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决了这对老货,苏辞才提着扁担走出门。
刚走进院子,她便听到一声狗叫,是这户人家养的狗。
苏辞看着狗,狗也盯着她,一对绿眼在黑暗中反射出幽幽的光。村里人大都养狗,而这种动物最喜欢一呼百应。
苏辞握紧了扁担,如果村民被唤醒,她被村里人发现,一定逃不出这村子。长宁村的村民喜欢明争暗斗,常为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在背后戳刀,不过一旦面对外来人,只要那不会侵害到自己的利益,行动就会特别统一。
好在那狗叫了一声便夹起尾巴,边呜呜低声叫唤边后退,似乎是在害怕什么,最后一溜烟跑没影了。
苏辞松了口气。这院子总共有三四间房,其中在东边的房子亮着灯。听刚才的动静,这户人家应该就是三口人,除了刚才那对老货,还有前面扒她衣服的儿子。
苏辞一想起那张急不可耐的脸,便胃里翻滚想吐。
她要先处理那个男人!
苏辞悄悄靠近那亮灯的屋子。屋内布置简陋,一张床,一张桌子,上面有一盏油灯,其他便什么也没有了。
一个男人躺在床上,嘴里哼哼唧唧,一会儿咒骂苏辞恶毒,等他醒了一定要千刀万剐苏辞,一会儿骂他老娘眼瞎,给他找了这么个女人,一会儿又怀疑大夫医术不精,不然怎的还这么痛?
苏辞在门边静静听了没多久,很快下定了决心,没有特意掩饰脚步声。
躺在床上的男人听到声音便叫起来:“娘,我要喝水!”
脚步声渐渐接近,他却没有听到回应,这是很少发生的事,因此他下意识偏过头,瞬间瞪大了眼睛:“你、你、你!”
苏辞没等他说完,就一棍敲昏他,并让他接受与老娘老爹相同的待遇。
做完一切后,苏辞开始搜寻屋子。背包丢了也不要紧,最要紧的是要找回武器以及麒麟角。
但她把这屋子里里外外搜过两遍也没有找到任何东西时,便怀疑起来,难道是东西没有跟着她掉进水里?或是已经沉到水中?说起来,为什么她落水后会出现在这里?
苏辞突然想起来阿云说过的话,也许那湖水正是密道。她思前想后也想不通,于是从院子舀了一大瓢水,直奔那对老货在的屋子。
第21章
当第三瓢水倒下时,老妇终于迷迷糊糊醒了过来。她一看见苏辞,就像看见了鬼一样,立即要开口大叫。
苏辞眼疾手快,“啪啪啪”给了她几个耳光。苏辞是猎人,又做惯农活,手劲一向很大,何况她还特意加了几分力道。
老妇被打得眼冒金星,两边脸颊都肿起来,她甚至能听到耳朵里有虫在长鸣。
“我问你答,要是骗我一句,我就割他一刀。”苏辞冷冷地道,还拿着一把菜刀在老头身上比划。
老妇害怕起来,止不住浑身颤抖,那个常年打骂她的老头此时像一条狗一样被双手双脚绑住,连眼睛都没睁开。
“哦,还有你儿子,他也被绑起来了,小心我杀了这个男人,再去杀你儿子。”
老妇混浊的双眼陡然睁大:“女侠饶命!女侠饶命!”
苏辞皱起眉:“小声点。我问你,我怎么会在你们家?”
老妇哆哆嗦嗦地道:“都是赖老四的错,是他把你卖给我们家,他说你是从外地来投奔他的亲戚,因为家里又穷又苦,活不下去才来这,还说你一心要嫁人,所以由他做媒,把你嫁到我们家。”
苏辞冷笑一声:“我不认识赖老四,那赖老四说什么你们就信什么?何况我一直晕着,你们就一点也不怀疑?”这老妇还想全赖到别人身上,真当她傻了?苏辞也不客气,举起菜刀便划开那老头的脸!
一道鲜红的血从老头的脸上流下,那老头还没醒,可这样看起来尤为恐怖,要是那血一直流,人岂不是会变成人干?
老妇尖叫一声,又要昏过去,可苏辞偏不让她闭眼,又给了她一巴掌。
“他还没死,你鬼叫什么?那赖老四长什么样子?家在哪里?你们是从哪里带我回来?都说清楚,不然就跟他一样!”说着,苏辞又面无表情在老头脸上划下一刀。这两刀在老头脸上变成一个大大的叉,即使伤口痊愈,也绝对会留下印记。
老妇惊恐地看着苏辞,这女人长得那么漂亮,怎么比妖怪还歹毒?!老妇巍巍颤颤,像倒豆子一样全说了个干净。
原来老妇一入夜就去村长家叫男人回家吃饭,她男人喜欢在村长家打牌,可十赌九输,怎么劝也不听。
经过清水湖时,她便看到赖老四在那里撒尿。村头有两条河,一条在村头,村民都去那里挑水洗衣,有一条则在靠近村头的地方,叫做清水湖,明明两条河相近,却没有人愿意去那里取水。因为清水湖十分诡异,常常有人在晚上看见那湖水发光,也有人白天是去研究那湖水是怎么回事,但每一个跳进水里的人都消失了,连尸身也不见。久而久之,也就没人敢靠近清水湖。
老妇一看见赖老四,便闻见他身上那股酸臭的酒味,知道赖老四一定是喝醉了才敢在清水湖撒尿。她刚要远远避开,就听到赖老四一声惊呼,不由自主地看过去。
黑暗中,赖老四的脸被奇异的光芒笼罩,老妇还没来得及大叫,就听到赖老四嘿嘿一笑:“我记得你们家小赖还没女人吧?”
这村子叫清湖村,但大部分村民都姓赖,赖老四的祖辈也在清湖村。老妇战战兢兢,道:“你是人是鬼?”
赖老四一听,很不高兴:“大婶,你说的这是什么话!我不是人难道是鬼?你们家小赖到底要不要讨老婆?刚好有个亲戚来投奔我,我就想到小赖了,你们家要不要?不要我找其他人了。要不是看在我和赖大伯同宗同源,我才不问你!”
老妇以为赖老四喝醉了说胡话,正要走开,却见赖老四从清水湖里捞出个女人。赖老四吭哧吭哧把人捞上岸,累得要命,实在是不想再动弹一下了,又问了一遍:“大婶,到底要不要啊?”
老妇指着被捞起来的女人,颤抖地道:“她是谁啊?”
赖老四嗤笑一声:“她在老家被人糟蹋了,一时想不开,这才来投奔我!刚才没注意,她又投河了!”
老妇很快反应过来,她不知道这女人是什么来历,但绝对不是赖老四的亲戚,他亲戚都在这村子里呢!不过这一点也没有关系,她的儿子将近四十还没有娶妻,实在是叫人愁白了头发。现在正好有个女人从天上掉下来,不要白不要!
“给我十两,她归你!”赖老四嘿嘿笑道,他知道老妇心动了,便大开口。
老妇吓了一跳:“那么贵!谁也不知道她是死是活呢!”
老妇瞅一眼女人,黑暗中她看不太清,万一捞上来的是个死人,她不就亏了吗?而且十两能买多少面了?一个女人,也值十两?
赖老四不耐烦地道:“活的!要是死了我背她干嘛?就说你要不要!”
老妇怯生生地道:“那……我得跟老头商量下。”
赖老四一听有戏,笑着挥挥手:“快去快去,晚了就不一定是你的了,嗝!”
老妇被赖老四的酒嗝熏得倒退了半步,她急忙去村长家找老头,想要商量一下儿子娶媳妇的事,哪知道老头不在村长家,倒是儿子在。儿子一听到老娘帮他找到个女人,牌也不打了,拔腿就跑。
接下来的事顺理成章,他们从赖老四的手里买下苏辞,便立马安排两人入洞房,因此苏辞一睁眼看到的便是那男人伸手乱摸的模样。
老妇说完,心虚地等待苏辞的发落,她觑向苏辞,不知道她要怎么对付自己。
苏辞道:“就这些?我身上的东西呢?你们没拿?”
老妇摇头道:“没有,赖老四就把你给我们了。如果你要找东西,要去问赖老四,他是个无赖,如果你的东西不见,一定都是他拿了。都怪他,不然我们怎么会去买人,全是因为他说是你的亲戚。”
老妇想也不想,便把一切都怪到赖老四的头上,她期盼能得到苏辞的怜悯和饶恕,一旦身上的绳索被解开,她就会大喊,乡亲们一定会帮她,这个女人别想逃出村子!等到那时,他们有的是办法让这个女人听话!
苏辞不知道老妇的想法,没有按照老妇想的那样心软,她又问起关于这个村子的事。知道她在的村子叫清湖村,虽然叫清湖村,可村子四周都是黄土高坡,通往县城的路只有一条,县城叫蓝田县。
从清湖村到蓝田县,即使是坐牛车也要花上半天时间。那赖老四住在县城里,如果真是他捡到麒麟角,也许现在已经回到县城了。总归她也要去县城,进了县城,事情就容易办了,得先去报官,然后找到赖老四。
苏辞问到想知道的事情后,直接把老妇打晕,顺便塞了抹布。
这种人家,根本不值得怜悯,若是允许,她还真想一把火把这里烧个干干净净!
苏辞从厨房里找到蒸好的窝窝头,还有一些农具,可锄头、铁叉、钉耙、铲子之类的东西不方便待带在身上,还会成为累赘。最后她选了一把柴刀,怀中放了窝窝头,又从床下翻出一点碎银,便打开院子的门,摸着夜色出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