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俩结婚十多年,一直没有孩子,也没为什么事情担忧过。
唯一的牵挂就是叶萦萦。
这梦后劲太足,卫蔓凝回味了好久,将梦境说了一遍。
叶明诚头疼脑热地拍了拍太阳穴。
他还以为什么火急火燎的事,着急上火成这样子。
连夜把他喊醒,搞了半天就是告诉他做了个卖火柴的小女孩的梦?
他无奈地沉了一口气,安拍了拍卫蔓凝的肩,安慰道:“就是梦而已,你放心,萦萦就算卖爹,也不会去卖火柴的。”
自己的女儿,还是自己最清楚。
叶萦萦那性格,怎么可能拉得下脸皮去卖火柴,哎哟喂,这年头了谁还要火柴啊,Zippo打火机都镶培育钻了。
卫蔓凝没说话,抱着胳膊坐在一边。
思忖。
叶萦萦下山玩,却是和阚冰阳,而不是和她偷偷暗恋的吴炫。
哎,她连觉都睡不着了。
真是好心办坏事。
又让她栽到那个冷冰冰的阚冰阳手里了。
她皱着眉,侧身搭着叶明诚,晃了晃他的胳膊,“那个阚冰阳多少岁?”
叶明诚闭着眼睛,疲惫不堪,“二十五吧。”
卫蔓凝掐着手指头,眉头拧成一股绳,“这么老?比她大六岁,代沟都差了两个,共同话题都没多少。”
夜深人静,她还在研究这个?
叶明诚叹了口气:“你知道他是谁吗就在这瞎叨咕?借着这个节目,好好治治她的臭脾气,要不然对你还是猫一天狗一天。”
“我又不需要她对我多好。”卫蔓凝无所谓地耸了耸肩,“我就是觉得,你还私下里特意嘱咐阚冰阳要好好治她,挺过意不去的。”
叶明诚睁开眼,手肘撑在脑后,盯着天花板道:“蔓凝,她又不是你亲生的。”
卫蔓凝愣了一下,眼中稍稍闪过一丝失意之后,释然而笑,“我生不了孩子,早就把她当亲生的了。”
可惜的是,她不领情。
老婆实在太啰嗦,没辙。
叶明诚困乏之至,只能先安抚敷衍她:“回头我跟沈老说说,让他儿子温柔些。”
卫蔓凝终于放过他,点了点头。
可回味两秒,她又觉得哪里不对。
“啊?沈老的儿子?”
-
一夜混沌。
醒来的时候,头都是四分五裂的。
叶萦萦挣扎着坐起来。
低眼一看,自己衣服都没换,估计是五迷三道的时候,直接被阚冰阳扛回来扔床上了。
她揉了揉太阳穴,看向窗外,这才发现已经日上三竿。
没人敢吵着她睡觉,更没人敢管她。
再加上这两日说好了给她休息,连拍摄工作都暂停了下来。
叶萦萦换下满是烧烤味的衣服,头脑发胀,习惯性地就跑到了橖顶。
桃花依旧,微风拂面。
却没有了抚琴的白衣长衫、徐来一人。
她愣了愣,眼前恍惚一现。
昨晚她喝得高,迷迷糊糊回想起来,似乎除了那瓶8万8的柏图斯,就剩下了零星片段的一夜春梦。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她居然那么喜欢那个对自己不苟言笑拒之千里的男人。
她是犯贱吗?
还是又皮痒欠打了?
整夜整晚,梦里深处都是他。
依稀记得,她没皮没脸地坐他腿上。
起初还有些罕见的害羞成分在鬼鬼作祟,最后她直接情不自禁地挂在男人的脖子上,怎么都不肯松手。
阚冰阳问了她好几遍,喜欢吗?
她当然喜欢。
而且喜欢得紧。
这样一个白衣胜雪的谪仙,
“可远观不可亵玩”,在她这是不存在的。
她就是要上手盘,往死里盘。
盘得他没了棱角,没了锋芒,更没了防备。
只可惜,这梦太短。
最后记忆定格在吻上他喉结的时候,戛然而止。
叶萦萦离开橖顶,快步跑到旁边的山泉边。
她弯腰,捧着水洗脸。
山涧泉水润着迷雾晨曦的冰,凉得脸颊都倏然感觉不到燥热的温度。
可不管她怎么洗,都洗不掉脑袋里那些龌龌龊龊的思想和清清楚楚的片段。
尤其是轻触眼睫的下唇,和近在咫尺的喉结。
顺着脖颈,再往下呢……
“啊啊啊——叶萦萦!”
“你真是……害不害臊,好端端地做什么春梦?”
“做春梦就算了,还是跟那个冷冰冰的男人……”
她叽里咕噜胡咧咧了一大通,自己都不知道到底在说什么。
水滴顺着脸颊缓缓而下。
一身尽湿。
等抬头,晏清正站在不远处一脸傻愣地看着她。
“……………………”
大概三十秒的冗长缄默,回顾的是昨夜,懊恼的是刚才。
叶萦萦扯了扯嘴角:“师……叔?”
晏清回过神来,脸色窘迫:“哦,那个,是师侄啊。”
说来也巧,他难得下来打点泉水,正巧就看到叶萦萦在这满面通红地发闷气。
更巧的是,昨夜他难得晚睡,半夜坐在橖顶看星星,一不留神就瞧见阚冰阳扛着醉醺醺的叶萦萦往厢房方向走去。
一脸无奈和不耐烦。
甚至还有点隐隐约约的生气。
这二人,跟太极阵似的,一阴一阳,你推我就,从未融合为一,却又始终循序渐进。
他看不懂。
于是问:“叶师侄,你刚才说,做春梦……?”
叶萦萦懵了一瞬,水滴在两鬓发间滴答落在手臂,顺着指尖蜷在了掌心。
她惯会先发制人,大言不惭道:“是啊,好大一个春梦,和师叔您。”
“……”晏清一愣。
他明明晃晃瞧着呢,
这姑奶奶眼底,可不是春梦,是噩梦。
这福气还是给阚冰阳吧。
他那块千年寒冰,就需要这样的骄阳似火。
晏清拎了水桶,后退两步,尴尬道:“不了不了,师侄,这福气我可不敢要。”
他赶紧转身,片刻都不敢多停留。
看着他吃力拎水的背影,叶萦萦迟疑半秒,又叫住他,问道:“对了,晏师叔……”
“怎么了?”
“我师父呢?”
晏清疑惑,心想这不是应该你更清楚吗?
“哦,他昨晚把你送回来之后,就下山了。”
-
沈家别墅在江城西康区的桦金郡。
掩在葱郁苍木,隐了城市喧嚣,处身幽静怡然,恰是一派隐士的作风,奥僻蓄秀,皈依自然。
可阚冰阳坐不住。
他来这很多次了,每次都是不欢而散,无疾而终。
即将耄耋的老者拄着拐杖。
年纪大了,腿脚都不太方便了,却还是将茶水都准备妥当。
沈禾风在旁边坐下,手中的核桃盘得包了浆,油光水滑。
懂行的都知道,文玩档次高了两个度。
他沉声道:“我去给你妈妈扫过墓了,过些天,我带她回沈家祠堂。”
扫了,也渡了。
而且是拜托褚施亲自渡的,极乐轮回,世间苦楚,都是他欠的。
阚冰阳静静听着,沉默片刻,冷冷嗤道:“真是讽刺。”
沈禾风愣住,“什么?”
阚冰阳瞥过旁边那杯绽着白桃香味的乌龙茶,阖了阖眼,“爸,您比我妈大将近三十岁,您还在健步如飞,她却长眠于地下,这不讽刺吗?”
他说得在理,也没错。
沈禾风仔细想来,他躲了二十多年的世俗观念,倒头来却认不回唯一的儿子。
世人都已经网开一面,可儿子依然不愿原谅。
“也是,倩倩到死都没原谅我……”
沈禾风不住苦笑。
回想当年,他本以为自己是个了无牵挂孑然一身的人,却没想到人过天命,竟然恋上自己的学生。
一瞬间的沦陷,造就了所有的无法挽回。
他被骂怕了,誓死不肯承认她,更不可能娶她。所以呢,阚冰阳出生在紫灵山,寄养在紫灵山。
褚施才是他的父亲。
他算个什么玩意。
寡淡沉默许久,两个人都知道已经没有再说下去的必要了。
厨房传来米饭的飘香,保姆正在忙忙活活。
阚冰阳将外套挽在手臂,“爸,饭我就不吃了,我先走了。”
沈禾风知道他执意要走,便没挽留,但忽地想起什么,还是犹豫问道:“冰阳,叶萦萦的父亲给我打电话了。她毕竟是个女孩子,对她温柔一点。”
提及叶萦萦,阚冰阳下意识就顿住了脚步。
不为什么,只为昨晚的余温还残留在喉结。
沈禾风看出他眼神刹变,心中紧蹙,抵了抵下颌说:“喜欢?”
说到底,阚冰阳还从来没有正视过这个问题。
喜欢一个女孩的感觉很特别,像微风中蝴蝶拂过心,也像橖顶的桃花纷飞入眼。
整个世界都是绚丽多彩的颜色。
可自从昨晚听到那句“喜欢”,一切都黯淡了。
他问她,是不是喜欢吴炫。
其实他都决定了,只要她说不喜欢,她抱着他,想亲多久都行。
可她说了喜欢。
相似小说推荐
-
大师兄,不好啦 (大鱼在南) 2022-07-21完结227 1189昆仑大师兄,名叫江清寒胸有凌云志,惊才绝艳郎师门不景气,挣钱把家还弟妹不争气,带孩养娃...
-
黑夜女士 (千山踏歌) 2022-08-02完结1198 4462她从黑暗中走来,森林与沼泽是她的背景。红月高居苍穹之上,夜幕在她身后静谧涌动。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