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是看出她的想法,雎不得这次直接掏出来一块砖大的乘白灵玉塞给她。
林念慈的心抖了几抖,若不是知道这灵玉有多珍贵,看这架势她还以为不值钱。
但她还是坚决地拒绝了诱惑:“一把就够了,再多了我怕我会杀人越宝。”
雎不得面无表情,不予回应,显然对这句话不以为然。
林念慈:我被伤到了。
她生起一丝好奇:“你以前干什么的?怎么这么有钱?”
她记忆里世家好像没有姓雎的。
雎不得冷哼:“有钱的可不是我,是我爹。”
林念慈继续问:“你这么跟着我,你爹不让你回去?”
雎不得蓦地笑了:“他管不了我。”已死之人,怎么管他?
林念慈见他笑,生出诡异之感,她蓦地想起,乘白灵玉矿好像在魔域与北洲交界处。
灵玉矿在哪个世家名下?难道那个世家姓雎?
她想了想,没想起来,便作罢了。
通道里弥漫着一股腥臭,两人走了数百米味道才消散。
石道后面是一扇石门,林念慈尝试着摆弄了几下,没打开。
她退开一步,雎不得靠近,手放于门上,一阵灵力波动,石门碎开。
林念慈心底微痒,进到门内后,她也把手放到石门上,学着他用灵力一振。
纹丝不动,连个裂纹都没有。
雎不得冷冷地嗤笑一声。
林念慈不服,她又试了一次,还是巍然不动。
“算了,它与我无缘。”
林念慈重新整了整衣衫。
里面是一个空旷的密室,密室里累累白骨,尽是捂臭的血腥味,墙壁上满是刀伤剑痕。
识海里的引力到密室边中断了,但两人把整个密室找了一遍也没有发现暗道小门。
反而是不知道碰到哪里,半空又浮出许多字,这些字比寺外墙面上的还要潦草,林念慈一句都没有认出来。
石门消失,四面墙壁忽然剧烈震动,开始向中间缩进,若两人找不到出路,很可能会被挤压致死。
雎不得还是那副懒洋洋的表情,长发用玉簪敷衍地束于颅顶,几缕发丝轻盈地散落,莫名闲适,一双眼睛漫无目的地到处看。
金字耀眼,她忽然想起来高元打开定禅卷时的手势。
她循着记忆摆出姿势,重复高元的话。
叽里呱啦说了半天,密室猝然金光大盛,再睁眼,已至一处更大的密室。
密室中灯火通明,地上摆满白烛供香,最前方石台上一具木棺。
两人躲开满地香烛,小心靠近了木棺。
青烟袅袅,此间尽是浓烈檀香。
他们毫无阻拦地走到石台下,看见木棺中的尸骨。
里面寥寥几根残破人骨,被仔细拼接起来,隐约能看出是人的尸骨。破损的头骨上,放置了一颗璀璨明珠。
林念慈一眼瞧出那颗明珠是传闻中的舍利,是定禅卷最珍贵的灵宝,人们最初进入定禅卷,便是为此而来,但千百年来,无一人寻得此物。
没想到如此珍宝竟被用来保尸身不腐。
从看见舍利起,她便清晰地感觉到其间引力,神识中要寻的力量,大概就藏在舍利中。
她没有擅自去动舍利,定禅卷中任何一个含有灵力的宝物都有灵兽守护,舍利这样的镇卷之宝,守护灵兽很可能也是卷里修为最高。
她正要再观察一番,雎不得悠道:“这里没有任何灵兽。”
怎么可能没有灵兽?那要拿到舍利岂不是容易得很?
难道……危险隐藏在舍利上?
林念慈向着木棺靠近一步,仔细看去,终于在舍利上看见数不清的密密麻麻的小字。
“是因果囚。”
雎不得显然第一次听说,露出一丝兴趣:“何谓因果囚?”
林念慈努力回忆以前看过的书:“传说一些修为高深的大能修到最后会困于曾经的经历,为了摆脱困境,他们便把经历连同因果剥离出来,置于灵宝之上,后来人想要得到灵宝,便需进入经历,成为囚中人,破开因果。”
雎不得更感兴趣了,这个听着就很有意思,便要伸手去碰。
林念慈连忙拉住他:“先别动。进入因果囚会失去所有记忆,所以我们很难影响囚中人物的行为性格,大概率只是把曾经发生的事实重新走一遍。而想要破开因果囚,需要改变结局,否则便会困在里面,永世不得离开。”
雎不得颇为怀疑:“变成里面的人也不能影响他们的性格?岂不是外面的人无论进去多少遍都不可能改变结局?”
这是忽悠人进去送人头?
林念慈摇头:“进入因果囚,便是已经完全变成那里面的人,
那些人经历的事便是你的经历,记忆便是你的记忆,所以性格很难有大的差异,但也不是一点影响都没有,届时只能寄希望于这微弱的性格上的不同能改变结局。”
她继续道:“我记得书上好像说过,若是能从里面出来,回忆起来也只是像旁观了一个故事,不必担心自己本身受到影响。”
最后一句话把雎不得说得心间一动,能亲身经历他人的过往,还不用担心受到影响,听着更有意思了。
“嗯,”他点点头,“我先行一步。”
没等林念慈有所反应,他迅速触碰了舍利,然后顺理成章进入了因果囚。
剩下林念慈一人呆立原地。
她还没做好准备……
算了,反正也必须得到舍利中的力量,做没做好准备又能如何。
她也将手放在舍利之上,一阵金光闪过,眼前一黑。
再睁眼,自己正坐在一面梳妆镜前。
眼前的少女看起来只有十四五岁,却是自己的模样。
林念慈皱眉,那雎不得岂不是也是他的模样?
这样算的话……
没等她想明白其中利弊,脑袋便忽地一空。
逐风拾起桌上眉笔,继续画眉。
边画边想,方才脑中似乎有什么东西一闪而过……
一个丫鬟敲门:“姑娘,该去请安了。”
逐风放下眉笔,走出房间:“来了。”
春花盛开,清风拂面,她一路走得颇快,后面的小丫鬟几乎小跑着才能跟上。
走到长廊时,旁边假山传来砰的一声。
逐风蓦地停下脚步,提起裙角,扒开花草钻了进去。
念梦急忙去抓她,却连衣角也没捉到:“哎呀,姑娘,莫去看了,再看便迟了!”
逐风不听,固执地穿过假山。
一个灰衣小和尚倒在地上,一旁站了一个大和尚在踹他,见有人来,住了脚。
逐风没说什么,走过去,把小和尚扶起来。
淡紫色衣摆映入眼帘,寂空抬眼,一张盈盈笑脸。
那时小小的寂空还不知风月,只是觉得眼前的姑娘好看极了,眼睛好看,鼻子好看,气质好看,真是无一处不好看,怎么都挪不开眼。
作者有话说:
吓了一跳,刚刚差点瞄到数据
第14章 东洲(定禅卷)
那个大和尚也不过是逐风的年纪,见人来了,匆匆跑了。
寂空眼里还水汪汪的,眼眶通红。
逐风把人扶起来,用手帕替他拍掉身上的灰土脚印。
十岁的寂空虽然委屈得要命,却不肯掉一滴眼泪。
她给他把衣服整理好,问道:“你师兄为什么打你?”
寂空的睫毛沾了水,一缕一缕的,又长又翘。
“我不知道。”
“他经常打你?”
“好多次了……”
“打你你也不反抗么?”
“我打不过。”
“你师父呢?他不知道吗?”
“……不知道。”
“你为什么不告诉他?”
“他会打得更疼。”
逐风站起来:“打你,你才要告诉师父,让师父保护你。”
她拍拍寂空光溜溜的脑袋:“要学会反抗,否则欺负你的人只会变本加厉。”
寂空懵懂地点点头,他反抗过,可是师兄打得他太疼了。
逐风到夫人院子的时候,夫人已经同其他姑娘说了一刻钟的话。
“给夫人请安。”
她行了一礼,也没管夫人是什么表情,自己寻了个地方坐下。
逐羽娇娇柔柔地扭着帕子:“姐姐今日来的怎如此晚?怕不是睡懒觉了吧?”
逐风翘着二郎腿,笑道:“我来得晚也不是一日两日了,夫人都没有说什么,妹妹提起来是想做甚?”
碍于夫人在场,其他人抿住唇角笑意。
逐羽的想法所有人皆知,只是没想到逐风竟然会这么直白地说出来。
逐羽脸色一白,向夫人道:“母亲,大姐姐如此作为,实在是未将您放在眼里……”
夫人打断她的话:“既然人都到齐了,该说的话也说了,今日便先散了吧。”
夫人年纪不大,将将三十,七年前作为逐将军的续弦嫁了进来。
刚嫁进来时,她看不惯府里几个非己出的子女,便先向最大的孩子逐风下了手,不曾想,逐风聪明得紧,忍气吞声几回后,直接往逐将军那里告了状。
将军罚了她,又派几个嬷嬷在旁协助管家。她气不过变本加厉向逐风下手,威逼利诱全部用上,逐风攒了攒,一股脑全给捅了出去,顺带还栽赃了几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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