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哈继续继续!阿强还没出来呢!”
“看来阿强也不信你有啊!”
许春武和苏辞很快到了一处村口,村口簇拥着一群男人,眼看那群男人中有老的少的,都手持木棍在殴打一个妇人,他们脸上带着笑,可手上动作残忍无比,连狗都被吓到呜呜呜地叫出声。
那妇人柔弱,又或是被吓破了胆,她倒在地上瑟瑟发抖,一步也跑不动。她身上到处是伤痕,还有稻草和血迹。
妇人捂住脑袋,绝望的为自己抗争:“别打了,我有喜!我有!”
有一个老男人笑嘻嘻地走上前,他摸了一把妇人的肩,可转眼变了脸色,一把揪住妇人的头发,恶狠狠地道:“再打!打了就有了。”
男人中没有阻止他的动作,都在等着看笑话。他们谁不清楚这老男人最喜欢到处揩油?遇上有胆小的娘子,他便要动手动脚,即使遇上厉害的,他也要在嘴巴上占两句便宜。他们平日里不喜欢这老男人,甚至还有为此和他打过架的,可此时他们都看得很开心。毕竟被占便宜的是个即将要被男人抛弃的女人,和他们没有一点关系。
就在男人们看笑话时,倏地,老男人被一脚踹倒在地上。
老男人没有一点防备,他直接被踹断了两根肋骨,此时一动不动躺倒在地上,嘴里发出“啊、啊、啊”的声音。
“按照我朝律法,当街行凶者仗二十!你们为何要打死她,即使她做错了事,也要遵守律法!何时轮到你们动用私刑?”
一时之间,村口的男人们像失了智,没有一人反应过来,他们呆呆地看着突然出现的两个女人。
苏辞扶起妇人,实际上那妇人一点也不娇弱,她手上长满了茧,脸上也是因常年在外劳作而留下了劳作痕迹,可依然被打得浑身是伤。
“没事吧?”
妇人被打得浑身是伤,一动就痛,她感激地看着苏辞:“没事,我没事。”
“你们是谁?!哪里来的,居然敢多管闲事?”
“少管闲事!”
手持铁棍的男人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勇气油然而生,他们这么多人,而对方只是两个女人,那老头一定是没防备才被踹飞,于是气势汹汹地兴师问罪。
“把她们抓起来!”
“不守妇道!”
许春武环视一圈,冷笑道:“谁敢动?你们村长在哪里?叫他出来,我有话问他!”
一时间,许春武的杀气重现,明明只有两个人,她却傲慢无畏,眼神嗜血,仿佛男人们面对的是一群训练有素的士兵。
男人们只犹豫了片刻,他们怎么会甘心被一个女人恐吓?因此互相对视后,有人先出手了。管她是什么人,现在她们惹了众怒,别想走出这里!
但事情并不像他们所预想的那样发生。
许春武一手夺过他的锄头,反手劈中他的后颈,男人一时承受不住,两眼一翻晕倒在地。
眼看许春武出手利落,没有一丝犹豫,男人们心中一惊。
“大家一起上,打死她!”
“没错,她们就两个人,我们人多,还怕她们不成?”
许春武冷笑一声,她保家卫国,而不是保卫这些要当众打死女人的畜生!
眨眼之间,许春武和苏辞已与这些男人打斗在一起。虽然只有两个人,却有千军万马之势,男人力气大,可到底没有受过正规训练,打架时没有章法,而许春武和苏辞一开始还估计男人性命,到了后来便不再留情,不是将这个人的手臂折了,就是踹断了那人的腿。
男人们一开始小瞧她们,等到狠劲上来,已经被许春武和苏辞放倒了一大半。很快,村口的地上躺倒了不少人,嘴里还哎呦个不停。
剩下的男人才反应过来,眼看正要逐一被解决。
被救的那妇人向苏辞哀求道:“别打了,别打了!两位姑娘,别打了!”
苏辞道:“我们不还手,难道要等着被他们打死吗?”
妇人一时无言。她自然感激对方救了她,可地上这些人都是乡亲啊,平日里抬头不见低头见,若现在打伤他们,以后再见面多尴尬?
妇人忘记了,刚才想要将她活活打死的正是这些平日里抬头不见低头见的乡亲。
慌乱之中,妇人拉住苏辞,可有人趁着这时挥起镰刀朝苏辞砍来!
妇人被吓得闭上了眼睛。
“小心!”
许春武看见了那从人群中偷袭而来的镰刀,可对方却有默契地拦着她的去路。
眼看苏辞要被砍伤,突然一阵狂风刮过,只听到一阵此起彼伏的哀嚎声,男人们都东倒西歪的躺在地上,苏辞回过头,惊喜地道:“桃楚!”
有人出现在村口,正是桃楚。
她一身白衣,面无表情,仿若天神降世。
在场的所有人,除了三个女人,其他人都遭了殃。他们被风刮起,又重重地摔在了地上,有的还被农具砸中,哀叫个不停。
妇人知道自己差点闯了祸,害苏辞受伤,连忙低声道了声谢,又怯怯地躲到一旁。
“什么人?妖怪!妖怪!”
有人看到了突然出现的桃楚,惊恐地叫起来。
“你们是妖怪!”
许春武道:“什么妖怪!你们一群男人欺辱一个女人算怎么回事?你们的村长呢?叫他出来!”
苏辞道:“还不快滚?”
男人中还有两个能动弹的,他们见势不妙的,悄悄地爬进了村子。
苏辞松了口气:“桃楚,你怎么才来?”
桃楚慢吞吞地道:“你们一掉进昆仑镜,我就来找你们了。找了那么久才找到你们,天都亮了,昆仑镜能穿越时空,好在你们掉的地方还是无悲,否则还真有点难办。”
许春武道:“你是怎么找到我们的?”
桃楚笑眯眯地道:“秘密。”
很快,村长带着一群人来了,他身后是一片黑压压的女人。村长是个瘦高的男人,看起来四十多岁,面色发黑,像是随时中毒的样子。
“哪里来的妖怪,敢来这里胡闹?”
村长眼神不好,他边走边问,然后直到走近了,看到许春武的模样,又上下打量一番,当即脸色一白。
“你你是谁?”村长说话时嘴都打瓢了,他又道,“恕小的眼拙,不知是哪位大人来此?”
这村长在村子中也算是有钱的,可与县上相比,那是差了一大截。他整日不是惦记这富人戴金,就是念着那富人佩玉,眼看许春武腰间佩戴凤头玉佩,心知是大官,立马慌张得不行。
许春武眉头一皱,她上过战场,杀过人,其实本就比别人要努力的多,只不过平常相处时可以收敛着,此时看见那村长,也不收敛身上的杀气。村长腿一软,当即就想下跪。
“小的有眼不识泰山,这些人都是大字不识一个,这才冲撞了大人,请大人恕罪!”
许春武道:“方才这些男人持棍要打死这妇人,你知不知道这事?她犯了什么错,就要被打死?”
村长苦着一张脸,道:“大人有所不知,这是本村的习俗,自古以来就有。”
被打的妇人叫苏三娘。
在夹竹村,村民认为不育是罪过。
而罪过的源头,是原本拥有生育能力,却迟迟生不出来的妇人。
因此为了能要上小孩,做丈夫的通常会找人提前埋在妻子必经的地方,只要妻子已经过,这些人便跳出来,用竹条、扫帚、木棍打人,一边打,一边问“有喜没?”,也就是问怀孕了吗,妇人大都羞涩,一开始总是不答,但被打得疼了,就会回答有了,而等到双方,即丈夫和打手都满意了妇人的回答后,丈夫就会向众人发放花生枣子之类,寓意早生贵子的东西,打手才会作罢。
这个习俗,被称为拍喜。
许春武一拍桌子,怒道:“扯淡!这根本是陋习!我看见有的人不仅拿了木棍,还拿了铁揪,分明想打死她!”
苏三娘瑟缩了一番,随即低声哭泣起来。
村长道:“大人别生气,这习俗从古至今都有,至于有人拿铁锹,一定是有人不小心拿错了。”
桃楚道:“我以前见过这习俗,有的人十分想要孩子,便让人打老婆,打得越重越好,还有别有用心的,便直接吩咐让人下重手,好能再娶个新老婆。”
桃楚说这话时没什么表情,苏辞却听得心惊胆战。
男人不能生孩子,却对生孩子这事有着近乎变态的执念,甚至要为此打杀人。在这种习俗中,人性、律法统统消失,只剩下令人恶心的欲望。可他们为了掩饰这种欲望,常常取之好听的名头,并且将过错推给女方。比如说,若不是女人不能生育,他们也不会做出这么残忍的事呀!总之,无论他们做什么,都是女人的错。
许春武道:“把那畜牲叫过来!”
村长战战兢兢,示意下人去找苏三娘的丈夫阿强。
第69章
苏三娘的丈夫阿强来了。
他一进门, 便看见苏三娘,立马朝她脸上啐了一口:“贱人!肚皮一点用都没有, 还要意思找人说情!你还要不要脸!”
苏三娘长得不娇弱, 可面对丈夫的辱骂时,却是一声不敢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