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如果不是我提要求, 你原本应该让我从哪里苏醒?”
“我想想啊,”壹号顿了顿, “应该是魏元德死后吧。”
“什么?!”唐骁堂简直要吐血, “这么说, 我之前受的那些苦, 枪伤、住院、戒毒,这些都成了我自找的了?”
原本只需要被他当做记忆接收的苦难,全都被他亲自上阵给经历了一番,那差距,说是2D和5D的区别都嫌不够。
壹号呵呵一笑,“如果你要这么理解的话,我好像也不能说你错了。”
唐骁堂捂住心口,那里正一抽一抽的钝痛,“说吧,任务是什么?说完你赶紧消失。”
他担心自己会直接被壹号怄得心脏病发而亡,那他的屈辱史简直雪上加霜。
“闸东区警察局副局长白陶吉在局长办公室被刺身亡,请找出真凶并作出相应处决,限时三十六个时辰。”壹号言简意赅的说完任务,随即颇有些看热闹不嫌事大的问道:“需要我把身份背景之类的再跟你交代一下吗?”
“呵呵,你觉得呢?我都来这么久了。”唐骁堂对着虚空翻了个白眼。
“那行吧,计时开始。”
壹号话音落下,计时器在虚空中出现,四周恢复如常。
此刻还是午休时间,原本办公楼里就没几个人,这会儿估计都挤在了局长办公室的门口,见到唐骁堂来了,他们赶紧站到一边。
唐骁堂接过门口警员递给他的鞋套,走进屋内。
白陶吉身上的警服外套是敞开的,腰间的皮带也没扎好,整个人斜斜的躺在办公桌后的椅子上。
双目圆睁,面部表情看上去像是不可思议,他的脖子上插了一支钢笔,鲜血溅得办公桌和地面上到处都是。
唐骁堂仔细看了看,那作为凶器的钢笔正是他桌上常用的那支,笔帽都还在桌上摆着呢。
这是有人要坑他吗?直接在他的办公室,用他的钢笔,杀死了他的下属。该说这人是手段高明还是太过拙劣呢?
虽然给他泼了一盆脏水,但瞎子都能看得出,他不可能会是凶手。更何况,他今天一直在警察厅汇报,有绝对充分的不在场证明。
那么这个人的目的是什么?
为什么要把凶案现场选择在他的办公室?
唐骁堂心下突然涌起一股说不出的烦闷,“法医来了吗?”他回头问身后的人。
“已经让人去叫了。”立马有警员回答。
“今天中午当值的都有谁?”
立马又有人站出来回应。
“行吧,王队长,你带着他们几个,按流程办事。”
……
两个小时后,初步检查报告放在了唐骁堂的面前。
只是唐骁堂还没来得及看,临时办公室门口一阵喧哗,随后响起了几声敲门声。
“进来。”唐骁堂道。
门外进来两个警员,身后跟着满脸怒容的白家家主,白生。
唐骁堂心头一惊,面上却并未表露。
明明他让人全面封锁消息,可这白家还是这么快就来了,不过想想,白陶吉怎么说也是个副局长,即便是个甩手掌柜那手底下也多少会有那么一两个亲信,指望这消息一点不传出去也是不现实的。
“唐局长,白家带人围了警局。”其中一个警员上前小声道。
“白叔这是什么意思?”唐骁堂从座位上站起身来。
白生双眼赤红,拿着手杖的手用力杵向地面,“你说我什么意思?!我白家三代单传就这么一个儿子,现在在你们警局没了,我来要一个交代!”
唐骁堂眸光微动,“白叔,你的心情我能理解,但你这做法恐怕有些不妥吧。”
“哼,我可管不了什么妥不妥,你们最好是赶紧把凶手交出来,否则就别怪我白家自己找!”白生一脸蛮横。
“白叔!”唐骁堂突然怒喝一声,语调瞬间强硬,“我敬您是长辈,叫您一声叔叔,您从这儿往外走,碰上每个警察都问问。怕死就别来当警察!这是我们穿上这身衣服就知道的道理。白陶吉应该没少跟您抱怨吧,您当初为什么非逼着他来坐这副局长的位置呢?”
“我……”白生被呛得面上一阵红一阵白,尤其是听到最后那句:“您当初为什么非逼着他来坐这副局长的位置呢?”
他当初为什么逼着儿子来?
不过是见儿子整日游手好闲,又想着这警察局里上有唐骁堂顶着,下又有那么多喽喽兵挡枪。
自己的儿子自己知道,遇到危险他一定是跑得最快,躲得最隐秘的那个,哪会轮到他有危险呢?
可这副局长的油水却是实打实的,对自家的生意那更是如虎添翼,怎么想都是稳赚不赔的买卖,他那时为了打通关系没少打点。
这么想来,竟还是他害了儿子。
想到这里,白生脚下一个踉跄,瞬间就有些站不住了。
见白生身上的戾气下沉,不似先前那样跋扈,唐骁堂再接再厉道:“白叔,你白家有多少人?多少枪?我们檀城可不只有我闸东这一个警局,你确定要和我们警界对着干吗?”
听到这话,白生脸上神色微变。
先前骤然得知白陶吉身亡,他一时被怒火冲昏了头脑,再加上家里一群女人哭哭啼啼,恼得他召集人马就杀了过来。
此刻被唐骁堂几句话一说,他渐渐清醒过来。
是啊,他白家本就是三家之末,黎家倒台后,白家更是在风雨中飘摇。上有魏家虎视眈眈,下有不知道多少人蠢蠢欲动想要取而代之。
他舔着一张老脸一边抱紧魏元德的大腿,一边又要担心被魏家一口给吞了,还要小心翼翼同其他各方周旋,早已是身心疲累。
前些日子魏家被重创,他听到消息简直是喜出望外,那天他甚至还开了一瓶三十年陈酿,暗暗庆祝了一番。
好不容易得到了平衡的机会,他怎么能自己往枪口上撞,去和警界为敌呢?
想到这里,白生心中早已懊悔,只是,面子上却还得再撑一会儿,“拼不拼得过是一说,但我这儿子可不能白死。”
唐骁堂听出了他话里的松动,立马就递了个梯子给他,“令郎出了意外,还是在警局里面,这对我们来说是挑衅,是耻辱,我们比你更想尽快抓到凶手,我们已经加派人手在调查。在这件事情上,我们是一条线上的,你应该相信我们,相信警局。”
顿了顿,他上前两步,用安抚的语气道:“白叔,听我一句劝,带着你的人回去,我在这儿向你保证,三天,三天之内我一定给你一个交代。”
倒计时一共就三天,现在已经过了两个多小时,等三天期限一到,即便实在交代不了,那也跟他没关系了。
唐骁堂这承诺做得还真是毫无负担。
“行,既然世侄都如此保证了,那做叔叔的自然是相信你。”白生稍稍客套了一番,随后朝唐骁堂一拱手,身体微微前倾,再抬起来时眼眶发红,“世侄,一切就拜托你了。”
送走了白生,唐骁堂坐回办公桌后,准备翻看报告。
“叮铃铃——”桌上的电话声响起。
唐骁堂几不可闻地皱起眉头,心道今天这报告还让不让他看了。
接起电话,他刚喂了一声,电话那头传来上午才刚打过照面的警察厅厅长的声音:“骁堂啊,你先把你手上的事情放一放。”
唐骁堂一愣。
那边接着道:“鉴于死者是在你的办公室里遇害,虽然你有充分的不在场证明,但由于身份特殊,经多方商议决定,现委派租界的鲁探长前来协作你一同办案。鲁探长已经接到命令动身赶去你那里了,在鲁探长没到之前,你先休息一会儿吧。”
先休息?唐骁堂心下了然,说得还真好听。
说白了就是不信任他,看来是这背后泼脏水的人开始动了。
动他不是目的,动他背后的魏家才是根本。
那些在暗中蠢蠢欲动的人,他们以为这样就能找着机会了吗?
鲁探长,唐骁堂仔细回忆对这个人的印象。
鲁言,四十来岁的中年男人,长相平平,在他之后成为了租界的探长,但在那之前唐骁堂并不知道他,所以,他必然也是某个势力安插的。
只怪他从租界出来后一心忙于往上爬,很少再跟租界的同事联系,关于这个鲁言多的信息他现在也没有。
看来只能等晚上回去找魏择安好好问个清楚。
首先,他得知道,这个鲁言的背后是谁?他是帮哪个势力在做事?
然后,他还得知道,是哪些人促成了鲁言横插一手,而那些人又代表了哪些势力?
这些人,都将是魏家最大的敌人。
想到这里,他不再耽搁,赶紧翻阅起了桌上的报告。
作者有话说:
本文今日入V,爆更三章,本章三之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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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9章 复杂的问题
白陶吉的死因基本明确, 那支钢笔穿透了他的颈动脉,造成失血过多,死亡时间判定为午休时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