抖了抖,但他还是问道:
“还有人活着吗?你们到底看到了什么?”
期待有人能给出一点信息。
那边死一般的寂静,正当他以为他们已经全军覆没的时候,电台里突然传来一把清冷的女人声音。
“他们已经死了。”
旋即,讯号挂断,留下的,只有电子噪音。
那个长官忽然浑身颤抖,他想放下耳机,可却怎么都放不下,他心神不宁地看了一眼,发现是自己手抖得厉害,竟然连耳机都拿不稳。
“我们究竟惹上了一个怎样的恶魔啊……”他喃喃自语道。
苏茶坐在烂成一团的越野车上,远方是熊熊燃烧,不断往外扩张的山火,近处是流了一地的血。
远方的山火是红的,近处的血也是红的,朦胧之间,竟不知哪个更红。
她面无表情的从身上拔出一个篮球大的弹片,将其扔到地上。
地上都是这样的碎片,加起来竟也能拼出一个人来了。
难以想象,人身上能插这么多弹片,这样的人是一个破麻袋还是一个人?
她将身上翻开的肉合上,将表面上的黑色的血抹下去。
想了想,没有继续处理伤口了,全身都是伤,也没有处理的必要了。
在极广的炮火覆盖打击下,几乎没有什么存在能躲掉,事实上,她也没有躲掉,尽力闪避之后,也结结实实地挨了几发炮弹。
肉身扛炮弹,她虽然没有死,但也离死不远了。
她看了一眼正在把玩红色晶石的屠夫,说道:
“你为什么一点伤都没有?”
屠夫正色道:“我又没被打中,我为什么会受伤。”
她沉默的看着远方,既然无法力抗,那也只能退一步看一步了。
在超能力状态下,她从来不缺理智。
她招呼了屠夫一声,向着远方走去。
她不知道自己要去哪里,这茫茫的大山没了归宿,去哪里也就无所谓了。
她觉得身上有什么东西正不断往下掉,身子在变轻,呼吸在变重。
“远方,还有多远?”她问。
屠夫给不出答案,他只懂杀人。
她们就这么走着,有屠夫的陪伴,倒也不寂寞。
过也不知道多久,或许也不久,天还是那么黑,天那边还是一片火光。
她听到了螺旋桨的声音,抬头一看,一架武装战斗直升机在上方盘旋,几盏探照灯正不断扫射,间或扫到她身上。
很快,上方的直升机就锁定了她的方位,探照灯不断打下,不过没有发射炮弹。
她依旧走着,但却有点茫然。
她忽然觉得有点冷,而前方还有那么多的路,似乎永远也走不完。
“隆隆”,远方传来密集的响动,数十辆越野车组成的庞大车队在集结。
她突然看到前方出现了一条河,那是幸福村的母亲河,是她们经常在这捕鱼的家乡河,也是送她来到这里的旅河。
它出现在这里似乎是种宿命,是一种必然。
她像是找到了目标,向着河流冲去,而她身后,车队也在隆隆行动着。
这是一场赛跑,直升机照射他们的目标,后面的越野车就在追,而她有着自己的目标。
她觉得,就算要死,也要死在河里。
河流把她苍白的尸体带到远方,她是这么来的,也要这么走。
“放心吧,我不敢保证你能活下去,但我能保证我们死之前能带走几个垫背的。”屠夫说道。
她笑了,“谢谢你,屠夫。”
车队迅速集结,试探性地齐射出第一轮炮火覆盖。
与此同时,她也加速跑了起来。
“轰隆!”远比之前更猛烈的炮火打在了大地上,使得这本就饱经战火的土地更加满目疮痍。
炮火之后,小河断裂,那道人影依旧蹒跚地走着,但比起之前伤势更加重了,摇摇欲坠,好似多走一步路都会倒下。
直升机的探照灯把这一切都清楚照亮,他们见有效,第二轮第三轮炮火立马开始装填,就连直升机也打开炮架,落下炮弹。
河流虽然被炸得断裂,但炮弹是炸不断水的,水从土壤里渗出,又形成了一条新的、浅浅的河流,继续往前。
第二轮、第三轮炮火接连轰出。
屠夫大吼一声,拎着两把尖刀往一辆离得近的越野车冲去。
长达十数秒的轰炸,大地震颤,烟雾和火光弥漫。
等到一切都平静下来,他们发现一辆越野车竟不知何时变作一团废铁,里面的人也全都死于非命,而轰炸的中央,一个人影还在不紧不慢地走着,场面说不出的诡异。
大兵们准备再度装填炮弹,却被长官叫停,一番商议之后,由直升机在上空远远用机枪高射。
子弹打在那道人影上,她竟然轻飘飘地幻灭了,一根细小的东西缓缓飘下。
他们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良久才敢慢慢接近查探情况。
在多种观测手段的观察下,那根细小的东西清晰地出现在他们的视野中,那竟是一根稻草。
“诡物!是诡物!”长官反应过来,大喊道。
他们如梦初醒,连忙铺开搜索网,往前查探。
很快,在强大的机动能力之下,他们在一条巨大的河流分支发现了目标的踪迹。
她慢慢走进水里,河水渐渐没过她的躯体,流水冲刷走她身上的浮泥和黑灰的火药痕迹。
他们迅速装填炮火,长官呼喊着,叫他们赶紧炮轰,直升机也直接飞了过来,机枪和炮弹齐射。
她完全沉进水里,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将红色晶石弹到水里,深埋泥沙。
“你们的仇,我报了。这东西应该在你们的国里,我走了。”
炮弹炸在水面上,溅起一朵朵浪花,炸出一朵朵深坑,然而又被水流迅速填满了。
他们是毁不掉河流的,正如他们毁不掉这个国,会有无穷无尽的人民如流水一样反抗他们。
水流浪花之后,水面已不见她的踪影。
她已经被河流带向远方,更远的远方。
三位队长犹有不服,对着指挥频道吼道:
“把这个地方本地政府的长官喊来,我们要在前面设立大坝,拦截河流!不找到她决不罢休!”
良久,频道内传来大兵的回复:
“可是,长官,前面是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